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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D变剂是免费注射，否则有多少人会因此感染基因病毒……」

「更能说明P区是针对执行者啊！」

「不能接受，人家都丁克了，不要孩子，还要因为没注射D变剂感染瘟疫，P区一句话，干不干人事？」

「我们家的小孩子没成年，已经全部倒下了，P区哪位执政官为此负责？求求你们了，放我的孩子一条生路……」

「我就住在P区，我们家的孩子也感染了！如果我地孩子出现意外，安监总局的执政官都别想好！」

「十六区又躲过一劫，那地方也太好了」

……

“生产速度赶得上吗？”阿依波塔眉头紧皱。

暮将昆仑丘上的生产线实况投放，阿依波塔眼中带着惊奇，昆仑丘上竟然囤积了一批蛋白拮抗剂！

“江阿古丽负责护送这批药物，你们和她对接”，暮转头询问和教院开会的林秋深：“深哥，瘟疫范围预估有结果了吗？”

林秋深：“过来看看，截止到三天后的瘟疫传染范围模型，各属地异象局代表教廷在分界线建立隔断区。

今天十二点之后由异象局发布拮抗剂投入使用，并将执行者注射拮抗剂后的观察视频和临床数据公布。之后投入疫情使用。”

执行者身体受损撤出地面大区的事件持续升温，民愤发酵，各地安监局均有被民众袭击的情况。

此次事件中异象局反应迅速，协助教廷控制执行者撤出后的乱局，受影响较小。

……

“天空以外的理想离我们太遥远，不切实际的逃脱拘灵矩阵、时空穿越大计都不如守住我们脚下的土地！这才是真实的大计！陈治新，你醒醒吧！”

旷野丘陵上一男一女临风而立，女人见男人沉默地抽烟毫无犹豫拽着男人的领带连抽几巴掌，“难道你也走师父的老路？”

陈治新脸皮火辣辣的疼，奔五的年纪受不住这样扇，但是师妹年轻几岁，打他跟玩一样。陈治新拦不住方雅岚，动手还击，P区两个最高领导人在地面乱成一团的夜晚走到旷野上大打出手。

“师父怎么了，政区没散架还不是因为师父撑着！如果没有拉拢那群人，地面哪还有政区？”陈治新扯着方雅岚的嘴，踩着方雅岚的脚。方雅岚揪着陈治新耳朵，两人在初春的风中流泪对峙。

“神倒是说的好听，不插手地面只合作，真不想插手为什么不教我们使用神力！主神空间有那么多的东西给教院，我们政区有什么？

政区能到今天还不是我们一步一步淌水过河踩出来的路！”

方雅岚扭头咬陈治新一口，趁陈治新吃痛松开立刻后撤拉开一定距离，“呸”一口老血：“你还有脸提师父，师父说了不要想着靠神，不要觊觎神力，那是人家的东西！凭什么给你，你长了几张脸？”

陈治新闻言神色怔住，心里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愤恨交加却无法开口，沉默片刻后喉咙已被磨出风蚀岩崩的干痛：

“神明在上，我等在下……神的东西想给就给，不想给却把那么一大摊子丢过来让我们代理，说是还给我们！还给人类！”

陈治新在狂野中低沉嘶吼，“人类不是野草，我们也不是园丁，没学过怎么让野草开花结果。

神有办法，藏在公共图书馆权限区却划分权限不让人类知晓，限制人们的认知，我们孤立无援。

神一边让政区建立公信力，一边拆台，到头来人们只记住教院和执行者，我们成坏种了！神说看着，看什么，看我们没钱、没权限、没民心吗？”

“连前特区都看不下去神的认知封锁……”

方雅岚忍无可忍，“陈治新，政区是为了获得先进的技术和经验，拉拢统战中心才与前特区虚与委蛇，负责人把定时炸弹放在7-9监狱里，我们牺牲了一个大区给引蝶者，就算是师父也在临终前懊悔不已！

特区也离不开神，他们是一群没有道德只有功能和目的的工具！我们绝不能认同特区，更不应该心怀感激，愚蠢至极！”

陈治新捂起脸，发蜡定型的头发被风吹散：“我们根本被玩弄于股掌之中，连怨恨他们都觉得心虚，”因为拥有的太少，需要的很多，想拿的果实都在别人的钵盂里，“人类依靠神明太久了。”

方雅岚走近了，“民心丢了就再收回来，公信力不够还可以重新积攒，人类本来就是愚公，经验可以代代积攒，别再想什么长生不老了！”

“说的容易，”陈治新沉寂的黑眼睛中倒映师妹波斯猫似的双眼，“知道我们在一个什么样的纪元里吗？”

废土人类自十年前进入拓荒纪。

“拓荒纪，我们都知道这个纪元的名义怎么来的，这个纪元会持续很久，废土的历史书上写着神的使徒——拓荒顾问带领人们拓荒，为人类赎罪身陨。那个年轻人就是这个纪元里的民心所向，我们不可能打败一个惊才绝艳的死人！”

死人只会越来越模糊，越来越美好！活着才有可能塌房，那个年轻人根本没给他们机会。

方雅岚摸出一根矩管烟放嘴里抽几口，龙脑的香气被风吹到十里外：“你是不是还想着夏霄阳？”

“……如果他和我们一起长大，一定有办法带领政区走向更光明的未来。”

方雅岚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惊才绝艳的年轻人都早早因世道夭折，“别听8-9监狱里的人胡说八道了，如果真有拘灵矩阵，师弟早就轮回转世。就算真能穿越，你能保证救下来一定是他吗？”

陈治新想起十一区的金发高材生，“我们都见过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不是吗，林秋深和暮，不就是十年前的那两人吗？”

方雅岚觉得他疯了，“我们根本没有证据确定他们的身份！万一是针对你的鱼钩呢？师父和小阳不想看到你这样。”

陈治新没法不疯，8-9监狱里的人活生生的存在，潘多拉组织所说的拘灵矩阵一定存在。神可以肆意调动拘灵矩阵，人自己想办法不靠神总行了吧？

陈治新眼神变得幽深，仿佛藏着无尽的漩涡：“万一我们能把师父和小阳都带回来呢？”

方雅岚揪起他的衣领还想动手，陈治新认真起来紧紧握住师妹的手腕：“你不想师父吗？”

“……”方雅岚试了几次，竟然抽不回自己的手。

“呵，我都忘了，你已经倒向神了，”陈治新向下的嘴角充满戏谑，“执行者不到地面，异象局就是教廷在地面的爪牙，你也可以代表神了。”

方雅岚跺他的皮鞋，趁机抽回手揉了揉：“我们跟神本来就不是对抗的关系，跟潘多拉暧昧不清才让政区陷入困境。师父劳累了一辈子，若有下辈子一定生活在物资充盈的新土地上，不必拮据又操劳。小阳也是。

陈治新，我会盯着你！”

“师妹，你真是为了地面才倒向神的吗？”陈治新幽幽询问。

方雅岚往后退几步，退到车门前，“师父说我心太狠，政区的首把交椅不能给我坐。但是政区输就输在不够狠，不敢做牺牲，才把一切先机都让了出去！

师父他说错了！”

方雅岚一定让异象局与安监局平起平坐，V001执行官和P001执行官都是政区的首把交椅，她不仅要坐还要坐得更高！顺势而为，凭风而起，能借此机会在民众心中与安监局割开，才是收复民心的希望！

狐假虎威的故事有一半说的是狐狸的聪明，如果狐狸足够聪明，威风的老虎也不过是工具。

方雅岚开着唯一一辆车往回开，陈治新被抛弃在二十公里之外的郊区。

「P001:师妹，回来接我一下。」

「V001:自己想办法，我可不想有人看见我们同进同出。」

陈治新挠挠白头发，心想师父说的没错。

旷野的夜色中飞舞着蝴蝶，伴随清风蹁跹，停在中年人黑白参半的头顶。陈治新抓住一只蝴蝶，张开手心蝴蝶并未飞走。

陈治新胳膊上搭着外套，一边走一边捧着手心里的蓝灰蝶。二十公里不过是四个五公里，散散步，吹吹风，透透气。

暮泡在温泉里闭目眼神，双肘撑在池边，水汽落在皮肤上凝成水珠往下流：“深哥，你还记得上一任安监总局执政官吗？”

林秋深换冰袋给他冰脸，仔细回想只有那人光屁股爬的印象：“如果需要了解，可以让003调取P区的人员履历资料。”

暮摇头，接过冰袋，“不，只是私下了解，连你都不了解P区的执政官吗？”

“有专门的96教院，皮格院长负责和政区对接，”林秋深是系统里的002，立场上没有和执政官接触的必要。两者的权限设置不在一个层级，林秋深接触地面政区就太可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