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的南临正值酷暑时节,列车在轨道上快速地行驶着,阳光透过窗帘偶尔拷落在里面,错落成斑驳的光影。
裴禧侧眸望着面前发愣,食指反复摩挲着手表的边缘,脑袋里不由得再次浮现出昨天跟李唯芳争论的场景,眸色渐深,眉间浮起阴霾。
“我刚跟你婉珍阿姨打过招呼了,你明天去到那里就到她家住。”李唯芳最后利落地帮她关上密码箱,同时不留一点余地地说道。
“我能不能不去?”裴禧叹气。
“我托人打听过了,一中的寝室基本都是六人间,环境吵闹不说,况且那么多人你现在高三也没时间跟她们慢慢磨合,还不如直接住你婉珍阿姨那边。”李唯芳停下手中的动作,对于她刚刚的拒绝有些不解。
“…不是环境的问题。”裴禧小声嘟囔着,音量却越说越小。
李唯芳自然是没听到裴禧最后的话,只当她还是在耍小孩子脾性,于是直接替她拍板做了决定。
见局面已定。
裴禧整个人都有些萎靡不振,也不再有心思继续跟李唯芳争辩。
…………
这边,列车到站的广播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看着乘客们都陆陆续续地起身,她很快也拿起自己的背包和密码箱跟随着人流一起走出去。
高铁站外,烈日高悬,热浪蔓延,随处可见的黑车司机的叫唤声。
“很热。”这是裴禧今天最直观的感受。
她忍着不适拖着密码箱来到了阴凉处。
好在预约的网约车很快到达了高铁站外,司机费劲地帮她把密码箱搬进后备箱里,同时不忘调侃一句。
“你这箱子,有点重量啊。”
裴禧轻抿了抿唇,看向自己的行李。
两个装得满满当当的密码箱。
李唯芳跟天下大多数母亲一样。
总是喜欢在孩子出远门的时候给她尽可能地装下最多最好的东西。
车内,司机单手搭在方向盘上,边看着前面的路况,边不忘给她侃侃而谈南临市的发展情况。
随着车辆渐渐开向市中心,望着面前的高楼林立,街区的车水马龙以及熙来攘往西装革履的人群。
裴禧第一次联想到了自己的家乡—
那个跟南临市仅隔着一百多公里,却发展大相径庭的地方。
那道经济分割线像是上天所赐予的棋盘,错落有致地将它们分割成不同的景象,有人不曾懂得经济上抓襟见肘的拮据,亦是有人从未见过夜晚纸醉金迷的自由。
此刻她突然有些理解了李唯芳的良苦用心。
一打开手机,迅速弹窗了十几条消息,其中大部分都是李唯芳询问她现在进展的情况。
裴禧的目光落在最后那条消息上。
“你小时候跟他家的许西洲玩得不是很好吗?正好这次让他带带你的物理。”
不知视线在这条消息停留了多久,她靠着车窗,沉默不语,最终选择了已读不回。
因为刚好碰上下班高峰期,导致他们的车一直停滞在半路。
堵车的氛围弥漫着沉闷,道路上响起络绎不绝的吐槽声。
就在司机不知是第几次急刹车时,裴禧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胃部正被用力地挤压着,她强忍着不适,最后被压抑成几声极低的闷哼声。
好不容易到达了目的地,她第一件事就是立马打开车门,用力地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直到调整好状态,她才缓缓走进里面。
只见面前的四方且宽大的别墅率先映入裴禧的眼帘,纯白色的外墙搭配精致的雕花配饰,布局方面轴线对称,显得气派十足。
率先接待她的人是许家的佣人。
对方将她带到别墅里面,沏好热茶,恭敬地说道:“夫人稍后就回来,您稍等她片刻。”
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尊称“您”。
显然还有些不太适应。
裴禧本想问她,自己可不可以先上去休息。
但见他们基本都是脚不点地,她的喉间突然有些发紧,话到嘴边又再次咽了回去。
她好奇地张望,视线不由自主地停滞在墙上一张张奖状上。
名字毫无例外都是同一个人。
许西洲。
奖项基本涵盖了全国大大小小的比赛。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突然感觉头有点晕,透过对面的玻璃展台上,苍白的脸色被映衬得更显孱弱。
只听到门口传来动静,在一阵天旋地转中她逐渐丧失意识。
许西洲刚进门就看到自家的客厅里有人。
原本他并不打算搭理,直到视线落在那张熟悉的面孔时,顿时噤了声。
可还没等他走近,却见对方像是突然失去支撑般,缓缓晕倒在沙发上,双眸紧闭着。
许西洲察觉到不对劲,赶忙跑上前。
这才发现她不仅面色苍白,并且带着嘴唇都毫无一丝血色。
没有丝毫犹豫。
他直接将裴禧给揽腰抱起。
她整个人蜷缩在他怀里。
许西洲突然感觉心有点痒痒的。
并且那股异样顷刻侵袭了他全身。
而周边的佣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也纷纷围了上来。
“快点帮我找李医生过来。”他的语气难掩焦急。
陈婉珍听到这个消息后,也立马赶回家。
而裴禧在输完液后,缓缓睁开眼睛。
首先映入她眼帘的,就是仅与她的床边相隔几米的许西洲。
裴禧稍抬眸,恰好与他凉凉的目光对上。
他穿着黑白相间的短袖校服,个子很高,起码有一米八七左右,鼻挺嘴薄,眸黑如墨。
自从知道要寄住在他家之后,裴禧或多或少预想过他们再次重逢的场景。
不过千算万算。
万万没想到是在她如此狼狈的情况之下。
就当她纠结该如何开口时。
坐在对面的许西洲在看到她醒了之后,虽然面上平静不在,不过他还是极力遮掩着,尽量压抑心中暗涌波动。
两人僵持片刻。
最终还是许西洲出声打破了这项沉默。
“你—”
“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他的声音稍带着些暗哑。
裴禧微敛眸,不知该说些什么,思来想去,最终缓缓吐出一句。
“婉珍阿姨,身体还好吗?”
这话一出,她能感觉到整间屋子的温度降至零点。
“挺好的。”许西洲轻扯了扯唇,声音让人听不出情绪。
“你是不是不想住这?”他言简意赅地说出她内心的想法。
裴禧连忙否认。
虽然她心里确实不想,但也知道不能这么直接地说出口。
就在他们聊天的空档。
陈婉珍不知何时已经出现房间里。
“小禧,你不用管他。”
此时她身穿着一件酒红色的绸缎长裙,浓密的头发显然经过精心地打理,长度齐肩,发尾微微卷起,眉眼精致中又带着几分疏离。
只一瞥,便让人挪不开眼。
或许是被她强大的气场给压迫到了,裴禧整个人都略显有些局促。
但她又想起李唯芳在她临走时曾叮嘱过,去到那里一定要嘴甜,手勤,切忌让人留下话柄。
想到这时,她勉强挤出了个笑容。
“陈阿姨好。”裴禧的嗓音很清,说起话来有种沁人心脾的舒服。
陈婉珍微微朝着她点头,莞尔一笑。
“怎么突然晕倒了?”她问裴禧。
“李医生说是因为低血糖,再加上赶了一天的车,所以直接累倒了。”许西洲替她回答。
陈婉珍冷冷地剜了他一眼。
恰巧被裴禧给捕捉到。
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这对母子之间。
应该存在着某种隔阂。
不过陈婉珍迅速转变好神色,柔声细语地朝着她说道:“之前一直听说你要来,可是我不知道是今天来,不然我就派人去接你了。”
她的语气很真诚。
“没关系。”裴禧表示理解。
之后陈婉珍又简单聊了几句,差人给她送来鲍鱼海参粥后,便叮嘱她早点休息。
裴禧边喝着粥,边听到佣人谈起她今天晕倒是许西洲抱她上来的事情。
顿时一股窘迫感涌上心头。
红晕逐渐蔓延到她的耳际。
等她收拾得差不多之后,才调整好情绪给家里打去电话。
裴禧一向习惯了报喜不报忧,因此对于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也是选择性跳过,只将重点放在许家的大别墅和今晚的海参鲍鱼粥上。
李唯芳虽然在那头一口一个“小馋鬼”地叫着,但爽朗的笑声不停。
一直到休息时间,裴禧才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她侧躺在自己的大床上,好奇地望向窗外,原本是想欣赏月色。
却意外发现这个角度刚好看见许西洲房间。
并且还是一整个一览无余的状态。
而对方此时应该是刚洗好澡,上半身未着存缕,露出紧致的腹肌线条,额前的碎发只擦了个半干,水珠顺着脖颈逐渐坠入锁骨处。
裴禧的注意力不自觉就被吸引住了。
直到那股闷响的火热侵入她的鼻腔。
她感觉有某种粘稠的液体缓缓地流下来。
“啪嗒”一声。
率先遭殃的是她的睡衣,那抹红色的痕迹渐渐晕染开。
裴禧急忙找纸擦鼻血。
同时也迅速反应过来,她现在这样跟个变态无异。
想到这时,裴禧迅速关上了窗户,同时将鼻血给擦干净。
然后坐在书桌前,因为今天上午耽误了一段时间,所以她此刻手头上的动作不自觉地加快起来,认真地计算着习题册上的数学题。
裴禧大致算了算时间,距离高考还剩下三个月,想到这她特意制定了一项缜密的学习计划,以此来冲刺最后的阶段。
夜半时分,月亮隐去,春夜的空气中弥漫着一层水雾。
许西洲拿出藏在柜子里的日记本,在最新一页的开头上这样写着。
202X年3月20日,晴。
她生病了。
真是让人厌烦的晴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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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私奔》by锦应
【明艳娇贵大小姐VS偏执腹黑daddy】
【高岭之花下神坛/上位者为爱发疯/强取豪夺/破镜重圆】
1.
年少时,池旎恃宠而骄,干了不少荒唐事。
其中最荒唐的,便是为了一场赌约,把公认的高岭之花裴砚时追到了手。
分手那天,恰逢一场大雪,裴砚时独自在雪地里站了一夜。
池旎冷眼看着,心里只觉得烦:“裴砚时,你这样可就没意思了。”
2.
好友婚宴上再重逢。
裴砚时已是北城裴家的掌权人,是整个北城人人都想攀附的存在。
好友把他狠戾的手段讲给池旎听,并小心翼翼地提醒:“别再招惹他。”
和他狭路相撞,池旎有意避嫌:“裴先生,请自重。”
裴砚时闻言轻笑,手掌握紧她的脚腕,沉冷抬眼:“池旎,当初玩我的时候——”
“可没见你自、重、过。”
3.
不久后家族联姻,池旎随手一指,阴差阳错和裴砚时的弟弟订了婚。
裴家家宴上,池旎跟在未婚夫身后,恭恭敬敬地唤裴砚时:“大哥。”
酒过半巡,未婚夫前来寻人。
与宴客厅一墙之隔的房间,房门被叩响。
门后,裴砚时禁锢着池旎的双手,将她细碎的呜咽吞入腹中,吻得发狠:“非得这样,才有意思是么?”
“弟妹?”
-得不到的,就去抢。
-等春日来临,就私奔。
*娇贵明艳大小姐VS白切黑偏执掌权人
*高岭之花下神坛/上位者为爱发疯/强取豪夺/破镜重圆
*双C/HE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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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chapter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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