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柠回到家,宋云黎正慵懒的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屏幕上闪烁着的画面映在她专注的脸庞上,身上披着一件柔软的针织开衫,完完全全的沉浸在电视剧的情节中,连姜柠开门锁的声音都没听见。
“妈~,我回来了。”她单手撑在玄关处,弯着腰,将沾了雨水的鞋子换下。
宋云黎听到动静,急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到姜柠面前,“怎么样,怎么样,你们聊的可还行?”
姜柠将鞋摆放整齐,站直了身子,转头看着一脸好奇的宋女士,“他没来。”
“什么!?这个孙秀薇竟然这么不靠谱。”宋云黎随口抱怨了句,倒也没继续斥责下去。
“风水轮流转吧,谁叫你放了别人鸽子,这下好轮到别人放你鸽子了。也没事,说明你俩没有缘分,下一个或许更好。”她原以为这次会成功,没想到竟卡在了开局。“我就不帮你介绍了,反正我介绍的你都看不上,国外的公司还有一些事情没处理完,我定了明早的航班。”她转身抱着双臂朝沙发走。
姜柠看着宋云黎的背影问:“这么着急就要走吗?不多待几天。”
“不了,省的我催婚,你嫌我烦。”整理着滑落到小臂的开衫,缓缓落座,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怎么会嫌你烦呢,亲爱的母亲大人。”姜柠边说边朝沙发上的宋云黎走去,依偎在她的身旁。
电视里一幕幕搞笑的画面轮番上演,沙发上的母女二人笑得前仰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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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姜柠头越发沉重,吃了粒药片便早早的上床了。
这一晚姜柠睡的并不踏实。感冒受凉引起的头昏催眠着她的神经,但又有咖啡的余劲还在体内肆虐,脑海中不断回荡出的那段背影,使她捉摸不透。
隔天,姜柠顶着昏沉的脑袋,惺忪的眼眸起了一个大早,今天要送宋云黎上飞机。
刚走到客厅就看见宋云黎戴着墨镜,大帽檐的遮阳帽戴在头上,丝巾围系在肩膀,端庄的坐在沙发上。一副要出去度假的姿态。
“妈~”姜柠刚开口发出一个音节,却发现嗓子沙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来,仿佛有一团火在嗓子里燃烧,连吞咽口水都变得异常艰难。
宋云黎听见声响抬起头摘掉墨镜看了过来,只见她定定地站在那里,双手捂着脖子,嘴巴微开,发出低沉的“啊啊啊”声,想试图说出点清晰的话语。
可喉咙像是被火烧过一般,干涸而疼痛。
“小脸蛋怎么这么红?”宋云黎走向前一只手抵着姜柠的额头,另一只附在自己额头上。额头微微有些发热。
姜柠抬在空中的手,一会儿指向自己摆摆手,一会儿指指地下两手握空心拳上下晃晃。
“我知道了,你赶紧回房间再躺一会儿,我让王叔送我。”宋云黎看懂了姜柠想要说的话,推着她回了房间。
宋云黎将她的被子掖好,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又从客厅的小药箱里拿了两片退烧药给姜柠吃下。
“我要走了,再不走要赶不上飞机了,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打电话叫医生来,知道了吗?”
姜柠重重的点了点头,宋云黎摸了摸她的脸颊又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舍的出了房间。
宋云黎走后,偌大的房子又安静了下来,安静到能听见细小的针线落在地上的声音。
【叮咚】手机的铃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姜柠拿出手机查看,一个许久未出现的聊天框出现在页面最顶端。
她的视线渐渐失焦,回忆像走马灯在脑海中谱写出当时的画面。
思绪回笼,微颤的手指点击亮起的小红点。
[白韵大师的古筝将在这个月底进行拍卖,后期拍卖会邀请函将以邮件方式寄送。]
看到消息她发愣了许久,在心里暗暗发誓:老师的古筝她一定要拿下。
拍卖会上的物品往往需要持有雄厚的财力经济的情况下才有机会拍下,伴随着拍卖师的第一声锤响,价格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路飙升,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位竞价者会把价格推向何种令人瞠目的高度。
一件不起眼的物件,在竞拍的过程中却能获得天价金额,与物件本身的价值不一定对等。
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金钱成了衡量**的标尺,而真正的赢家,或许不仅在于最后能否将那宝物收入囊中,更在于这一过程,对自我极限的挑战与超越。
竞拍本就是富人的一场游戏。
但是姜柠现在卡里的钱是远远不够的,也不想让她爸妈知道,毕竟从那件事情之后,他们就很少让她接触古筝了。
她从床上坐起,绞尽脑汁的动着自己的小脑瓜。
她深知,想要快速筹到钱,以她会的这门艺术,接商演是值得一试的途径。
没有渠道怎么才能接到商演?该找谁呢?
姜柠深吸一口气,决定从身边的关系网入手,她翻看着好友列表,每一个名字都像是潜在的希望之光。
——苏榆!
心中暗自思量:对啊!苏大主持人的名声可是响彻圈内,一般的大型宴会,主办方们最先想到的主持人就是她,她的人脉肯定很广,或许能帮我牵线搭桥,接到商演的机会。
拿着手机的手略有些犹豫,她还是拨通了苏榆的电话,顶着沙哑的嗓音说道:“在忙吗?苏苏~”
“不是很忙,现在在准备过两天晚宴的主持稿,怎么啦?柠柠,你的声音听起来不是很好。”
“没事,一个小感冒。我就想问问最近有没有商演?想……想攒点钱。”最后四个字,说的极为小声又缓慢。
苏榆一脸震惊的说道:“什么?接商演?攒钱?咋,你不去相亲,宋姨要断你零花钱啊!”
攒钱。这件事情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有可能,但唯独不会是姜柠,姜柠从小就不缺钱花。
在姜家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要什么给什么。
“不是,月底我老师的古筝要拍卖了,我想攒点钱拍下它,不想让我爸妈知道。”
“你还缺多少我给你,要是被宋阿姨知道我带你出去演出,她不得扒了我的皮啊!”苏榆一想到这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晃了晃身子。
上一次已经是在危险的边缘试探,简直是老虎的屁股上拔毛,小命难保啊。
还好姜柠爸妈不在国内。
也还好盛天集团旗下的音乐厅,以其高雅的氛围和严格的入场规定而闻名。在那里,每一场演出都是一场视觉和听觉的盛宴,而这一切的美好,都得益于那项不成文的规定——禁止携带任何电子设备进入。
那次姜柠的演出,也不例外。在这片没有电子设备干扰的净土上,留下了最真挚、最动人的音乐记忆。
苏榆想了想,“这周五盛天集团要办一场晚宴,需要音乐伴奏,我可以帮你去和主办方沟通一下。”
盛天……这么大的集团举办的晚会,无疑是一场名流云集的盛宴。那些在盛京里都能叫得上名字的人物都将莅临,想到现场人多嘴杂,还有无数的摄像机在暗处窥探,姜柠不禁有些犹豫。
她知道,一旦正式进入公众的视眼里,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可能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次盛天的晚宴以国风为主题,我想古筝比钢琴更适合。”见姜柠不回话,也猜到了她的顾虑,“如果你不想被认出来的话,可以带个面纱。”
面纱!确实是个不错的想法。
“可以哎,我去演出。”
“但是宋阿姨会不会不许你去啊?”
“不会,我妈妈今天的航班飞国外,现在已经在飞机上了。”
“行,如果主办方那里没问题的话,到时候我来接你。”
电话挂断,吃完药片的后劲迅速袭来,带来了一阵强烈的困意。她抵挡不住这股倦意,渐渐陷入了沉睡。
时间悄然流逝,当姜柠再次睁开眼,窗外的天色已暗,夕阳的余晖与初上的华灯交织在一起,呈现出一种天将黑不黑且朦胧而神秘的景象。
房间内静悄悄的,只有她轻微的呼吸声和时钟的滴答声在缠绕回荡。
她试图坐起来,但身体仍有些发软,显然是药效尚未完全退去。
一天的沉睡使她饿了的肚子不争气的叫出了声。这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她意识到,自己确是需要找点东西,来补充一下体力。
姜柠扶着床沿,缓缓站起身,她的动作略显笨拙,长时间的躺卧令她的肩膀异常酸疼,双手不自觉地按摩着肩膀,试图缓解那份酸痛。
每一下按摩都带来一丝丝的痛感,但也伴随着一丝丝的舒缓。
她走到衣柜前,挑选了一件舒适的衣物穿上,简单的梳理了头发。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但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下楼寻找食物。
还未下到餐厅,就闻见扑面而来的饭菜香。
厨房间,锅碗瓢盆传出乒乒乓乓的响声,流水声从水槽边传来。
这么晚了,会有谁在?
姜柠停止了下楼的脚步,又蹑手蹑脚的回到房间。
在衣柜的角落拿出闲置了很久的高尔夫套杆,抽出了那根杆头最大的一号木杆。
两手紧紧握住握把,抵在肩头,一整个防御姿势,身微侧靠着墙,慢慢渡着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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