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中计了！

三年多来，他不断与机甲AI鲲鹏精神交流，学到了不少武器与战斗相关知识。自认为技艺精通，只要抢到武器，可以打败舰队内任意一名alpha。

在少校率舰队出发后，他偷窃了地面的防御炮，电磁干扰仪，朝着规划好的路线潜逃。

然而他们还没飞到最近的行星，就被突然现形的舰队包围。

是舰队得胜归来？不，根据地面防空总署的资料，舰队最快也要两天后回来。除非，为了诱捕潜逃者，公布了假的行程。

可这里除了他，没有其它潜逃者。

这是一个为他精心设计的局，而他精准地踏入陷阱。

甚至简直不敢相信，他不过是个用一颗荒星就能换来的普通omega。少校为何要劳师动众，设下陷阱诱捕他？少校没理由这么做。

当他抱有侥幸心理，欲找布防薄弱处突围时。alpha们驾驶机甲用炮火拦路，他不得四处躲避攻击。

他很快意识到，宇宙之大，时空之辽阔，竟没有一处是生路。

他成了被猎人们围困的猎物，只能在不断缩小的包围圈里，进入生命倒计时。

他不甘心，好不甘心。不甘心死去，不甘心臣服。就算拼了命，也要跟这群戏耍他的禽兽同归于尽。

兵法云，擒贼先擒王。

虽然生路被堵死，但剩余越来越冷静，思路越来越清晰。看着雷达试图找到少校所在的方向。

仅凭地面收集到的资料，无法确定哪台机甲上的驾驶员是标记他的alpha少校。

他必须在围攻他的50多台机甲，以及战舰的掩护下，找到那个傲慢不可一世的alpha。

那家伙会在哪里？肯定是最佳观赏位，置身事外，不受战局影响，又能发号施令，影响战局。

这个位置在？

在那里！

剩余撞开面前的alpha，飞行轨迹无头苍蝇横冲直撞，仿佛哭闹的孩子，无差别攻击身边人。

少校果然来了兴奋，想要凑近观摩。哪知剩余突然加速，冲破防线，像箭矢一样射到他面前。

“哐！”剩余撞上少校打开的能量罩，他的能量余量远不如少校，硬碰硬必输。

但他只剩一个办法突围。那就是自曝，爆炸的能量足以击破能量罩，罩中人非死既伤。

为了锁死上校，剩余抛出机械尾。不料怕死的上校同样甩出机械尾，缠上他的尾。

少校冷酷的声音传来：“小鱼，你打算与我同归于尽吗。”

计划被戳穿。剩余没有回应，对鲲鹏下命令，“别理他，炸死他。”

“他锁住了我的能量。”

“什么！”

“小傻瓜，你以为是谁给你机会在大家面前表演。”alpha傲慢的声音响起：“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些愚蠢至极的omega，自以为能反抗自己的alpha，最终把自己玩死。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肯定不会做这样的蠢事。可你为什么要闹腾，一定是这台自私的机甲蛊惑了你。”

“他没有蛊惑我，没有。”剩余调动精神力努力夺回机甲控制权，这时alpha熟悉的信息素气味涌来。像滔天巨浪欲把他淹没。

上校继续：“我跟你说过，人想要过得好，就得顺势而为。omega想离开alpha，就是违背本能，逆天而行。注定不会有好结果的。这台机甲有没有跟你讲过，他上一任主人悲惨的故事吗。没有吧。你这个小天真，居然被一台机甲给哄骗了。omega可真是愚蠢啊。”

“他没有骗我，没有。”剩余被上校的信息素压制，强制进入发□期。精神力涣散，全身无力，内心绝望，却依然不愿屈从上校。

“不听话的孩子，我要处罚你。”

不属于剩余的记忆，以电影画面的形式涌入脑海。

“虞跃，虞跃，你不用那么拼。omega上了前线也只会被分配后勤工作。”

虞跃反驳：“只要我做出成绩，就能打破常规。那些发达的星际，omega能获得和alpha一样的机会。”

虞跃力争上游，刻苦训练，不断锤炼自己的精神力，在校方机甲比赛中取得第一的成绩，作为校方代表参加联赛。

比赛中，那些嫌弃他没有omega味的家伙，在论坛上公然笑话“愉悦”生来就是来取悦于人的。表现得再漂亮，还不是为了嫁个好人家。性格这么傲慢，哪个有权在势的会娶他。恐怕只有那些喜欢驯马的恶趣味家伙。

虞跃和omega们，投诉这一类言论。可只会蛐蛐人的家伙们，换了几个阵地，继续阴阳怪气。

虞跃没有在联赛的单兵作战中夺冠，却依然引起军事世家的alpha关注。

联赛结束，对方主动向他递橄榄枝，表示愿意给他提供更好的资源。

虞跃十动然拒，毕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毕业以后，他顺利参军，却在某次战斗中被异星生物的辐射干扰，被迫进入发□期，无法继续战斗。

事后，军方认为虞跃没有固定alpha，光依靠药物无法控制精神状态。

因此必须退下战斗一线，去当后勤人员。虞跃托人找关系求情，上级表示如果他能尽快成婚。适应婚后生活之后，就能随alpha上前线。

虞跃硬着头皮去见上级为他安排的相亲对象。

那名曾经想资助他的alpha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此时已靠着军功荣升上校。

经过多方权衡，他选择了这名年纪相仿，家世显赫，并且懂得遵重omega的上校。被调到上校的部队。

上校表现得很温柔，总是好声好气地劝说虞跃，让他学会退让，不要得罪同事。

虞跃只不过爱反驳alpha们的omega不适合战斗论，爱找alpha单挑。因此被alpha们排挤

他不觉得自个待人接物的态度的问题。军方高层仍是以alpha为主导，如果他无法坚持己见，更会被欺压排挤。

然而他锋芒毕露的性格，惹到了同样豪横的alpha，对方闹到军部去。最后还是上校出面，帮他摆平了事态。这件事后，他开始深刻反省自己的态度，学着能屈能伸。

军部举办匿名机甲大战时，虞跃又恢复往日强硬的作风，杀伐果敢毫不留情。

当他得到冠军兴奋勃勃地告诉上校时，才发现他的alpha在这次比赛中被他打败，受了重伤，需要静养。

他想要保护自己的alpha，因此在海盗偷袭时，率队出击。最不幸被捕，被挂在特制椅上遭遇非人的虐待。

“你知道这款椅子叫什么名字吗。他叫愉悦椅，是你的alpha专门为你准备的。”海盗暧昧低哑的声音响起。

“你别妄想离间我们。我们有终身标记，是一条心。”

“一条心？是他标记了你，又不是你标记了他。只要他愿意可以标记多个omega。还能洗去你的影响。他没告诉你不同星球的ABO种族属性之间差异吗。你连他们星球上alpha能标记多名omega都不知道，真是傻呀。”

“放过我。我会交赎金的。”

“你的alpha送你来此学习怎么服侍人。你还没学会，我们怎么能放你回去。”

“我不信。”

海盗给他腺体扎了一针，熟悉的信息素灌入，如同被alpha的犬齿咬中腺体。这一回信息素不再舒缓地抚慰他的身心，而是激活他沉睡的**。

虞跃感到既羞耻又愤怒。

他的alpha出身显贵，除了专属医生，无人能获取其信息素。若连海盗都能弄到军方高官的信息素，这战怎么能打得下去。

眼前的海盗居然能获取到这份信息素。说明虞跃已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中。他拼命地挣扎，试图用疼痛唤醒自己的意志。

然而几天以来海盗不停地注射药剂，摧毁他的精神防线。逼迫他做不堪的事，说自甘堕落的话。

反反复复的折磨下，虞跃精神恍惚，在海盗的洗脑下产生自我怀疑。

omega最适合的生存方式是顺从标记自己的alpha吗？

omega的驾驶天赋真的不如alpha吗？

自由选择的生存方式不是真正的自由，听从本能，释放自我才是自由吗？

虞跃对自己的生存方式产生深深的怀疑。

他想起儿时曾看过金龙鲤。

那些鲤鱼不甘困于短暂的生命，有限的河流，想要一飞冲天，腾云驾雾。于是涌向龙门，不停跳跃。

每一年皇家渔船都会前往龙门捞鱼，一尾接一尾跃不上龙门的鱼力竭身亡，及时捕捞后，端上餐桌，成为一道肉质Q弹，味道鲜美，闻名遐迩的星球特色菜。

然而这道菜是无数失败者的血与泪。

多少次，他梦见自己跃过龙门。多少次他以为自己已跃过世俗的龙门。无论是以第一名成绩在军校毕业时，嫁给身世显赫、温柔体贴的alpha上校，军方机甲大战夺得魁首时，第一次围猎海盗团成功时，他以为自己已然是翱翔九天的游龙。殊不知却是刀俎下鱼肉。

金色的鲤鱼终究没有跃过改命的龙门。

天道为何如此残酷，竞不给他们一丝挣扎脱困的机会。

剩余泪流满面，不能自已。

这是虞跃的命运，亦是他的命运。

“我的小鱼，你还想挣扎吗。放弃吧，我不会处死你。你知道自己哪一点最美丽最眩目吗。你永远那么倔强，永远心怀希望。却不得不向命运低头，向我低头。我永远爱你心怀不甘，俯首称臣的模样。”

汹涌的泪水被怒火浇灭。

果然，他的一切挣扎，虞跃一生的努力，在当权者眼里不过是一尾奋力扑腾的金鲤，用来丰富无趣生活的美味佳肴。

他们的社会身份像傀儡丝，缠住他们，令他们无法摆脱被操纵的命运。若奋力挣脱傀儡丝时，生机亦会断绝。

可那又怎样！如果无法追求生命的自由，就去争取死亡自由。

宁当死神镰刀下的亡魂，也不当少校的□□之臣。

剩余笑了，明知注定力竭身亡，他任要奋力一跃。至少在跃向龙门的那一刻，他挣脱了对死亡的恐惧，摆脱了预设的身份。

他是自由的。

一瞬间，剩余突破了信息素压制，精神力全开，怒火直冲少校。

PS：本文设定，alpha的信息既能安抚亦能压制omega。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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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向死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