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宛如白驹过隙,匆匆而逝,转瞬之间,便来到了次日清晨。
这一日,唐芒山宛如被一层神秘的阴霾所笼罩,呈现出一派奇异而又令人心生寒意的景象。往昔那争奇斗艳、五彩斑斓的繁花,此刻竟像是被施了魔咒一般,纷纷收敛了娇艳的花苞,仿佛陷入了沉睡。枝头的树叶也在一夜之间簌簌飘落,只留下光秃秃的枝干,在微风中瑟瑟发抖。大地仿佛失去了生机,褪去了原本的色彩,呈现出一片单调而压抑的灰白色。平日里叽叽喳喳、喧闹不休的鸟儿们,此刻也像是感受到了某种沉重的氛围,乖巧地待在巢穴之中,噤若寒蝉,不再发出一丝声响。而在白沐澜师尊的墓前,更是一片荒芜,寸草不生,那大片裸露的土地,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哀伤与凄凉。
似乎整座唐芒山都沉浸在一种悲痛的氛围之中,为那只离去的妖默默地哀悼着。这只妖,便是白沐澜的师尊——师叶。
提及师叶,就不得不说起当今的魔师殇言。他们虽来自不同的族群,但命运的丝线却将他们紧紧相连。两人皆拥有爽朗跳脱的性格,意气相投,因而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在这广袤的宙宇之中,各自留下了许多令人传颂的佳话。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却如同一场无情的风暴,将这美好的一切瞬间摧毁。一夜醉酒之后,原本亲密无间的他们,竟然陷入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争斗之中。没有人知道这场争斗的起因究竟是什么,死了的师叶无法诉说,而活着的殇言则对此守口如瓶,不愿提及半个字。
传闻中,那一场恶战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甚至更久。在疯狂的怒火驱使下,他们二人都没有丝毫的保留,招招致命。即便是在酒醒之后,那弥漫的硝烟也未曾消散,战斗依旧在激烈地进行着。那一夜,天地仿佛也被他们的愤怒所震撼,为之变色。烈焚平原在他们的力量冲击下,数百里的土地化为一片焦土,炽热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久久不散。他们作为宙宇顶端的强者,在盛怒之下,所释放出的力量太过强大,使得周围的人根本没有机会插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场可怕的争斗持续上演。
最终,这场惨烈的战斗以师叶的死亡而告终。殇言亲手捏碎了师叶的妖丹,那一刻,师叶的身躯瞬间灰飞烟灭,只留下无尽的遗憾与悲痛。后人在对这场悲剧进行分析时,也只能无奈地得出“误杀”这样一个模糊的结论。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白沐澜十四岁那年,也就是仅仅一年前。一个尚未成熟的少年,就这样亲眼目睹了这场令人毛骨悚然、谈之色变的悲剧过程。在他那幼小的心灵深处,仇恨的种子也在悄然种下,开始慢慢地生根发芽。
他与魔尊暗邪之间向来不和,这其中的缘由并非毫无根据的空穴来风。他恨啊,恨自己在那一刻的弱小与无力,无法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即便日后他成功登顶妖帝之位,拥有了足以杀掉殇言的强大实力,可那又能如何呢?他的师尊,那个曾经无比疼爱他、喜欢用恶作剧逗他开心,在危险时刻却总是毫不犹豫地将他护在身后的师尊,却再也回不来了。
在这漫长而又无尽的长生岁月里,他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师尊那熟悉的身影,听到那亲切的声音。即使世间可能会出现与师尊同名的人,但他明白,那也绝不可能是他记忆中的师尊了。
妖族的生死轮回有着独特的规律,身死之后,妖丹长存,灵魂与妖力皆凝聚于此,等待着机缘巧合重回世间,这一过程被称为“魂回”。然而,若是妖丹破碎,那就如同人族被捏碎了魂魄一般,无论时光如何流转,无论世间经历多少次轮回,那个曾经鲜活的灵魂都将永远消散,不复存在。
师叔,这位名叫师叔的神秘人物,旁人只知道自那之后他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却没有人知晓他竟选择了在这唐芒山中终日沉睡,或许,只有在那虚幻的梦境之中,他才能再次与师尊相遇吧。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大约三四天之后的一天清晨,当白沐澜从睡梦中悠悠转醒时,他忽然感觉怀里传来一阵痒痒的感觉,仿佛有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在轻轻地蹭来蹭去。白沐澜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瞬间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一句“卧槽”!
只见他和无常不知何时竟都恢复了人形,而且,更让他感到尴尬不已的是,他们身上竟然一片衣服都没有!白沐澜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羞耻感,他在心中暗暗骂道:“混蛋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此时,毫不知情的无常正睡得香甜,他的一只手乐呵呵地搂着白沐澜的腰,头倚靠在白沐澜的胸口,半阖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那对可爱的小虎牙,时不时还咂咂嘴,似乎正在做着什么美梦。
白沐澜此刻却陷入了极度的尴尬之中,他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若是现在乱动,万一无常醒来,他该如何解释这尴尬的局面呢?可若是就这样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那更是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两妖的肌肤紧紧相贴,白沐澜甚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无常每一次细微的呼吸动作。回想起从前无常还是小猫的时候,也时常趴在他的胸口睡觉,那时的他只觉得温馨可爱,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如今情况却大不相同了,他们都已恢复人形,这样亲密的接触让白沐澜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涌上心头。
而且,更让白沐澜感到窘迫的是,无常的一条腿此刻正搭在他的腿上,而那条腿的位置,刚刚好就在他的两腿中间。白沐澜今年才刚满十五岁,对于感情之事还处于懵懵懂懂的阶段,对于自己的身体变化也还在探索之中。然而,无常这无意识的举动,却像是给他上了一堂突如其来的“生理课”,让他瞬间面红耳赤,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仿佛身体的某个地方正在悄然复苏……
白沐澜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他那狭长的狐耳高高竖立着,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生怕有人在这个时候突然闯进来。此刻的他,连使用妖力化出衣服的心思都没有,满心只想着如何摆脱这尴尬的境地。他深知,无论是无常醒来,还是师叔突然进来,都会让他陷入更加难堪的局面。
于是,白沐澜就这样僵硬地躺在那里,动也不敢动,话也不敢说,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起来。他的目光四处乱瞟,不经意间往下一看,更是看到了许多让他面红耳赤的“风景”。他羞耻地发现,无常的臀部线条优美,显得十分翘挺,而那纤细的腰肢,仿佛轻轻一握就能握住一般。出于一种本能的反应,他的目光忍不住在这些地方多停留了一会儿,狐眼微微眯起,似乎真的对这些产生了兴趣……
就在白沐澜沉浸在自己的尴尬与胡思乱想之中时,无常却慢悠悠地从睡梦中醒来了。他的突然动作瞬间将白沐澜从混乱的思绪中惊醒,白沐澜那葡萄色的眼眸瞬间瞪大,大大的狐耳的耳尖也因为紧张而轻微地颤抖起来。
无常十分慵懒地将自己的手收回来,动作有些拖沓,指尖不经意间在白沐澜的腰上轻轻划了一下。刚睡醒的无常,大脑还处于混沌状态,根本没有注意到白沐澜那越来越红的脸,只是自顾自地揉着惺忪的眼睛,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不忘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无常就这样从白沐澜的身上爬了起来,然而,白沐澜的脸却因为他的这些动作变得更加通红,就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一样。无常毕竟还小,不明白白沐澜此刻心中的复杂想法,看着他那红得不正常的脸,有些茫然地问道:“狐狸,你怎么了?”
白沐澜此刻哪里敢去看无常啊,他慌乱地别过头,大大的狐耳不自觉地抖动着,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我没事,你先起来。”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此时,白沐澜尴尬地躺在那里,而无常就坐在他的腿上,这场景让白沐澜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了。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白沐澜在心中暗暗埋怨着。
无常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毕竟他才刚醒,大脑还没来得及完全运转,哪里会去想那么多复杂的事情呢?他只是很听话地从白沐澜的大腿上下来,慢悠悠地坐到了旁边。
本来无常从他身上下来后,白沐澜就应该赶紧坐起来的,可是他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没有动。过了一会儿,他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脸红得发烫,低声说道:“你转过去,别乱看!”
无常听话地点点头,“哦”了一声,然后低着头转了过去,那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转过去后,他还不忘弱弱地问白沐澜一句:“你怎么不起来?”
“我……”白沐澜的话略微停顿了一下,后半句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身体麻了!”毕竟平躺着被无常压了小半个时辰,这换做是谁都会麻的。
听到这话,无常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立刻转过身来,伸出罪恶的爪子就要往白沐澜光光的身体上摸去,说道:“我给你揉揉就好了。”
“干嘛!”白沐澜心中一惊,他用尽了自己毕生的素养,才强忍着没有骂出口。可以看到,他毛茸茸的狐耳瞬间炸毛,想必身下的尾巴也一定炸了起来……无常的手才刚碰到白沐澜的身体,白沐澜就像是触电一般,猛地打开了无常的手。与此同时,他整个人也因为用力过猛,从床上直接滚了下来,膝盖重重地跪到了地上,蹭掉了一点皮。
一阵奇怪又难受的感觉从尾巴的位置迅速席卷全身,白沐澜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他的尾巴竟然被压麻了!
白沐澜轻轻地甩了一下大大的狐狸尾巴,他甚至都觉得这尾巴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不过,虽然此刻身体难受,但他心中却暗自庆幸,总算是离开了这个让他尴尬不已的“危险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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