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绝有个习惯,周六会给自己放假,基本都是睡到中午才起床。
下楼吃午饭的时候,他的手机终于收到消息,球衣到了,下午就可以去拿货,鉴于前几天徐泽的嘴欠模样,李绝决定马上就把球衣取回来给他。
球衣是他私下托了很多人才辗转拿到的,主人是家中古店的老板,反正中间人不知道是怎么联系到的人,就只给了李绝这家中古店的地址。
地址很细,不是在什么大商场市中心的位置,反而在一条风情街上,司机的车开不进去,李绝想着自己等会儿要直接去找徐泽,于是就没让司机等,打算一会儿出来自己打车。
下了车,李绝跟着手机导航走,导航指示东转西拐,外面的天气又热,没有走多久,李绝的耐心就要耗尽,然后,就在下个拐角,看见了夏春天。
夏春天还是背着她的那个黑色双肩包,熟练地穿梭在细小的巷子里,仿佛有一个目的地一样。
李绝鬼使神差跟了上去。
从夏春天来自己家的第一天起,他就觉得这个女生身上藏了太多秘密,动不动晕倒的身体,在班里吃的白色药瓶,雷打不动的周六消失,还有李正义压根站不住脚的解释,李绝跟在夏春天身后,忽然有种谜底快要揭开的预感。
巷子不算太长,两边长满杂草青苔斑驳,夏春天停在了巷子尽头的一扇红铁门前。
李绝看着她抓着大门铁环,有节奏地敲出“当当”“当当当”的声音,然后红铁门从里面打开,夏春天走了进去。
李绝加快脚步跑过去时,大铁门已经关上,除了铁环晃动的痕迹,好像从没有人来过。
院房墙不算太高,可是站在外头,还是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李绝讨厌多管闲事,搁在以前,这种情况他早就转身走了,可是夏春天刚刚那种敲门方式,明显就是想掩人耳目的做法,这不正常,这动作太心虚了,就像——
就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李绝不知道自己是出于哪种心情,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学着夏春天的样子敲响了铁门。
“当当”
“当当当”
仿佛有人守门般,大门立刻就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个中年女人,面色无华但是神色冷漠,看到李绝的时候有些抱怨,嘟嘟囔囔说着什么“怎么把人约到一起了”之类的话。
院房里面平平无奇,女人走到堂门口抬手指了指,说了一句“他就在里头”就又折返了回去,一种厌倦又不得不打起精神的麻木。
李绝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走了进去,没走两步就听见了夏春天的声音,她说:
“叔,上次少的钱我这次也一并带过来了,正好两次的药钱一起都给你,你点点,没问题的话我们就算两清了。”
然后大概十秒左右,有男人的声音响起:“行,听你这意思,是不需要了?”
夏春天应该是正想说什么,她嘴巴刚张开,下秒看到突然出现的男生瞬间表情僵住。
李绝?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背对着李绝的男人,看夏春天突然愣住,回过身看见忽然出现的人也怔了怔,随即脸色立刻变得阴沉。
“你谁啊?怎么进来的?”他语气一改刚才的和缓,变得警惕凶狠。
李绝却没回答男人的问题,目光始终停留在夏春天和男人的手上,他两一人手里拿着钱,一人手里拿着白色药瓶,再联合诡异的敲门方式,还有两人刚才的交谈内容,他的心里有了一个可怕的答案。
夏春天赶忙走到李绝面前,努力让自己语气正常,假装斥责,口吻亲密:
“你怎么进来啦?不是让你在外面等我嘛?走走,正好我也买完了……”
大少爷目光冰冷,脸色太像火山爆发前的平静,夏春天抓住他的手,使劲给他使眼色,生怕李绝一气之下会把事惹大,想带人赶紧走。
但是男人却没那么好糊弄,男生出现得突兀,万一走出去反手一个电话,自己后半生就要交代进去,他审视着两人,问夏春天:
“你们两真的认识?”
夏春天连忙点头,紧紧抓着李绝的手,掌心里的皮肤因为烈日的炽晒而过热,她只得抓得更紧,紧到手心里都要出汗。
“叔,我们真的认识,你放心,他绝对不会乱说话的。”
男人大概是四十五六的年纪,一双眼睛浑浊却精明,压低眼皮看人的时候像猎食的鹰,你不留神它就会冲下云层咬断你的脖子。
他盯着夏春天和李绝看了许久,看男生紧绷着神情,一张年轻稚嫩的脸庞,反而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忽地扯开嘴角笑了笑。
男人边笑边坐下,对夏春天问道:“妹妹,你不是第一次在我这里买药了吧?”
夏春天抓李绝的手一怔,低声说嗯,她不知道男人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还很小的时候,你妈就带着你来过一次。”
男人又说,眼睛这次却看着夏春天身后的李绝。
“算起来,从你妈,再到你,都进过我这扇门,拿过我这里的药,如果哪一天,我不走运被盯上了,你说,会有什么后果?”
他一字一句说得极慢,字字没提那两个字,但字字都是在讲那两个字,夏春天听得心中一片惶然,胸口起伏了几下,正要说话,李绝反而开了口。
他的手掌紧紧握住夏春天的手心,语气出乎意料的冷静。
“我不会说的。”
只讲了这样的一句,轻飘飘的,短暂,却有力,如同跟男人起誓一般,后面马上就会跟着一句如果我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毒言。
男人咧着嘴笑得更开,他知道,这个最有威胁的少年也听懂了。
他闭上眼,手背向外挥了挥,夏春天拉着李绝转身就走,听见男人在后面说了句:
“可要记得啊妹妹,我们两清了。”
夏春天咬着嘴唇没回头,加快脚步,带着李绝出了那间院房,穿过那条小巷,走到了路边的大道上。
还未完全落山的太阳,依旧留了些余晖,照得天边金灿灿,地上还残存了点阳光,可是夏春天第一次觉得它是温暖的。
两人的手还牵着,分不清是谁抓谁抓得更紧,但是掌心相贴的温度是滚烫的。
夏春天意识到赶紧把手抽了出来,还不忘给李绝陪好脸,只希望大少爷不要再追究这件事。
她不知道李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想问李绝到底听到了多少,她只希望李绝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以前什么态度,以后就还是什么态度。
这样才是最好不过的做法。
但是很明显的,李绝不是这个想法。
男生冷冷看着她,本就冷情的脸如今看起来更像一座皑皑雪山,他在等着夏春天自己主动坦白。
但夏春天根本就没打算说,她连李绝的脸都没看,只专心把手上的药往背包里面塞,然后下一刻一只手伸过来直接把药瓶一把夺走。
李绝握着那瓶没有名字的药,嗓音冰冷:“你知不知道自己买的是什么?”
他的声音完全和平日里生气或嘲笑人不同,夏春天跑题地想,原来这才是李绝最生气的样子啊。
李绝见夏春天不吭声,走近了一步,低头注视着她,“好,你不愿意说,那我替你说。”
他倾身凑到夏春天耳边,压着后槽牙轻声吐出两个字:“假药!”
“夏春天,你买假药!”
他眼梢带火,夏春天偏过头瞧他,表情淡淡:“这不是假药。”
“没事的,我吃了十几年了。”
她的表情太不以为然,好似只是说了一句「我刚吃了一碗饭」而已,李绝一股冷气从胸腔升起,刻意压制的怒火,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一碰燎原,寸草不生。
他怒不可遏。
“没事?夏春天,你管这叫没事?”李绝咬着牙,“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犯法?你知道一旦被人揭发后果是什么吗?”
热浪隐退的黄昏,人群愈渐增多,车声逐渐鼎沸,男生的质问,夹杂在层叠的各种声音中,滚进夏春天的耳朵里。
好吵啊,夏春天想,她第一次觉得蝉鸣也不过如此,怎么连李绝那么努力压制的声音,都盖不住呢。
“可是,我不吃会死的。”
于是她抬头回答,目光终于愿意直视着面前的男生。
“李绝,我不想死。”
“我想活下去。”
她仰着头,看着李绝平静地说,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她用「死」这样的字眼,眼睛里却没有一点对死亡的恐惧,宛如已经经历过无数次,早已见怪不怪。
李绝被她的这个眼神直直看到心底,看得心中惶惶然,胸口那些愤愤燃烧的所谓正义感,忽然变得摇摇欲坠。
“那你就非得吃假药吗?那么多正规医院,花点钱就能买到的东西……”
“花点钱?”
夏春天突然打断,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可是大少爷,我没有钱啊,”她自问自答。
你是不是又要问为什么会没有钱?”
“因为穷啊。”
夏春天翘起嘴角笑,冷若冰霜,嘲讽万分。
“李绝,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好命,生来就养尊处优,衣来张口饭来伸手,出门专车接送,世界各地随便飞,生了病就能去最好的医院,用最好的药,就连……”
她截断话头,死死扣住手心,五指攥成拳,努力止住没往下说,只是看着眼前的人。
李绝眉头紧锁,大少爷好看的脸依旧好看,只是带着肉眼可见的戾气,然而被自己讥责,却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
夏春天深呼吸完,把视线移开,瞥向不知名的远处。
“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人一出生就是不公平的。有人命贵,一生站在罗马终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有人命贱,一辈子都在努力,却永远看不到罗马尽头是什么样子。”
“但是只有一点,那就是人人都想活下去。”
她重新看回来,望向面前的男生,再开口,目光锐利,露出獠牙。
“李绝,你们有你们的活法,我们也有我们的活法。”
“我们是两路人。”
“你少自以为是的干涉。”
注:大部分先天性心脏病,依靠手术均可治愈,并不属于百分百的绝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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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骄子×丑小鸭】
【酷哥学霸×孤僻半学渣】
1.
高中时期的倪茗是只丑小鸭,却偷偷暗恋天上的星星蒋蔚,她以为自己可以将这个秘密永藏心里,不想蒋蔚成了自己的同桌。
星星落在了自己身边,倪茗故作冷漠,生怕漏了马脚,没想到演得太顺手,被对方当场抓包。
蒋大学霸眉眼轻挑,语气玩味:“你好像对我很有意见?”
2.
和蒋大学霸成为同桌后,倪茗觉得事情好像往另个方向发展。
她对着数学题愁眉不展。
蒋蔚:问我啊。
她在食堂吃饭。
蒋蔚带着一群兄弟:拼个桌。
她在超市买零食。
蒋蔚拎着板AD钙奶扔她怀里:赏个脸。
他步步紧逼,倪茗步步后退。
却不知这场你进我退的追逐,是有人在蓄意,有人先动心。
*致某某匿名的少女时代。
【所有轨迹以你为轴心,无意肇了事不敢逃逸】
——桃德李《你小行星带里的他》
*高中校园/暗恋成真/HE
*未成年前无恋爱
文案于2022.11.22
修改于2022.12.29
内容待补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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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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