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忍了多少年了,死了多少人了,你们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难道要等我们这些老一辈的人都死完,让小辈们接着被他洗脑摧残?”
袁大头怒道,他身旁的人见他突然怒骂,也顾不得一只手提着裤子,一只手去捂对方的嘴,“你不要命了,现在那江狗还在盐场,小心墙边有耳 ,这些话被人听了去。”
“那班主他们就白死了吗?”
“再等等,守村人肯定有办法。”
“十年了。”袁大头面色僵硬,“你这话自己信吗,他守村人不过是个身体有疾的废人。”
“江狗破坏了这里的风水,守村人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应该知道村里以前的传闻吧。”
“你也说了那是传闻......”袁大头啐了一口唾沫在稻草上,忽然他看见一抹红色衣角在稻草边,面色大变,他拽了拽旁边人,两人对了下眼神,“谁在哪儿?”
百秋看了一眼自己衣角,意外,这真的是意外,但是他真的很喜欢这个颜色。
当初他第一次见到母亲的时候,她穿的就是一身红色礼服,第二次看到母亲抱着四不像的时候穿的也是这个颜色的衣服。
从那时起,他所有衣服全都被改成了红色,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自己会跟母亲的距离更近一点儿。
虽然他母亲本体是红色狐狸九尾狐,而他是黑色狐狸,且长到三百岁依旧是一条尾巴。
“你们是在说我吗?”百秋一脸坦然,“我们只是路过这里,并没有偷听你们说话,真的,我保证我们不知道你们俩刚才再说想要弄死江柏的事儿。”
余顷拽了拽百秋示意他不要说。
但是某人偏装作不知道,接着输出,“你们放心,我们真的是路过,我们正要从这里路过去找江柏,江大人的,哦,你们知道吗,皇城派来了二皇子。”
随着他的每一句话结束,袁大头的脸色都要沉上一分。
百秋才不会告诉他们自己这是故意的,他就是要让这人愤怒,只有他愤怒到出手了,他才能摸清对方实力,说不准还能算计一把。
袁大头本就怒气冲天,听到百秋如此挑衅,自然中计。
他话不多说,拾起身边的一根木棍,便用来当成武器。
他的目的直截了当,棍子落点在百秋的脑袋。
这一棍中带着修士才有的煞气,若是普通人,这一棍下去就算没有当场毙命,也得在滚门关走上一圈。
余顷甩出三颗石子,在棍子落下的瞬间,将其分裂成三瓣。
袁大头看着手中武器,整个人有些不太好了,好在他旁边的兄弟还算有些理智,知道他们二人不是来人对手,于是便主动上前求和。
余顷周身剑意逼人,哪怕他背上的剑未出鞘,但是他修成的剑意也能隔空直指袁大头命穴。
“二位道长,我兄弟二人不过边城讨饭吃的普通人,还望道长手下留情。”步留冲二人作揖,“在下步留,这是我兄弟袁大头。”
这名字......百秋直呼好名字,不愧是袁大头,冤大头一个啊,还兄弟,啧啧啧,虚情假意。
说自己是普通人,但不管是说话风格,还是行为举止却处处刻意保留着修士的风范。
好一招投石问路。
袁大头道,“步留,跟他们废话什么,反正来此地的外乡人还没又能活着出去的。”
步留语气中充满歉意,他拽住袁大头冲他摇了摇头,“二位道长,我这兄弟他前些日子伤了脑袋,现在连话都说不清楚。”
余顷也不是想闹事儿,见袁大头不再闹事,索性收回了自身剑意。
“你这兄弟我看清醒的很。”百秋笑着右手指尖一点白光直接传入步留体内,“你们也是修士吧。”
步留有些惶恐的看了一眼百秋,随后转头对袁大头做了一个口型。
百秋看不清他传达的是什么,不过这不重要,他说的不过就是他们跟我们来自同一个对方。
本来百秋只以为他们是人界修士,但是刚才步留的一番话中带着一阵威压,他试图用魔修的禁术控制来人的思想。
袁大头木楞的退到步留身后不再多话。
步留道,“算是吧,但是严格来说我兄弟二人也不算是。”
“你们想江柏死?”
“他害死城里数百人,能到罪不该死吗?”
“该,所以我们这不是来了吗。”百秋眸中带笑,嘴角弯起的弧度像是得到了一个好玩的玩具,“但是我们需要知道,这盐城为何每年的产盐量递减。”
余顷接着道,“这产盐是被私吞了?”
“这位道长说的是,这产盐都被江狗私吞,这天高皇帝远的,他又仗着自己身世特殊,早就过惯了土皇帝的生活。”步留一提起江柏连说话都带咬着后槽牙,带着恨意。
余顷脱口而出,“他想称帝?”
“何止。”袁大头不屑的切了一声,“他想修道成为修士后飞升,从此长生不老位列仙班。”
“那他现为何不拜入宗门,自己散修终归比不过宗门资源。”
“他无神根。”
有神根修炼飞升本就是逆天而行,百秋舔了舔嘴角,看向步留示意他接着说。
“但是他不知听谁说,若是得到蓬莱仙人赏识,哪怕无神根也能成神,但是蓬莱仙人只存在于传说,所以江狗选择了另外一个方法,他害民无数,只为逼那传闻中的仙人露面。”
他们说的跟百秋晚上了解的大差不差,这两人现在算是跟他们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两人看着时间差不多便说要赶回去上工,如若不然的话会被可口晚餐。
余顷在他们转身后欲想动手,他剑出鞘的瞬间,百秋一道内力将其打歪。
剑,插在地上。
“哥,你这是做什么?”余顷不理解。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管他们最终目的是什么呢。”百秋语气沉重,意味深长的走在前面,“一看你就不懂人情世故,我这叫做借力打力。”
“借力打力?凭他们?”余顷快步追了上去又凑到百秋身边。
“不然呢,你以为江湖是个什么地方,江湖可不只是打打杀杀的地方,这里更讲究人情世故,懂吗?”
“不懂。”余顷答得极快,“但是我可以学懂。”
墨白几人在海边等他们二人,多罗则是先去见江柏。
“四位仙长久等。”江柏穿的有些辣眼睛。
他一身富贵装,哪怕百秋看不到他人影,但是能看到远处一个闪光的原点再向他们走来。
“在下已经听二皇子所说,仙长此次前来是为解决盐场量产骤减以及食盐贸易一事儿,仙长随我来。”
江柏这些话说的一点儿也不客气,无处不再展示自己地位之高。
墨白被气的嘀咕了句,“不过是小城的土皇帝而已。”
对于这个观点,余顷再次跟他保持一致。
大家一致沉默的跟着,此处本就是盐场,但是江柏却带他们拐了五个弯后去了一个心开发的盐场。
这里工人的数量肉眼可见,袁大头和步留二人也在此地。
“江大人,我听说盐海尽头是蓬莱,您听过蓬莱的传说吗?”百秋突然发问。
江柏应道,“蓬莱仙人啊,我倒是听说过,只是不知传闻的可靠性。”
“江大人,我听说若是上了蓬莱,便可逆天改命。”
“确有此事,不过这都是传闻罢了。”江柏警惕道,“仙长怎么突然问起此事。”
“此前来......”
“此前来,师尊让我们带他向蓬莱仙长问好。”余顷结果百秋结巴了的话,“只是他老人家闭关突然,还未告知我们如何前去蓬莱。”
江柏松了口气,“这倒有些可惜。”
“仙长,这片盐田便是产出贸易的这一片,但是他们人工效率低下,产出压根跟不上市场,所以周边几个邻国才放弃跟我国的交易,直接跟别国签订合同。”
这还什么都没问,江柏便全盘托出,事出反常必有妖,想来他是怕自己被套话。
“这好说,我们前来正是为了此事。”
“那仙长们看,在下先去忙别的事儿,晚上在下在府上设宴,还望四位仙长赏面。”
“仙长,我......”
余顷没有留多罗。
在这片盐场周围转了一圈,几人就算辟谷多年,也看出了部分问题。
这里压根产不了盐,这些人在这里是用来遮人耳目的。
墨白低声着,“奇怪。”
余顷耳尖的听到,“什么奇怪。”
“这里压根产不了盐,却还派了人来此,这么做有些欲盖弥彰了。”
清楉挠着发梢,“师兄,你们在说什么。”
“前面的那些盐田能产盐,而且也确产了,所以江柏这是私囊中饱,盐他卖了,但是皇帝不知道,钱他赚了,但是没有一分上缴给朝廷,这手牌打的好。”
清楉摇头,“还是不懂。”
百秋尾音故意拉长等墨白自己说,“二师兄的意思是......”
“他要跟谁造反跟我们有关系吗,我们只管找到他卖私盐的证据就好。”
余顷沉思了片刻,“找不到那该如何?”
“死人的东西才是最好作假的。”墨白沉笑,“大师兄,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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