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木恐吓完狐狸，拍拍她的肩膀，“走吧，去公司签约。”

连翘看着她的笑容，恨得牙痒痒。

没办法，现在她和莫木绑死了。

莫木在浴室里看到她的人身后，和她做出约定。只要她成为成功的演员，莫木就解开契约，否则莫木就会沦为她的奴仆。

成为奴仆，人类身上的生死契约就没了顾虑。无论莫木是否守信，结果对她都是好的。

想想自己很快就能脱离苦海，狐狸深吸口气。忍一忍，很快就能摆脱这个人类了。

机场的闹剧很快就闹上了网。坐上出租车，莫木把手机扔给狐狸。

手机屏幕上播放着机场的视频。视频并不清晰，晃动得也厉害，但是清楚地拍到莫木的脸和周围人的质问声。

狐狸熟练地打开评论区，里面很多人在叫好，更过分的还有诅咒，辱骂。

狐狸嫌弃地拿远手机。

人类果然令人恶心，吵闹得很。最主要的是，吵吵嚷嚷的会影响到旁边这个人类的寿命！

她看向莫木，“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不是很好，有种拉开车门跳下去的冲动。”莫木翻看着平板，语气平淡。

她头都没抬，前面的司机吓得脚踩刹车。

司机一脸惊恐，“心情不好，咱可以停车看看风景，别想不开。”

莫木轻笑一声，安慰道：“好的，因为你这句话，心情好多了。”

司机对着后视镜看半天，实在看不出来这人有自杀倾向，犹疑地踩上油门。

狐狸瞄着莫木的表情。她也觉得这人不想自杀，估计是说出来吓唬她的。

但万一呢。

她和这女人绑定在一起，这赌得是她的命。

狐狸撇撇嘴。可恶，自从答应和她来到人类世界，她就一直在被威胁。

她迫切地想要扳回一局，刚才那场报复一点也不爽。

狐狸绞尽脑汁，还没想出对策，公司已经到了。

“下车。”莫木推开车门。

狐狸默默记住开门的位置，不能让人类知道她什么都不会。

狐狸走下车，伸了伸懒腰。坐完高铁坐飞机，坐完飞机坐汽车，她的腰都要断了。

人类的通行方式又慢又累，不如她自己飞过来。

她瞟了眼前面带路的莫木，脸又皱起来。都是这个女人不同意，什么在人类世界就按照人类的方法来。

狐狸想起来就生气。

“想打我也没用。”莫木凉凉的声音在前面响起。

狐狸一秒收起拳头。这女人是脑袋后面长眼睛了吗？

走进公司，迎面遇上一群人。看到莫木，他们自动让道旁边，冲着莫木颔首问好。

“莫总好。”

莫木点了下头，径直往前走。

狐狸跟在她身后，对上他们奇怪的表情。

她露出个友善的笑容，听说人类都是这样的，见人就笑。有句话还叫伸手不打笑脸人。

那几个人一看见她笑，立马收回目光，上下左右看，就是不看她。

真是奇怪的一群人。

狐狸很有兴趣，怎么突然不看她了？她笑得不好看吗？她明明学着见过的人类笑的。

好吧，主要是学得莫木。

“走快点。”走在前面的莫木扭头看向她。

她一只手正按在电梯门边，眉头轻轻皱着，这是耐心告罄的标志。

狐狸放弃继续钻研，大步追上去。

两人一进电梯，外面就炸了锅，一群人凑在一起，脑袋贴着脑袋。

“莫总真的带新人回来了，这新人还长成这样，这局莫总要杀回来。”

“这新人哦你过来没听说过，估计是圈外的，就算有莫总捧，也不一定能起来。”

“段梨不就……”一个女生不屑地开口。

“嘘——”一圈人对着她伸出食指，压在嘴唇上。

女人惊觉失言，捂着胸口四下看看。

一个长相干练的女人摇摇头，“这些都是次要，莫总现在和公司观念不合，这次回来，恐怕不是简单争面子那么简单。”

一群人都想起最近莫总和公司的事，反应过来。莫总占了那么大的股份，真要抢位置，那些董事未必不支持她。

“算了算了，这些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一个年轻男人挥挥手，“我现在只想吃瓜，这个新人看着就不好惹，要是和段梨直接对上，哼哼。”

大家露出一副吃瓜的表情，“段梨粉丝已经在机场堵了莫总，按照莫总的性格……有好戏看。”

作为被吃瓜的主角，莫木正在电梯里和狐狸说注意事项。核心要点就是，闭嘴，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狐狸撇撇嘴，让她听话，凭什么？她又不是未成年的小妖。

她张嘴要怼回去，余光瞟到莫木的脸色，张开的嘴又闭上。

好吓人，感觉下一秒就要发疯。

狐狸是有点怕莫木发疯的，任何人或妖看见都不会怀疑，这人马上就会赴死。

狐狸小心打量她，眼睛偷瞟她的手机。

上面正在播放机场的视频。

狐狸心如死灰。完蛋，这人真的受不得骂，她不会真的被骂死吧？

狐狸只是想小小的报复一下，这要是把命都搭进去，她就算化成灰都要爬起来喊一声“我不服！”。

她小心翼翼地开腔，“看着生气，那就别看了。”

天知道，她活了千年，第一次这么低三下气。

莫木冷笑一声，“不看怎么知道她们打得什么算盘。”

狐狸确实不知道这是什么算盘，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那我看看。”狐狸把手机拿过来，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

她眼睛边看手机，边偷瞄莫木。

莫木脸色看起来还是很差。

她认真提问，“你的病没事吧，你看起来像是要发疯。”

“没事。”莫木太阳穴突突地跳，一看到她的样子，莫木就想起她在机场搞得事。

暴躁，想拖着她一起死。

“你闭嘴，我会好很多。”莫木深吸口气，逼着眼睛靠着电梯。

她要尽可能捋顺手里的筹码，一会儿还要去谈狐狸的合约。

“唉，这些人居然说你发疯，你这样哪里是发疯。”狐狸看着手机，感叹一声。

莫木立刻联想到她刚才问她的问题，脑袋更疼了。

她吐出口气，冷冷地看向狐狸，“如果不是知道你脑子不好，我会以为你学会了讽刺。”

狐狸愣了下，随即愤怒地龇牙，“你才脑子不好！”

好心当成驴肝肺，她明明在说莫木好话，这个人类居然还骂她。

莫木翻了个白眼，“收收你的牙，像没开智。”

“你才没开智！”狐狸气得头发往上飘。

黑色的长发在空中散开，配上狐狸的尖牙和赤红的双瞳，堪称国产低劣恐怖剧现场。

莫木看到这一幕，非常想笑，什么生气都扔到脑后。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正好掩盖住莫木的笑声。

狐狸还没反应过来，莫木两只手按在她头顶，往下一缕。

顺滑，直溜。

这是干嘛？

狐狸傻在原地。

莫木的手正好滑到她肩头，看着她的脸，认真点头，“一会儿别说话，会暴露智商。”

智商……是什么意思？

狐狸张开口，又闭上。

不能问，不然岂不是显得她很笨。

犹豫的当口，莫木已经走出电梯。

狐狸跟在她身后，拿出手机搜索。

人类唯一的聪明的发明就是互联网。她不问莫木，可以自己搜。

她打字还做不到像人类那么熟练，唯一的熟练度还是在企鹅群里招呼人堵莫木的时候练的。

她缓慢地输入“智商”两个字，网页变成一个进度条，缓慢爬行。

这什么鬼地方，网这么差！

狐狸急得想龇牙。

“到了。”莫木突然出声。

狐狸吓得手机往身后一藏，“哦，到啦。”

一眼就看出她在走神。

莫木给了她一个白眼，推开厚重的办公室门。、

“陈总。”一进门，莫木立马露出热情的笑容，像是遇见老朋友一样，上前与之拥抱。

狐狸站在后面，眼睛微微睁大。

这女人今天在飞机上骂了一路的就是这个叫陈总的男人吧。

狐狸仔细打量，确认地点头。

没错，就是他，莫木给她看了照片。当时怎么说来着，死不要脸，榆木脑袋，过河拆桥，蠢笨如猪，异想天开……

回忆结束，狐狸倒吸两口凉气。这女人果然不是好人，说谎信手拈来，会说谎的人都不是好东西。

确定了，莫木不是好东西。

狐狸悄悄后退半步。

“莫木，这位就是你提到的好胚子？”陈总和莫木打完招呼，看向狐狸。

他的视线从上扫到下，像是在看一样商品。

狐狸有点恶心，这种被盯上的感觉。不同于被狩猎者盯上，这个陈总的视线更加令人反感。反正想让她想拍死他。

她眼睛里泛起一丝红光，指甲无意识地变长。

眼前突然挡了个黑色的人影，莫木的后脑勺对着她，耳边是她笑着的腔调。

“陈总不会是想和我抢吧。”

狐狸的爪子被碰了碰，她骤然回神，露出的指甲收回去，变回人类的美甲。

陈总已经将视线从狐狸身上，转到莫木身上。

“哪能，你看中的人我怎么会抢。”

狐狸听到身前的莫木轻轻地冷哼一声。她记得，飞机上莫木还骂过这位陈总抢了她手下不少艺人。

这声轻笑很轻，轻到只有狐狸听见。

眼前的陈总还是悠闲地靠在椅背上，端着茶杯喝茶。

莫木笑了声，“那我们继续谈一下关于连翘的合同，我是希望合同能宽松点。”

陈总坐回到老板椅上，莫木也拉着狐狸，顺势坐在侧面的沙发。

陈总双手交叉，露出为难的表情，“这个合同都是一样的，哪能单独开特例。”

后面的话，狐狸就没听懂。

她就看着莫木保持着笑脸，抹着红色口红的嘴巴开开合合，对面那个陈总脸色就由红转黑，再变青，看着十分有意思。

开心。

狐狸心情明媚，这个女人也没有那么讨厌。

“我也退一步，连翘的分成可以低一点，公司多拿一点。”莫木笑着看向狐狸，“连翘你没有问题吧。”

“啊？”狐狸懵懵地看着她。

看着莫木越笑越狰狞的脸，她立马点头，“没问题。”

不管了，她和这个女人绑死了，她总不至于害自己。

莫木的笑容立马和煦起来，看向陈总，“我们现在就签合同。”

陈总有些犹豫。

莫木笑着点点桌面，“段梨的事公司还没给我个交代，她自己抱上金主，反手给我一刀，公司选择护着她，到现在她的粉丝可都还追着我骂呢。”

陈总嘴唇哆嗦一下，他之前抢莫木的艺人都是借着公司评估的名头，也知道莫木没那么小气，但这次段梨是真惹着她了。公司护着段梨，那一样也惹着了她。

听莫木这意思，是打算用这个人情来争连翘的合约。那也值得，先把段梨这事弄过去再说。

陈总衡量完，点头同意。

他笑呵呵地拿腔调，“这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别人是肯定不能签这种合约的。”

莫木笑着点头，“所以我这不是一直放心跟着陈总干嘛。”

狐狸莫名其妙地坐在会议桌前，看着两人假笑着你来我往，随后手里被塞了一支笔。

莫木指着白纸上的一个地方，“写这儿，你的名字。”

狐狸签上。

“还有这儿。”

狐狸继续签。

她一共就写了几下自己的名字，莫木就笑着抽走了纸和笔。

一脸懵地结束签约，狐狸跟着莫木走出办公室。

莫木这次难得走在她身侧，笑着凑近她的耳边。

“以后我不在，不许你在任何东西上写你的名字。”

“为什么？”狐狸刚学会写自己的名字，之前在莫木的别墅，莫木逼着她写名字。

现在学会了，又不让写，真是一会儿一个样。

莫木拍拍她的后背，笑得温柔，“不会害你，记着就行。”

狐狸皱起眉，总觉得她的笑不怀好意。

神神秘秘的。

她拿出手机，解锁屏幕，上面跳出之前加载的网页。

智商的释义……

狐狸漂亮的丹凤眼逐渐睁大，“莫木！你果然在说我笨！”

“最笨的就是你！你等着，等我破解这个破术法，我第一个咬死你！”

莫木摊手，“感谢连翘大人，已经愿意屈尊降贵咬死我了。”

狐狸愣了下，对哦，以前是拍死。不管，现在就是咬死。

“咬碎，碎碎的！”

狐狸啊，你签的是卖身契啊！快跑，这女人真不是个好人啊QA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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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狐狸智商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