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垲芝一时无言,没有出声。
谁又能想到,厘久能这么胆大,居然不声不响跑来苏酩的办公室。
她百口莫辩,只能一脸无奈看向厘久,祈祷对方赶紧醒来。
大概是她的眼神太有存在感,厘久居然真的翻了个身,露出那张巴掌大的脸。
她的五官很漂亮古典,柳眉弯弯,一双狐狸目眼尾上调,哪怕没有睁开,也足以风情万种。
门口的两人被她的美貌惊艳到,谁都没有再说话。
苏酩抿着唇,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新人有些面熟。
她下意识捻动手指,感觉指尖仿佛残留着水迹。
奇怪,这是什么反应。
苏酩被自己的行为迷惑到,她往前走了两步,看到王垲芝还在盯着新人看,莫名觉察到一丝不悦。
在关上门前,她对王垲芝说:“你先去忙吧,我来会会她。”
王垲芝没来得及回答,便被拒之门外。
“……”
“别是为难就好。”王垲芝忍不住嘟哝道。
众所周知,苏酩的脾气古怪,阴晴不定,是非常难伺候的主。
而门内,苏酩站在沙发前,盯着胆大妄为的新人看了一会儿,这才走到办公桌前,拿出需要的文件。
许是她的声音吵到了对方,没过一会儿,新人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
恰好,那时苏酩抬头看去,和新人对上视线。
这一回,苏酩不得不佩服王垲芝的业务能力之高,居然真的找到了她下部剧想要的女主角。
新人细眉长眼,琼鼻樱唇,像从古画里走出的仕女,却又多了几分妖气,好似蛊惑人心的狐狸,无辜魅惑,恰到好处。
对着这么一张脸,苏酩很难说出嘲讽的话。
她难得保持沉默,看着新人伸了伸懒腰,坐起身来。
对方仿佛睡懵了,揉完眼睛,又打了个哈欠,扶着腰轻轻晃动,最后又躺下。
苏酩:“……”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有杀气,新人又一次动了。
对方翻过身,抬着眼皮朝这边看来。
下一秒,本该躺着的新人几乎立马坐了起来,不敢置信般揉了揉眼睛。
老天,她看到了什么。
两夜情对象怎么跑来了。
厘久狐疑地看着女人,不知为何能在这里看到对方。
“醒了?”苏酩这才开口。
厘久下意识点头,想了一下,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苏酩顿时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不答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儿?”
“你怎么学我说话。”厘久不高兴地撇嘴。
苏酩张嘴就想反驳:“我怎么——”
话音戛然而止,她反思自己,怎么跟小孩似的和对方争辩。
苏酩重新理了理思路,对着新人说:“你在这里做什么,就只是睡觉?”
连她什么时候进来都不知道,睡的是真香。
厘久摸着下巴,老实巴交回答道:“我在等我的主人。”
苏酩:“……?”
二十一世纪,奴隶制早被推翻了。
见她神色不对,厘久耐心解释说:“我刚签了合同,据说甲方就是上司,上司就是主人,所以甲方就是主人,我在等我的甲方来。”
闻言,苏酩放松了些,反应过来,表情又有些一言难尽:“谁跟你说甲方是主人的?”
“经纪人啊。”厘久一脸天真地卖了王垲芝,“她告诉我甲方是主人,也可以理解为上司。”
苏酩太阳穴狠狠一跳,虽然不相信王垲芝能说出这种话,但新人的神色实在太过笃定,让她也不免产生了点怀疑。
跟王垲芝认识这么多年,难道她并没有完全了解对方吗。
这是什么特殊癖好。
苏酩反应过来,沉默片刻,才对着新人说:“不用等了,我就是你的甲方。”
厘久顿时捂住嘴唇:“那你岂不是我的——”
“停!”
苏酩眼皮狂跳,连忙出声打断对方的话,生怕再听到那两个恐怖的字眼。
一时间,两人都变得沉默。
厘久还沉浸在不敢置信中,有些转不过弯来。
怎么回事,她的两夜情对象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她的主人。
这样一来,她们以后岂不是会经常见面。
想到对方捏住她尾巴的力度,厘久下意识瑟缩一下,又从心底升起某种隐秘的兴奋。
女人五官锐利,看起来格外不好惹,但她知道,对方在情动时的隐忍神色,有多么动人。
糟糕,又想和对方双修了。
厘久舔了舔嘴唇,表情欢快地说:“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可以经常见面?”
苏酩接受程度比她更高一些,早就缓过劲来,只是没想到,新人像是沉浸在什么天降好事中,表情有些怪异。
这会儿听对方如此问,她心中警铃大作,问道:“你想做什么?”
顿了顿,苏酩又说:“事先说明,在公司里不准那么叫我,如果被别人听到你就死定了。”
厘久立马问:“那在别的地方可以这么叫吗?”
比如,床榻上。
苏酩以为她说的是公司外,头皮发麻地纠正道:“也不行,你怎么回事,这种癖好是从哪里学来的,我们公司可是只招正常人的。”
厘久表情有些委屈:“你好凶。”
见状,苏酩下意识软了些语气:“我不是针对你。”
厘久又问:“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可以经常见面?”
“……”
苏酩咬牙切齿道:“……不知道。”
这个新人,怎么老在打听这件事,不会是想再在她的办公室睡大觉吧。
厘久表情蔫蔫的,拉长声音说:“好吧。”
人见完了,也打过招呼了,厘久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于是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你去哪儿?”苏酩下意识想要挽留。
说完,她愣了一下,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不舍。
厘久脚步一顿,侧头看过来,老实回答:“回家呀,经纪人说我这几天先好好休息,然后就要进组演戏了。”
王垲芝确实是这么说的,已经在帮她约试镜了。
苏酩若有所思,问道:“你住在哪儿?”
厘久不知道那个小区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具体的位置,于是说了出来,表情透出几分无辜。
她在思考该怎么去弄一张柔软的垫子,铺在沙发上一定很舒服,她还可以变回原形,惬意地睡大觉。
光是想想,厘久就已经很开心了。
苏酩却慢慢皱起眉心,那地方她知道,基本公司里的每个新人都会去住,基础设施一般,安保也很差,勉强算是新手村。
不过,轮到眼前的新人去住,她莫名感到几分不适。
大概,是因为这个新人长得格外美。
苏酩忧心忡忡道:“不行,你得换个地方住。”
厘久的思路被打断,闻言下意识发出个单音,问道:“为什么呀?”
看看,这一脸无害的表情,被人入室抢劫估计都只会嘤嘤嘤。
苏酩揉了揉太阳穴,说:“没有为什么,我去找你经纪人谈谈。”
厘久一想到自己的柔软沙发不翼而飞,便觉得格外不满:“我不,我就要在那里住。”
那可是软软的沙发!
苏酩不知她为何这样坚持:“你的意见无效。”
说完,苏酩开门,走了出去。
厘久想要跟她继续理论,于是也跟了出去。
王垲芝本来就担忧,见两人一前一后出来,表情都不太好,顿时感觉头皮发麻,仿佛天塌下来了。
她甚至不敢想,要是这两人产生矛盾,以后她该怎么夹缝生存。
留意到她的位置,苏酩大步流星走过来:“你给她安排的住处在那边?”
王垲芝没想到她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闻言下意识点了点头,说道:“新人不都住那里。”
“换一个,”苏酩看了眼后面跟过来的新人,“她长得那么好看,要是被入室劫色了怎么办。”
“……”
赶过来的厘久听到后半句话,下意识说:“我可以打回去。”
虽然苏酩夸她长得好看,这让她很受用,但对方居然敢轻视她,令她颇感不满。
她有法术护体,身法轻巧迅捷,要是真有歹人想劫色,很快就能将人制伏。
苏酩却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冷嗤:“就凭你这小身板,靠什么打赢?”
“趁早歇了吧。”
厘久鼓起腮帮,不高兴地看向苏酩:“你不要以貌取人。”
她要是没有力气,怎么能将苏酩从小溪运到石洞里,女人比她高出不少,也更重一些。
苏酩却笃定了她在逞强,回头对着王垲芝说:“给她换个地方。”
厘久连忙说:“不要,我觉得那里很好。”
“换。”
“不要。”
“……”
王垲芝本以为这两人吵架了,没想到都是冲着她来的,还是为了这么简单的事。
她揉了揉太阳穴,一脸无语出声说:“问题是——别的小区也没有空余的房子了。”
她们公司艺人不算多,但贵在精,安保好的小区都给名气更大的艺人住,已经没有多余的房子给厘久。
闻言,刚才还要争论的两人都消停了。
厘久开开心心地笑了一下,她的沙发保住了。
下一秒,苏酩的声音传来:“那让她住我的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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