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紧不慢地过去,肖一到底是孩子,消沉一段时间后,很快和雪灵玩到一块儿。
林书卿也由着他们闹。
科考时间渐进。
过去新年,送去元宵,迎来会试。
会试由礼部主持,分三场举行,三日一场,第一场在初九日,第二场在十二日,第三场在十五日,亦先一日入场,后一日出场。
二月初八,一行人随林书卿至贡院的门口。
雪灵的嘴巴瘪着。想着有九日见不到他,心里空落落的。
“灵灵,等我出来。”林书卿和她同坐一马车,安慰地摸摸她的秀发。
纵使不舍,但雪灵知晓这是大事,便扑到他怀里。“我会想你。”
林书卿的脸颊染上一抹红晕。“等我回来。”
他下了车,林易已把行李搬到贡院的门口。
雪灵戴好面纱,也下了车。
“天寒地冻,外出游玩,注意安全。”林书卿温柔地笑道。
“嗯嗯。”雪灵吸吸鼻子,很是不舍。
林易和小盈眼底也是泪光。不过要分别九日,让外人看来,以为是要经历长久分离。
送至贡院门口,他们不能进去,只能看着林书卿独自一人走进贡院。
站了估摸半刻钟,雪灵转身上了马车。“回去捎上肖一,去丰乐楼!”
林易和小盈皆是一愣,方才的惆怅烟消云散,不由得相视一笑。
冬雪已融化,回暖许多。
这几日,雪灵带着肖一,小盈和林易四处游玩。
在城里多日,见惯繁华,对城郊景色颇感兴趣。十二日,雪灵几人带好吃食,穿好冬衣,乘车出城。
城郊不似城里的繁华,却颇为安静舒适。
悠哉游哉地走走停停,几人欣赏着将近尾声的冬色。
出城向南五里处,有一村庄,恰逢喜事,请来戏班子唱戏。路过此处时,雪灵被正在布置的戏台吸引。
叫停马车,车夫寻了个位置停好。
“小盈,这是为何?”雪灵未见过唱戏,掀开车帘。
小盈笑道。“小姐,这是戏班子,准备唱戏呢。”
雪灵起身,跳下车。
“小姐!”林易急忙起身,也跳下车。肖一紧随其后。
“当心!”小盈着急地起身。
“无事。”雪灵笑得如冬阳般温暖。
林易松口气,向车上伸出手。
小盈耳朵微红,把手伸过去,林易扶住她,稳稳地把她接下车。
雪灵好奇地侧头看着他们。
“咳!”下车后,小盈快速抽回手,扭扭捏捏地说道。“小姐,方才要是不小心受伤...”
林易看着空空的手,低头笑了笑。
“有我的好小盈在,不会受伤的。”雪灵撒娇似地搂住她的手臂。
陆陆续续地有村民过去戏台前。
“小姐,小盈,我们快些过去,占个好位置。”林易开口道。
“走!”雪灵拉着小盈过去。
小盈无奈地由着她。
他们占了戏台正中间的位置。台前没有放置椅子,来者皆是站着。
周围村民愈来愈多。
“呼!”忽一阵冷风刮过,吹得众人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棉服。
雪灵拉着小盈,往右靠半米。
小盈不明所以,依着她。
林易和肖一跟在他们的身后。
“不知哪来的妖风。”小盈咕哝着。
看着方才他们站着的地方,站了两个随风而来的鬼魂,雪灵心虚地挠挠头。
一个鬼魂来到林易的身旁,雪灵察觉道。“林易,肖一,到我身旁。”
他们以为小姐怕冷,便站到她身旁。
顷刻间,戏台前的空地,只站了一半人。一半人,一半鬼,还有一只妖。
雪灵闻不到血腥味,看来,这群鬼魂,只是单纯想观戏。
“咚锵、咚锵咚锵、咚咚隆咚锵咚咚隆咚锵咚咚隆咚锵咚锵咚锵!”随着敲锣击鼓声,戏台上的大幕缓缓拉开。
好戏开场,台上一亮嗓,台下一片吆喝;台上锣鼓喧天,台下掌声如雷。
人和鬼听得津津有味。
“哗啦啦!”突然,一阵暴雨没有任何征兆倾盆而下。
天寒地冻,加上没有挡雨的用具,村民四处散去。
“小姐,快回车里。”小盈用手遮着雪灵的头顶,着急说道。
肖一想把身上棉服脱下,用来挡雨。
“不许脱,我们快回车上。”雪灵摁住他的手。
林易则把手放在小盈头上。
一行人快速回到车上。
“你上来吧。”雪灵对车夫说道。
车夫没有带蓑衣和草帽,身上湿了一片。听闻雪灵的话,踌躇不定。
“依小姐言。”小盈拿出手帕,替雪灵擦去脸上的水渍。
车夫连连感谢,遂上了车。
车里空间大,五人在里面,并不拥挤。
戏台上的优伶,在寒风暴雨下,渐渐失去耐心。
台前的村民已跑尽。
“如此天气,人都跑光了,还唱来做甚。”小盈凑到窗前,不解道。
雪灵看了她一眼,笑得摇摇头。
“今日不唱了!”一红生打扮的优伶气愤地把长矛扔到地面。
“老祖宗的规矩,你忘了?”其中一须生打扮的优伶劝道。
雪灵掀开车窗的帘子,望向戏台那边,只见台前的鬼魂未散去。
“老祖宗的规矩!”红生气愤道。“总不比人命重要!”说罢,便回到后台,收拾东西离去。
须生和剩余的优伶只好作罢,收拾好东西,离去。
台前的鬼魂,有些见戏曲中断便跺跺脚离去。有些惋惜地摇摇头,一步三回头地飘走。只是,有一个散发着黑雾的鬼魂,飞到台前台后,阴恻恻地笑着,甩手而走,还带起一阵大风。
“好大的风!”肖一听到外面的风声。
雪灵知晓,那浑身散发黑雾的鬼魂,不是个善茬。
待雨停后,车夫驱车回城。
雪灵一路撩起窗帘,欣赏着窗外的景色。
马车路过村口时,贴有一告示:村有喜事,唱戏三日。看日期,今日是第一日,接下来还有两日。
“明日还来否?”肖一问道。
“自然。”雪灵兴致勃勃地说道。
马车跑在官道上,遇到同样赶往城里的人。
“师弟过于鲁莽。”一人说道。“祖宗有训,戏已开腔,八方来听,一方为人,三方为鬼,四方为神明。”
“师兄,敢问一句,”另一人问道。“既如此,师兄可曾见过鬼,可曾见过神明?”
“这...”那人被问住。“我们做这行,该遵祖训。”
雪灵闻到空气中传来的气味,认出这两人便是戏台上的须生和红生。
很快,两辆车便擦身而过。
车夫的驾驶技术上乘,加之马匹良好,使他们的马车远超刚才两个优伶的马车。
雪灵回望后面的马车,只见他们的车顶笼罩着一团黑雾。
她心道不好,暗暗施力,卷起周边的落叶,砸向那团黑雾。黑雾见状,化风而去。
“阿姊,为何那处有如此多落叶?”肖一刚好凑过来。
雪灵默默收回手,笑得纯洁无暇。“风大。”
肖一了然地点点头。
远处,黑雾并未离去。他寻找方才攻击的来源,却寻不到。
是夜,两个优伶喝罢花酒,寻了间客栈。一人一间客房,相邻而宿。
“咚——咚,咚,咚”丑时四更,街上传来打更人的敲锣声,一慢三快。“天寒地冻!”
“叩叩!”须生的优伶在睡梦中,被一阵若有似无的敲门声吵醒。
“何人?”他烦躁地翻个身。
“叩叩叩!”敲门声继续响起。“公子,是我。”魅惑又诱人的女声响起。
他即刻清醒几分,掀开身上的被子,套上鞋子,走到门前。“可是花娘?”他想起喝花酒时服侍自己的女子。
“是妾身。”女子柔弱无骨的声音蛊惑着他的心神。
他欣喜地打开门。
门口哪有花娘,只站着一个面色惨白的男子。
他惊惧地看着男子,未言一语,便被男子吸走了七魂六魄,随后,直挺挺地倒在门口,生命已无迹象。
“是何声响?”须生的优伶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问道。
男子穿进隔壁房间,朝睡梦中的人吹了一口气,他的额头便冒出绵密冷汗,身体颤抖不已,似困在了梦魇里。
男子桀然一笑,甩手离去。这晚,宿在村里的优伶皆一一生病。
翌日,雪灵几人用罢早膳,乘车去往城郊。
“小姐,今日何故早去?”小盈不解。戏班子未时开唱,此时才过巳时。
雪灵吃着手中的桂花酥,含糊不清地回道。“昨日见村子景色不凡,今日早些去瞧瞧。”在人世久了,雪灵学会了撒谎。
肖一看着她水灵般的眼眸,若有所思。
她把手中油纸裹着的桂花酥,一一给他们分发。
到达戏台时,戏台无人。
“这戏班子可真怠惰!”林易笑道。
雪灵让车夫往村里走。
刚走没半里路,便看见一群人急匆匆地往一个方向奔去。
“我们也去瞧瞧。”雪灵掀起车帘,说道。
“不可,小姐,聚众处易出争端。”小盈眼露忧色。
“不会的。”雪灵晃晃她的衣袖。
随着村民,他们来到一处宅院。
“此处不是戏班子的宿处吗?”一村民问道。
“正是。”
“听说,所有优伶突然高烧不醒。小管事一早去唤他们,唤不醒,才叫来班主和大管事。”
“医士来看了,也于事无补。”
“该不会是昨日中断唱戏,惹上了不该惹的东西?”
村民们议论纷纷。
村长和班头从里屋出来。
“各位,天寒地冻,散去吧。”班长满面愁容。
村民们视而不见。
雪灵他们站在人群后,呼出的热气在空气中形成水雾。
宅院的上方有一团浓密的黑雾,无疑是昨日她看到的那团。
“阿姊。”肖一拉了拉她的衣袖,压低声音。“你看到了?”
雪灵感到讶异,低头看向比她矮一个头的肖一。肖一的脸稚嫩无比,眼底却透着不属于他的成熟。
“嘘!”她眨眨眼,把手指放在唇边。
“小姐,此事甚怪,我们回去。”小盈脸色微白。
林易拍拍小盈的肩膀。“优伶皆生病,小姐,我们快些离去,要是不小心染上病气,少爷知晓准得担忧。”
雪灵摇头笑道。“林易,你先带小盈和肖一回车上歇着,我看会便过去。”眼底似有秋水流淌。
小盈和林易不肯,肖一也要跟着她,雪灵只好拉着小盈回到车上。
“你们在此歇着,要是忧心我,可透过车窗瞧我,我准保不离开你们的视线。”她把汤婆子塞到小盈的怀里。
再三保证,小盈终是点点头。
让林易和肖一也留下,下车时,肖一先行跳下车,伸手扶住雪灵。
“你也要凑热闹?”她笑道。
肖一低头。
两人来到宅院前,站在众人身后。
宅院上方的黑雾更加浓厚了。
“嗖!”一阵风声,自身后传来,飞向屋顶。
雪灵认出那是一张黄色的符纸。符纸还未碰到黑雾,黑雾便自行散去,无影无踪。
“厉鬼索命。”萃着冷气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闻言,村民们纷纷面带惧色,转身看向声音来源。
一名穿着道袍的少年,手持拂尘,眼神锐利地盯着宅院上方。
村长和班头拨开人群,来到道长跟前。
“道长何出此言?”村长又惊又疑。村里喜事,本为庆祝,哪曾想,出了这档子事。
班长骇得冷汗涔涔。
少年道长收回视线,冷冷地说道。“若不想他人遭殃,尽早散去。”
村民们闻言,如鸟兽作散。
雪灵和肖一未动。
少年道长斜睨他们一眼,眸光一亮。
少女衣着华实,戴着面纱,气质脱俗。男孩稚气未脱,却眼神沉稳。
“请二位离去。”班主颤抖着对他们说道。
肖一靠近道长,轻声说道。“道长,今日之黑雾,较之昨日,已长大许多。”
道长眼睛微眯,缓缓对村长和班主说道。“既不怕死,便让他们待在此处。”说罢,向宅院走去。“勿随我进来。”
村长颤颤巍巍地对班主说道。“忆起家中有事,班主有事便差人去唤我。”说完,便如兔子般溜得飞快。
班主看着村长的背影,又咬牙又懊恼。“我千不该万不该,让那红生坏了祖宗的规矩...”
“什么优伶?”肖一佯装不知。
雪灵吃惊于他的谎话。
“就那不唱的红生!”班主道。“要不是他执意不唱,哪会惹出这事!如今,带着须生,人也不见!”
雪灵心想,那优伶或许不在了。今日的黑雾,明显散发着血腥味。
“阿姊。”肖一唤道。
雪灵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小盈和林易下了车,朝他们走来。
班主继续神神叨叨地在忏悔。
她拉着肖一,快步走过去。
“我们回车上。”雪灵轻推着小盈上车。
“等会我下车,立即驱车回寓所。”雪灵靠近车夫时,低声说道。
待小盈和林易都上车后,雪灵钻出车,跳下。
“小姐!”小盈和林易一高一低的声音响起。
“你们且先归去,准备吃食,我和肖一再看会儿热闹。”她朝他们摆摆手。
“驾!”车夫一扯手中的缰绳,喝道,马车在路上跑起来。
不消一会儿,马车便只剩一个小点。
“跟紧我。”雪灵看向宅院,里面散发着不祥之息。
“阿姊。”肖一侧头。
“嗯?”雪灵看向他。
“莫怕。”他说道。
看着眼前的小大人,她的眼角弯弯。“我不怕,阿姊会保护你的。”
肖一脸一热,傲娇地扭过头去。
宅院里,传来打斗声。“砰!”一声巨响,其中一间房间的门被撞破,道长被击飞。
“嘭!”重重摔落在地。
“噗!”道长喷出一口鲜血。
“啊!”班主惊呼一声,晕过去。
“呼!”只见黑雾从屋中飞出,朝道长奔来。
雪灵聚起一个火焰,朝黑雾扔去。
黑雾逃窜而走,雪灵收起火焰。
道长捂着受伤的胸口,强撑着起身,看着突然出现的火焰,吃惊不已。
“道长。”雪灵和肖一走过去。
肖一过去欲扶,但少年有少年的傲气,后退一步,自己强撑着。
“需大夫否?”她见少年伤得不轻,问道。
“无妨。”少年说罢,运功把淤血逼出。“噗!”
“此处不宜久留,小姐和令弟早点离开为好。”他背对着他们,说道。
她看看宅院周围,没有发现黑雾。
肖一轻声说道。“他不在。”
见雪玲他们没搭话。少年不悦。
“昨日有优伶不唱戏,今日他们便遭横祸。”雪灵的声音如泉水般动听。“许是那鬼魂为此而来。”
“那鬼物妖力甚强,必取了人性命。”少年转过身,目光如炬。
“我和家姐自小通阴阳,昨日见那鬼魂时,他还是寻常样。”肖一对视上他的眼。
少年狐疑地瞧了他们一眼。
“班主所说的须生和红生,至今不见人,怕是性命堪忧。”肖一看了眼地上躺着的班主。
少年心有存疑,走去,抬起班主,往宅院走去,雪灵和肖一跟在身后。
进了大门,少年把班主放在其中一个房间的地上,摁着班主的人中和太阳穴,班主悠悠醒来。
“道长!”班主一醒来,便拽住少年的衣袖,涕泪纵流。“你可得救救我们呀!”
少年冷眼瞧着他,让他把事情来龙去脉讲清楚。
“你们坏了祖上的规矩。”少年冷笑。
“是我们的错!”班主使劲抽自己的脸。
肖一上前摁住他的手。“如今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处理。”
雪灵趁着这空隙,四处巡查,只见每个优伶身上缠绕着淡淡的黑雾。
“如何处理?”少年抿嘴。他修为不及那鬼物,硬拼拼不过。
雪灵从屋外进来。
“瓮中捉鳖。”肖一说道。十岁的孩子,心智竟如此成熟。
雪灵朝肖一竖起大拇指。
“可行。”少年沉吟半会儿,说道。
班主去找村长,让村长找来会唱戏的人,不会唱戏的则负责戏台的布置。
村民指是为鬼魂唱戏,吓得战战兢兢,但为了往后安生,还是应下来。
“还缺一个红生。”班主愁眉不展。人数不够,他自己勉强演个须生。只是这红生,去哪里找?
“我。”肖一自荐。
雪灵担忧地拉着他。
肖一笑道。“阿姊莫怕,我会无事的。”他不是相信那个少年道长,而是相信雪灵。纵使藏得深,御风御火,却是阿姊拿手的。
化妆,着衣,弄发,装扮完毕。
少年给每个人都发了一张符纸,叮嘱藏到上衣内袋里。
雪灵看着手上的符纸,似有灼烧感,她悄悄拿雪埋了它。
戏台的地面,拿符水画了个八卦阵,只等厉鬼入阵。
戏开唱,汇聚四面八方鬼魂,一阵黑雾悄然而至。
唱至一半时,红生气愤地把长矛往地上一扔。“不唱了!”
黑雾扩散,吓得其他鬼魂四窜而逃。
雪灵和少年躲在十米远处窥伺。有一说一,唱得实在难以入耳。
“天寒地冻,唱这劳什子做甚!”红生索性坐在台上。
“使不得!使不得!”须生劝道。
黑雾涌向戏台,带起的风,弹开其他人。其他人倒地,昏过去。
一只惨白的手从黑雾中伸出,掐向红生。
红生惊得连连后退。
就在快触碰到红生的脖颈时,红生掏出那张符纸。
“啊!”鬼手刚碰到,立刻被弹飞,接着被紧随其后的少年一脚踹进八卦阵里。
少年闭眼紧念咒语,黑雾现出原形,是一个长发面目狰狞的厉鬼。
“该死!你们都该死!”他疯狂地叫嚣着。
“噗!”少年吐出一口鲜血,只一会儿,便重新念起咒语,额上布满细汗,嘴唇苍白无色。
雪灵扶起肖一,在他耳旁耳语。
肖一点点头,去往后台。
厉鬼困在八卦阵中,少年的咒语对他影响甚少。
“道长法力如此低微,伤不了我分毫!”他仰头笑起来。“哈!哈!哈!”
肖一带着点燃的火把过来,递给雪灵。
少年的身体摇摇欲坠。“你们快些离开...”未说完,喘着大气,倒地不起。
雪灵自是不离开。
“这点小火,烧不了我!”厉鬼轻蔑地说道,眼光在触及雪灵时,变得犹豫不决。“倒是这小娘子...”
雪灵接过火把,聚起火焰,与火把一起推到阵里。
“啊!!!”惨叫声响彻天际。
肖一把少年拖到一旁,摁住他的人中,使他醒来。
“你...”厉鬼还没说完,便化作灰烬,随风飘散。
少年看着雪灵,眼底有难以言明的情绪。
事后,戏班子的人恢复如常,城里的红生在死去的清晨被店小二发现,须生只是受惊着凉,身体无大碍。戏班子和村民向他们跪谢。
“莫要再坏了规矩。”少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
雪灵看着戏班子和村民送的吃食,幸福地眯起眼睛。肖一看着她,便欢喜起来。
离开村庄时,雪灵本想让少年随她们一起回去养伤,少年不肯。他们只好搭乘村里雇来的马车,回了寓所,
马车渐行渐远,雪灵朝少年摆手。“再见!”
少年抿嘴不语,深深地看着远去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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