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可思议的低头朝孙毅看去，可孙毅依然闭着眼，仿佛刚才的举动只是孙毅睡觉有抱着东西的习惯。

吕霆没有动，一直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直到宴会结束。

一来是怕自己一动就打扰到了孙毅的美梦；二来是怕失去这短暂的温存。

得来不易。

宴会结束后，官员们也都陆续告辞离开。

方才还热闹非凡的场地，现在只剩下吕霆、孙毅和广寒凌三人了。

吕霆是想等广寒凌走后自己再把孙毅抱走的，这样一来，即便是孙毅睡醒了也不用担心被人看到。

可广寒凌却是想着看看那人的容貌，既然自己皇弟如此喜欢，那他更该知道那人是谁家府上的千金，好赐婚。

省得让某些恶人有机可乘。

两人各有各的想法，在这里不断的耗着。

吕霆是绝地有耐心等待的，他巴不得多抱一会孙毅，毕竟这种机会可是很少的，即便是这样的姿势很累。

但广寒凌就不一样了，起初他还是有些耐心在这儿等着，可时间一点点流逝 ，他还有奏折，奏折奏折！那些大臣整日有事没事就喜欢给他增加工作量！

看着相拥的两人，又想到自己那堆积成山的奏折……广寒凌耗不下去了。

他想：就算朕不知此时是谁那又如何？皇弟这么喜欢，不出数日定会来请求赐婚，到时候朕只需要写个圣旨面能凑成这桩美事。

没问题，广寒凌觉得这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站起身来，看着吕霆笑眯眯的说道，“皇弟啊，我先回去处理公务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说完，广寒凌就转身离开了此处。

待到广寒凌走远后吕霆才肯抱着孙怡抬起头来，直到看不见广寒凌晨的影子后，他才站起来，抱着孙毅一路回到了静王府。

——

第二日，吕霆早早的就到厨房吃饭，昨夜他把孙毅带回府之后就一直在听属下汇报消息，听完后又要看些线索什么的。

就导致吕霆一夜未眠。

这刚吃没多久孙毅就也跟着到厨房了，吕霆先是震惊于孙毅竟起的如此早，平日里不都是睡到大中午？

但他快就想通了，毕竟孙毅昨天可以说是睡了大半天，然后又睡了整整一夜，如果再像往常那个点起就是真的有问题了。

“来吃些吧。”吕霆朝孙毅这样招呼了一句后便接着低头自顾自的吃，作业他只喝了点酒便什么也没吃了，毕竟当时的情况也不允许他吃。

他真的是很饿了。

餐桌上只剩下了碗筷碰撞的声音，两个人都没有出口说话。

一个人是真的很饿了，而另一个人却是有别的顾虑。

孙毅并不是睡饱了、睡足了才醒来的…他是被活活吓醒的。

孙毅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中尸横遍野，但又不是当初孙家灭绝的场景……后来他便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能听见一个人在那里哭，嘴里喊着的还是自己的名字。

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

他不知道梦中那人是谁 ，也不知道那人为何要对自己哭，孙毅想要睁开眼睛，可却怎么也睁不开，他想动一下，却怎么也动不了。

随后就有滚烫粘稠的液体在他脸上流淌，他很清楚那液体是血……可那血液是谁的？是他自己的还是刚才在哭泣那人的？

还没等他想清楚周围的景色就变的清晰起来，但………

却有人压在他身上？两人都还衣衫不整？

孙毅：春…梦？

孙毅一回想这个梦，又被吓的一激灵，他怎么可能会做那种…梦？

吕霆似乎也察觉到孙毅的不对劲，正好他吃的也差不多了，放下手中的筷子皱眉看向孙毅低声询问道，‘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孙毅一听连忙摇头，“没事没事。”

那么丢人的事情孙毅是不可能给吕霆说的。

吕霆见孙毅不可肯说也就没有追问下去，而是换了一个话题，“过两日我们前去张府应该会顺利些。”

吕霆这话中意思很明了，昨夜他怀里一直抱着一人的样子张间弃也看到了，到时候他把孙毅带过去也不会让张间弃太过于怀疑，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顺畅了许多。

这点孙毅也是知道的，他就只是点了点头，便接着吃饭没有再回答吕霆。

“好好吃，我先去处理一些事情。”吕霆朝孙毅嘱咐道，说完了他便转身离开 了此地 ，而是前去自己的书房。

吕霆的书房下有一个密室，里面墙壁上放着各种兵器，在正中央有一个石制的桌子，上面的剑在这只有微弱烛火的房间里闪着耀眼白光。

这里除了吕霆以外就没人知道了，当初他也是犀利糊涂的才发现了这个密室，本来以为会有什么危险埋伏在此地，可后来他发是他自己想多了 。

见这里荒着也是荒着，倒不如吕霆自己藏些东西？于是这里面就摆满了刀和剑。

吕霆缓步走到正中央拿起那把剑仔细看着。

那是他最喜欢的一把剑，轻巧锋利，用起来的心应手，当初让他爱不释手。

自从边疆回来以后他就再也没用过了，是因为根本用不上。

现在看来确是并非如此，再过两日他就要用这把剑替孙毅报仇……至于孙毅，他本身就没打算让孙毅卷进来的太多，不然这太危险了。

吕霆打算靠着孙毅进入张府，人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喜欢清净的人，如果贸然前去张府定会惹起张间弃的怀疑，但如果身边带一个人就不一定了。

况且，他昨夜的事情不出两日差不多就能再京城传的差不多了，这样一来，就算是张间弃出言质问，也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

再加上他本身就没打算应付张间弃。

毕竟张间弃这些年贪的也不少，他并不介意拼个鱼死网破，吕霆在外名声本来就不好，所以他根本就不介意那么做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

他要做的就是对张间弃造成打击。

吕霆拿着那把剑还有桌子上的剑鞘便起身离开了密室。

他想到了两种结果，一种是和张间弃拼个鱼死网破，让张间弃的在牢中受尽折磨，而另一种就是…同归于尽。

吕霆是不怕死的，他本是就活不了多久了，倒不如在这剩下的时间里为孙毅报仇，这样一来孙毅应该会记住他罢。

毕竟，吕霆可不想只做孙毅生命中那个来去匆匆的过客……既然做不了爱人那就让孙毅一直记住他吧。

过些年再提起吕霆是谁？孙毅却回答不知道。

可吕霆不知道的是，孙毅早就把他当成了剩余生命中的依靠，即便是孙毅早已知道他病入膏肓，活不了多久。

这件事情孙毅从未说过，也不会说，吕霆也永远不会知道。

吕霆坐在书房中看着剑刃上自己的影子陷入了沉思。

他曾经说过，要用这把剑在战场上杀敌，保护常乐国的子民安康，可如今，他却要用这把杀了无数敌人的剑杀害国土中人。

还没等他暗暗惋惜，孙毅就猛的推门进来，当孙毅看到吕霆手中那把剑的时候就忍不住感叹，“哇哦，好棒的一把剑。”

吕霆闻声抬头看去，一抬头就对上了孙毅那亮晶晶的眼睛。

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的话，当孙毅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时他可能会二话不说把剑送给孙毅，可现在不一样了，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对现在的吕霆来说，最重要的是孙毅，如果一个交易是让他的命来换孙毅的永生安康，他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换掉 。

剑可以跟孙毅，但不是现在，等到他把张间弃给杀了的时候，这把剑自然就是孙毅的，这也算是给 孙毅留些纪念吧。

吕霆看着孙毅笑了笑，原本温柔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喜欢吗？”

孙毅一听，连忙点头，他本就对感情这方面有一定的缺陷，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了的让人，更别说去察觉吕霆的情绪了，“当然喜欢！”

“我先把这把剑清理一下，过些时日再送你。”吕霆剃头看向那把剑，随着动作而垂落下来的发丝挡住了他眼底的寂寞。

等到吕霆再次抬起头时，刚才的情绪已经完全从脸上消失 ，他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但由于是在孙毅面前，他的脸上还是流露出一抹温柔。

他太不走到窗边，抬手推开窗户眼睛扫过窗外风景。

风景很美，但却不及身后之人的万分之一。

孙毅现在的训练停止了，现在当年案件开始调查，所有的线索以及消息孙毅都得从吕霆身上获得。

孙毅他并不知道吕霆要做些什么，他只知道自己马上大仇得报，也能给父母一个交代，只是他已经忘记了父母的坟在何处了。

在那场大火中活下来以后，孙毅就拖着父母的尸体去了郊外地区埋起来。

或许是因为幸运，那些城门的看守并不是很森严，但也只有那日。

每年他都想趁着守卫不注意偷偷溜出去，可是都没有成功。

时间久了，他自然也就忘了，毕竟黑天半夜荒郊野岭，要想出去找的话恐怕花费的时间也很多。

小剧场——

吕霆找了孙毅整整一天，却发现孙毅正躲在屋中角落哭鼻子。

他疑惑的走过去看着孙毅，小心翼翼的询问，“小毅，你怎么哭啦？”

可孙毅却头也不抬，像是在生闷气一样。

这让原本就懵逼的吕霆更懵逼了，他连忙找来了许多好玩的和好吃的用来哄孙毅。

可孙毅却说，“我吃东西不小心咬到舌头了……痛死我了！”

吕霆：。？

可吕霆还是把孙毅搂紧怀中低声安慰，不疼了哦，不哭不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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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