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走了,箫狐对着林云逸和玉清月说道,“下次注意,出门在外,别随便弄坏东西。”
林云逸挑了挑眉,“知道了姐,王掌柜,损坏的桌椅你按实价算上。”
王掌柜一听,连忙摇手,“这个不用了,林公子。”
玉清月:“掌柜的,一码归一码,结账时你一并算上便是。”
见他们坚持要付,王掌柜只能应下。
在去走廊前,萧狐站起,朝东边的那位中年男子,也就是周锦余点头致意,算是打招呼,叔侄两人刚刚有起身,想上前帮忙来着。
周锦余抱拳点头,也打了个招呼。待他们没了身影,周锦余和侄儿周兴等人来到打斗的桌旁,武者们都很诧异。
周兴询问二叔,“叔,可否?”
“叔做不到,要是用刀插入,可。”
归云楼其中一个护院王大柱,也是王掌柜的侄儿,惊呼道,“嘶,莫非他已是武师级别?那位林郎君的刀也不错,看着就不凡。”
周小郎君眼睛发亮,“我知道了,年轻又器宇不凡的武师没有几个,难道是京城那位贵人,他是圣上的七皇子。叔...他们就住在后面耶。”周兴激动地快跳起来了。
周锦余:“不太像,应该不是。”
“客官,那位郎君叫玉清月,口音都是我们这边的。”王掌柜说道。
周兴反驳:“化名啊,这儿的口音本就和北地差不多,谁不知道七皇子的外祖成国公驻守北地。”
王大柱脱口而出,“你什么眼神?七皇子身份贵重,岂会听一女子的话。”
“柱子,闭嘴,谁让你谈论贵人的。”王掌柜呵斥他。
王大柱自知犯错,忙垂下脑袋。
“你见过,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周兴嘴上这么说,心里也觉得不是了。堂堂一个皇子怎么会跑到这么远的小县城来,身边也不可能只有两人。
然而不管是不是,这般谈论着实不妥,周锦余制止道:“兴儿,不许背后议论,更不许胡说,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恩。”
天字号房内,林云逸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正吃着甜瓜,“姐,没想到这里也有香瓜,还挺脆。早知道,刚刚也买点水果种子了。”
萧狐关上窗户,“慢慢来,不急。”
“姐,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
“恩,听到一些。除了武者上面还有武师,提到了本朝的七皇子和成国公。那皇子是名武师。”
“噢,打了个什么侯爷之子,居然还聊到皇子了,那什么是北苑的?”
“有可能吧。”
林云逸继续躺着,“难道武师才是武林高手?这武者的能力也就和初级异能者一般,没啥特别,我都没用多大力气,他就飞了。”
玉清月点头:“我也鲁莽了,以为他们力大无穷,能飞檐走壁。”
萧狐:“那两位武者等级应该不高,当然,他们也是大意了。”
“师兄,你觉得武者有轻功吗?”
玉清月在整理东西,回道:“应该有吧,说不定厉害些的就能飞檐走壁,在百尺高楼如履平地,挺然若飞呢。”
“姐,那你觉得那个李统领厉害吗?”林云逸说道。
“没打过,但应该抵不住我的精神攻击。”萧狐回忆道:“在天岠大陆,凡人界的确有轻功,有人可纵身越过高墙,还有疾行方,服用之后快如骏马,此外踏雪无痕,踏杀无痕等等并非夸张名词。”
林云逸坐起,“不借助灵力么?”
“恩。凡人没有灵力,但可有内力。武学奇才有顶级的内力和心法,有很多的出色的武术技巧,练至极致,自可成一派宗师。”
玉清月思绪片刻后回道:“师姐,道家功夫还有其他功法是不是都以延年益寿为最终目的?”
“基本上都是的,好的宗派都是以返璞归真,天人合一为最高境界。”
林云逸有疑问:“那异能和修仙的差别好像很大?我感觉异能再厉害也不能像修仙一般长生不老。”
见两位师弟开始讨论,萧狐在屋内布置了结界。
“异能还是偏向于特异制动,物理作用,异能的精神力也是意念;修仙首先得有灵根,神识为主,从补足精气开始,以阴阳为造化,以生万物的原理,脱胎换骨,顺逆颠倒之法,逆而生仙,炼气结丹凝婴化神,每一步都艰难,但都是质的飞跃。”
林云逸:“我知道了。如果形态,功法类别有高低,那修仙功法肯定是最高功法,就像普通人打不过外家拳,外家功的人活不过内家功,而内家功夫灵活性多样性又比不上异能者,但异能者身躯确挡不住科技活,能干过前面所有的,唯有修仙者。”
“你说的也许是对的。”
玉清月插了一句:“那斗气,魔法之类呢?”
萧狐一本正经道:“我没见过,那是书中描写。我猜斗气可能是一种气功能量的凝聚,外放达到速度与力量的加倍,最终形态可能也是脱离自身,进行远距离的攻击和防御。”
林云逸轻蔑地笑了:“魔法是西方才有的传说,感觉都是术的体现,需要吟唱啊,道具辅助等等,还不如修仙中的符箓,灵器好使。阿飘都要比魔法者厉害些。”
萧狐:“西方魔法普遍都是借用天地自然能量,或者信仰能量,而我们是直接吸收,融合,转换,运用,是夺造化之能,得逆天之举,会受到天劫的考验,渡劫之后方可成仙。”
哪个厉害自不必细说。
次日清晨,萧狐三人各自背着箩筐,早早地离开了归云楼。
王掌柜有些着急,李统领前天就带人出去办事,也未交代他后续该如何。归云楼现就两位武者,都有些不够看,派他二人跟上,恐走不了多远。
三人昨日的表现,让他越发觉得对方不是普通人。他只能硬着头皮派他侄儿尾随其后,能知道他们住哪就好,若是路途太久,便返回作罢。
为了省钱,萧狐他们没有搭载牛车或驴车,玉清月编制的竹箩筐能装四五十斤东西,他们背着也不费劲。
大柱只敢远远跟着,他还真没见过,背负半石粮食,走四十里地,还不累不喘气的小娘子。他都想好了,要被发现,就说是去山里的村子,采买山货去。
直到大古村,三人都没有回头看他。
暖阳当空,驱散了山间的薄雾,村中溪流边,有很多平滑的大石头,上面铺满了衣物,此时,村里的妇女们三五成群,正拿着棒,捶打着衣服,皂角和草木灰,是民间洗衣用品,民间妇女不似城中的大家闺秀,在溪水中也会卷起裤管,在水中忙着洗这洗那,有了这些女人的活动,这溪水才变成了一幅美丽的风景图。
林云逸和玉清月目不斜视,径直往山坡上走去。
许大娘还有庄嫂子看见三人,甩了甩手,“喂,小娘子,打哪儿来的,去哪儿啊?”
萧狐让玉清月他们先走,自己留下来应付,“许大娘庄嫂子安好,某是小狐,请问有何事?”
许大娘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几日总有人打听两位郎君和娘子,可是你们这几个外乡人?”
萧狐回答:“是。前些日子去越县探亲了,这会正回大泽山。”
庄嫂子:“没见过你们呐,是哪里人?”
萧狐笑了笑:“庄嫂子,我们原是大泽山大横村人,后来跟着老道长迁至大泽山西北边的地球村去了。”
大横村距离大古村约十几里地,这个庄嫂子就是从大横村嫁到这边来的。
萧狐偶然听得,二十年前他们村曾住过一个老道长,医术不错,当时名气都传到大古村来了。
他们进进出出山里,以后与村民抬头不见低头见,总得有个合适的身份才好。这个庄嫂子萧狐注意了很久了,她可是个大喇叭,什么事情都藏不住,由她在村里一说,慢慢地大家也就熟悉了。
果然,她自己嚷嚷开,“娘子和郎君都是老道长收养的孩子啊?”
萧狐打哈哈:“啊,并不是,但任老道长和我师父乃同出一门。”
“哦,难怪口音听着熟悉,任道长就是大横村的,小娘子果然是那村的。”庄嫂子边说边朝着许大娘点点头。
这,纯属瞎扯。
这几天都是和陆有功交流,她口音只会像越县那儿的,而不会是大横村,反正道门、玄门,修仙都差不多,任道长就暂时借过来顶个名头吧。
“小娘子长得真艳,年岁几何啊?”
只要不是很陌生的人,家长里短都逃不过,萧狐觉得好笑,但也耐心地回答:“某二十四岁。”
庄嫂子和许大娘都一愣,这小娘子分明瞧着十八、九岁的模样,年龄竟然这么大了。两人一脸好奇地围着她转了一圈又一圈。
“这容貌身段,还有一把好力气,娘子可曾婚配啊?”大嘴巴的庄嫂子像看猪肉一样,看上眼了。
萧狐拱了拱手,“不曾,我还有事,改天再聊。”随即,落荒而逃。
“哎哎,别走啊娘子....”“你看你,把人吓跑了....”
见萧娘子窜入林中,王大柱赶紧追上。
“嘿,那小子,你又是哪来的?”
王大柱越过两位村民,回道:“越县人,来寻亲的。”
许大娘看着没入林中的身影,“今个怎么都急匆匆的,庄嫂子,那边还有个地球村,我咋个不知道咧?”
庄嫂子摊摊手,“你本村的都不知道,我咋知道咧,村长一定知道。”
不管山下,林云逸和玉清月已经在崖边等候多时。
他们的居住的山洞在对面山上,这座山峰很是奇特,像是从中间劈开一样,形成大的裂缝,平时走捷径,只需萧狐带着他们御剑飞过去即可,如今后面有人跟踪,他们便不好那样了。
但绕开这段,又得下山重新劈开新路,清理植物到底很费时间。
几百米的悬崖,两处隔开相聚二十米,他们一个纵身越不过去,除非中间还有个支点可踏,主要是两人也有点恐高,怕使不出全劲来。
武者体力高于常人,山看似不高,但架不住野,沿着上山的脚印,王大柱边走边拉着一旁的树枝,有些路段,太陡,甚至快垂直了,而前面之人走得实在是太快,没带停歇的,一个时辰下来,王大柱累得气喘吁吁。
他都怀疑那小娘子是不是女人,背着东西爬山居然如履平地。
到底住在哪个旮旯,那什么地球村庄真会建在又高又密的山上吗。他这半天光赶路,都要累散架了。
终于快到悬崖顶部,王大柱隐在一大树后,他左看右看,这座山头,除了树还有几块大岩石,根本没有村庄,连个草舍木屋都没有,人倒是看见了,可他们上来干嘛来了?
他接着探出脑袋,居然在削树?还是颗无比粗壮的果松木。
这颗果松木长在悬崖岩石旁,树干圆满通直,直径约二米,目测树龄肯定超过百年。
只见玉清月踩着树枝朝着上方左一剑,右一剑,把上面分叉枝叶全部削掉。
王大柱实在看不明白,那颗树有何特别,树又没惹他们,他们吃饱了撑着,削树玩?
索索啰啰的枝杈落叶掉落下来,有一根砸到了王大柱,松针更是落在他身上,等他低头清理时,萧狐忽的朝树干发出几道精神刃,高达四十多米的大树瞬间倾斜,往对面悬崖倒去。
倒下的位置刚刚好,恰似一座圆溜溜的木桥。
萧狐考虑到,林云逸他俩以后要常下山,总不能每次都靠她带着飞。有了这树桥,他们自己便可到达对崖。
对崖难攀,比较清静,村民轻易到达不了,山洞是他们精心挑选过的,所处位置相当得好。暂时,他们还舍不得离开,等以后有钱,也安上当地户口,他们便可考虑下山,建造房子居住。
没等王大柱从震惊之中缓过来,三人跃身踏着原木,几个点步,便到达对崖,一会儿便没影了。
王大柱眼睛瞪大,立即走到崖边,原来他们是劈了松木当木桥走,悬璧绝险,山上的风颇大,吹得人摇摇晃晃,他瞥了眼下面,有些晕,脚下便是深渊,他连忙后退,这高度,让人心惊胆战。
远处的悬崖,云雾缭绕,仿佛仙境的入口,王大柱试着踩了下原木,腿已抖得不成样子,他叹息了几句,不敢向前。任务到此为止,他又不敢在山里过夜,只得转身下山,回去禀告掌柜再说。
山上的石洞是天然形成的,有15米宽,12米深,石洞内有暗泉,萧狐他们把洞内洞外都修整了一番,在里面凿出两张一米二的石床,光滑的石头作为桌椅。
山洞紧靠山体,洞外有很宽的平台,奇特的是,这里洞连着洞,与这相通的还有两个小山洞,其中一个可容三四人站立,他们用粘稠的红泥涂平顶部,用作厨房,洞口堆满一圈石块,且用竹木条做了一扇简易的木门,防止小动物的光临。
另一个洞里有些阴冷,用来堆放物资。
外面的阳光透过树林倾泻而下,隐隐闪烁,脚下草木盈露,很是清新。这里,俨然然一个世外桃源。
这不,林云逸总觉得山洞外缺了点什么,于是,拉上玉清月去铲了好几株野杜鹃、野菊和不知名的兰花来,胡乱地插入泥中。
山坡上,有一种像蓝色星星的花朵,非常美丽,他们直接连土一起,薅了一整块过来。这种草药,有清热燥湿的作用,种在家门口既可欣赏,亦可卖之。
这片山上植被丰富,有很多长长的古耳藤,去皮后,弹性极佳,经水不湿,是很好的编织材料。
萧狐复杂的还不会,简单的篮子,藤席等,已经会编了,她利用之前动物骨头熬制成的粘性胶,一下午,就编好了三只小篮子。
三人回来后就没闲着,自从学过一些草药后,整个下午,林云逸和玉清月就游走在山林之中,惹得虫飞鸟叫,终于,在遇到毒蛇毒蜘蛛,又差点被咬之后,他们才回洞中。
林云逸带回来的背篓里装满了各种草本植物,好的草药挑拣放入篮中晾晒。
晚饭,玉清月掌勺,春笋炒咸菜、蛋炒饭,还有几块煎牛肉。
平民饮食都很清淡,以蒸煮为主,寻常人家肉食,大多都是鸡鸭鹅,羊肉和驴肉,牛肉较贵,在这里,有麻油,猪油,酱料,盐,糖和醋,有球姜、葱,有桂皮、花椒、胡椒,豆蔻及琥珀色的黄酒等佐料,但是蒜没有。
这些调味品其实已经足够。
米酒他们不敢买,实在是那颜色看得发怵,这里的米酒呈浅绿色,感觉像酿造过程中混入了微生物导致,颜色不大美妙,滋味更不敢尝。
但有种米白色的浊酒看着好些,如稀释的酸奶一般,林云逸前些日子在李掌柜的介绍下买了二角酒回来(也就是四两左右),一喝,有点酸甜,酒味不浓。度数还没现代的啤酒高。
就这,居然在越县已经算是好酒了。
玉清月也渐尝了几口,不算好喝,跟白酒根本没办法相比,他分析道:“师姐,看酒文化的话,这里已有谷物糖化,活性微生物和酶类酿酒,另外还看到了果酒,黄酒,似乎并未有蒸馏提纯之法,大周朝应该没有宋朝,明朝发达,但也不是我们那时候的周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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