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暮只是思考了一下，就爽快的答应了，就像狐肆想的那样，他自小就被弃在山里幸主持收留才能活下来，现如今主持也早就不在人世了，他也没什么交好的人，自是没有什么留恋的。

狐肆拉着少年，热情的说着：“那我给阿暮介绍一下吧，反正你以后入了“道”早晚也会知道的”

“刚刚那冰树上的是冰净果，食之能静心，本来是十年一结的，不过用月光珠催熟就能收获一大片，所以每天都会有专门的妖催熟；月光珠是由月之精华形成的，有助修炼、生长；那紫色的花叫槿啬，可以入药，有止血凝血功效，旁边也有专门的妖看管、收割；这个是钱月稻，吸收月光而食，吃了能更好的快的修炼......”

每只狐妖在狐肆和钟暮来的时候都会退到一旁，以便给大王和小夫人的相处空间。他们偷偷观察着这位小夫人，看起来真的好小啊，听说才十八岁呢，大王也太急了吧，一成礼就把人家拐回来了。

为什么要叫小夫人呢，大王都五六百岁了，这位才十八，可不就是小。

钟暮看着那些不似凡物的植被认真听着狐肆的介绍，越听越惊讶，妖王都有这么多产业的吗，感觉好富有啊

虽然主持因为是僧人不用交月税，连带着住在寺庙的钟暮也没人收，但寺庙一年都没几个人参拜，更别提香火钱了，他和主持就会去山里挖些药材去城里的药房换些银钱，日子也就比一般人过的好一些，他从来没见过有人有这么多产业，还有那由黄金铸成的金屋，这一切都让钟暮大开眼界。

“哈哈，阿暮有所不知，我们狐族别的爱好没有就是比较喜欢做生意，我做了几百年的生意到现在也就包揽了妖界的五分之一而已，不过嘛其他妖王论有钱还是比不过我的，况且...”

狐肆眼中闪过一缕寒光，脸上笑容满是杀气：“妖王也不是谁都能当的”

钟暮听到狐肆说话，才意识到刚刚竟然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正懊恼自己的不小心，就看到了狐肆刚刚的一幕，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野兽始终是野兽，就算表现出一副无害的模样，骨子里也还是凶性难移的。

狐肆立马反应过来，换上了钟暮熟悉的样子，搭上他的肩膀轻声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钟暮看着面前的妖，想起往事种种，微微一笑：“我知道，我只是第一次看见你这样，有些陌生，你别多想”

狐肆的心顿时软成一滩春水，阿暮真的好可爱啊，就是被吓到了也还在安慰他，他问道：“阿暮打算什么时候去解决剩下那个人？”

钟暮：“两天后的晚上，明天我打算先去山里猜些草药做一种迷药，之后再去村里把我的行囊拿走”

这是他在一本药书上看到了，他曾经试过一次，药效不错就是发挥太快了，第二天脖子有点痛

狐肆道：“你要什么草药？我等一下让妖给你送来”

钟暮婉拒：“不用了，本来就是些小事，我很快就采齐了”

他已经欠这妖够多了，可不能越还越多

狐肆故作伤心：“你对我这么生分，是不认我这个朋友了吗”

某只狐妖这时候倒是记起他们是朋友了。

钟暮：“？？？”

他试图解释：“不是的，只是我不想太麻烦你了”

“那就不要拒绝我，我很乐意为你做任何事”狐肆与钟暮对视，眼中的热意和真诚像是要把钟暮燃烧。

只一眼，钟暮就转过头去不敢再看：“那...那就这样吧，我有些饿了，先去用膳吧”

他快步走在回去的道路，不像是要用膳倒像是有什么急事一样。

身后的妖怪嘴角微微上扬，只几步就跟上了前面的人。

晚间

钟暮回到房间就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东西，感叹速度还挺快的，中午说了晚上就送来了，不止有药材还有一套石臼。

他把这些草药一边按顺序放进石臼，一边用力把药材捣碎。等全部都捣好后，这些草药已经变成一团黑不溜秋的团了，他把这些药团都搓成一根根的香，做完这些后就等他们都干了。

少年打了个哈气，脱掉外衣后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两日后 夜晚

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戴着黑色面罩的人出现在了县令府外，其他人看不见的是，他的身边还跟着一只红狐。他看着少年迅速抓住巡逻的间隔跑进旁边的院子里，怕跟丢了，也快速跟了上去。

钟暮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进来了，他一直以为像府衙这种地方戒备很森严的，他一间一间的察看外院的屋子，底下有灰的就说明没人住，很快，他就发现了一间不同的，门外不仅放上了招财的摇钱树，地上更是一尘不染，一看就知道不久前打扫过。

钟暮从袖中拿出迷香点燃，悄悄把窗户戳破把迷香放了进去。一旁的红狐看着他，只觉得这样的阿暮也好可爱，亲密的用尾巴去蹭那人的裤脚。

钟暮看着兽化的狐王，右手忍不住蠢蠢欲动，心里纠结不已“好萌，好可爱，摸一下手感肯定很好。可是...他是朋友诶，但真的好可爱，不行！我要忍住”

看阿暮不理他，狐肆就三两下爬到他肩膀上，蹭了蹭他的脸。钟暮忍，忍不下去了，他把狐狸抱在怀里用手摸了好一会，嗯，手感一流！

清醒过来后他立马把狐狸放在地上，想假装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道充满笑意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脑海里

“阿暮，是不是很好摸”

少年的耳根瞬间染上红晕，他没有回答，轻声把门打开了，依他估算的时间，迷药应该已经产生效果了。

狐狸也没有继续撩拨了，默默的跟在钟暮身后，为他保驾护航。

钟暮一进门，就知道自己来对了。屋内设施十分华贵，还挂着不少美人画像，桌上放了好几个荷包。更重要的是，那床上睡着的男人，正是那廉泉。

廉泉这几天一直都睡不好，他没想到只是想让那几个人把他看中的人送来，这几人连带着那少年就不见了踪影。此事太过奇怪，他派人去调查也没发现什么。

他当然发现不了什么，那几个人早就进了豺狼虎豹的肚子里，现在估计都已经被消化了。

不过，他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睡不好了。

钟暮把这人从房间内拖出，来的时候他刚好看见不远处有一谭湖水，心中把原本的计划换做了一个更好的。

把人拖到湖旁，一甩，人就到了湖里。

不久，湖上冒出了几个泡泡，就再没了动静。

钟暮眼底心情复杂，虽然这廉泉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毕竟是自己第一次杀人，上次也只不过是间接。半响，他按照原来的方法离开了这里。他朝着村子的反向走去，他还要去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出府后，钟暮走在空无一人的路上，他抬头看向夜晚的繁星点点，心情放松了不少。红狐也一直跟在他的身后，观察四周。

看到城门后，钟暮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好像出不去。因为他来城里都是以最快的速度把要买的东西买完，所以都忘记晚上城中的城门都会关闭。

他思考了一番，决定眼下还是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明天再去把东西拿走也是一样的。红狐看见钟暮皱着眉头，又见那城门紧闭，立马看出他在苦恼什么了。他没有说话，而是变回了人形，弯腰抱住少年，在他错愕的目光中，几步就带他穿过了城墙。

他一边往村庄的位置走，一边和钟暮解释道：“这个是穿墙术，很实用的一种术法，想学的话，我到时候也教你”

钟暮这才反应过来，他意识到自己正在被他抱着，不自在的说道：“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狐肆却义正言辞道：“你要去的那村庄和城里可不近，与其走路不如我带着你去，还更快些”

“天色已经很晚了，早点睡对身体才好”

闻言，钟暮也没再坚持了，他确实有些困意了，就抱一下而已，应该没事吧。

他看着不断划过的景物，脑中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不知不觉中他意识开始朦胧。直到听到上方传来的呼唤声，他才清醒过来。

揉着眼睛，睡眼朦胧地问：“到了吗？”

“对，我和你一起进去吧”狐肆把钟暮放下来，看他脚步还有些不稳，担心的说道。

钟暮道：“也好，那我们一起进去吧”

钟暮推门走进寺庙，看着里面熟悉的景物，眼神怀念。他走向一个挂满了千纸鹤的屋子，看着那一连串一连串的纸鹤，小时候主持对他说的话在耳边响起。

“如果小暮想我的话，就折个纸鹤吧，等折满了一百个，我就回来了”

这三年来，每次他想起主持的时候，就会开始折纸鹤，可是他把纸鹤折满了屋子，那个人也没有和以前那样再出现。

他收敛情绪，努力不让自己太伤感，就像主持说的那样。

“就算我不在了，小暮也要永远开心自由才行”

他从床低下拉出一个木箱，这是他闲暇时做出来的，因为一直没有用处就放在了床底，如今倒是可以用来装东西了。

他把自己的衣服折起来，先放了进去；然后就是柜子里一些他自己做的小玩意，狐肆这时候也来帮忙了，他把另一边柜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整理着放进箱子里。

钟暮刚想说不用，这些他很快就弄好了，就听到他说：“阿暮，这些东西原来你一直留着，我还以为你早就把他们扔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钟暮发现原来他说得是他这些年送给自己的那些东西，他拿起一个竹蜻蜓，像是想起来什么好事一样，嘴角微微上扬。

“这些东西对我来说都是儿时珍贵的回忆，又怎么忍心丢弃”

他又是想起什么，从柜子的深处拿出了一个小木盒，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放着一朵早就枯萎的小红花。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