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憎眼皮子狠狠一跳：“什么？”
谢胜：“噢，你可能不知道，那是两年前发生的案子，不是在咱南城的，而是发生在合宜市。”
刘白：“当时合宜市杀人案闹得沸沸扬扬，也是跟这次一样，凶手在雨夜杀人，还专挑独居女性下手，每杀掉一个人，都会带走对方的头。”
“这么变态？！”
旁边有学生听到，忍不住凑过来，闻言惊呼。
棠憎脱口而出：“他杀的只有女性吗？是不是还有个男性。”
刘白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你也知道当年那个案子？”
同学：“哎呀别打岔，你快继续说啊。”
刘白：“是，这个杀手最开始出现时，是杀了个男性，但是之后，就专杀女性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内容因是真实事件，在学生中十分猎奇，很快周遭就围了大批人，纷纷讨论起之前的案子。
棠憎因为正好坐他身边，也不幸的正中包围圈，本就发烧刚好，现下周围围得满满当当，不通风，一时又头晕起来。
直到大门被猛地踹响，教室内瞬间安静，视线齐刷刷看过去。
门口站了两个外班的学生，吊儿郎当倚在门边，往教室扫了一圈，嘴里嚼着口香糖，含糊不清：“棠憎在哪？”
教室后排的人立刻走开，露出里面快要缺氧的棠憎。深吸两口新鲜的空气，他举起手。
“凃哥要见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此话一出，只听周围惊呼四起，刘白倒吸一口凉气，棠憎离得近，还能听他低骂了句：“卧槽！”
见棠憎迟迟不动，嚼口香糖的学生不耐捶了下门：“快点，别逼我们动手。”
“哦。”
棠憎慢吞吞起身，跟着他们出了教室，其他同学立刻低下头，纷纷害怕跟他们对上视线，谢胜频频回头，眼神示意，刘白却撇过头，只当没看见。
这时候棠憎已经走到了门口：“走吧。”
大概是太过淡定，两个混混不由多看了他两眼，转身带路。
还是之前熟悉的路，通往顶层，在即将上天台时，棠憎裤兜里的手机发出轻微震动，他拿出看了眼，突然停住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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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快点走！”
混混见他停下，立刻恶声恶气的催促。
看来见是见不成了，他得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棠憎：“我去个厕所。”
混混：“不行！凃哥要见你现在就必须过去。”
棠憎收起手机，颓下肩膀：“哦……”
因为发过烧，他眉眼耷拉下来，脸色白得像纸，越发衬得眼下轻微的黑眼圈明显，整个人显得精神不佳。
混混们更加不屑，心想：又是个怂货，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上凃鸣的。
他俩转身准备继续带路，谁知下一秒两人先后飞出去，撞到墙上，摔得浑身都疼，但更疼得还要属刚才被踹的屁股。
两人搀扶着起身，抬眼才发现棠憎已经跑出去老远，当即大怒：“站住！你找死！”
说话间棠憎已经跑进卫生间，迅速锁了门，外面两人紧接着追上，试了试却没推开，两人又踢又踹，叫骂威逼，可里面就是没有动静。
“呵，你死定了棠憎，走！”
很快外面没了动静。
棠憎站在角落，迅速点开最近更新，从上往下飞速划过。
越看越心惊，明明是盛夏，却只觉后背发凉，胳膊上寒毛竖起。
“看来你快死了。”
突然的声音惊的棠憎手一抖，手机掉到了地上。
封仄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来到洗手池淡定洗手：“死之前记得先还钱。”
棠憎拾起手机，翻到正面时轻微皱眉，这个二手机本来寿命就不长，被这么一摔屏幕裂了大半，而且直接摔黑了屏。
“手机坏了？”
明明是冷淡熟悉的声音，棠憎却莫名从里面听出一丝幸灾乐祸。
他抬眼看向前面的人：“你很高兴吗？”
封仄：“什么？”
“不是。”棠憎重新低下头摆弄手机：“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能高兴，手机坏的也算值得。”
棠憎心里想的很简单，从第一次见面他把封仄撞倒，到昨天半夜麻烦封仄陪他找凶手，还有后来封仄主动送他去医院，在他看来封仄都在热心的帮助他，他也真心把封仄当成朋友。
所以为了朋友开心，坏个手机倒没什么，反正这个二手机也没多久寿命了。
封仄半晌没说话，盯着棠憎看了许久，终于淡淡启唇：“蠢。”
棠憎笑了笑，继续摆弄手机，正尝试着开机，外面突然响起纷杂拖沓的脚步，似乎是一堆人过来了。
果然，刚才那两个混混去而复返，此刻正在外面叫嚣：“滚出来，听到没有棠憎，你有本事滚出来！”
伴随着说话，还有铁棍敲击大门发出的响声，咚咚咚仿佛夺命的闹钟。
眼瞧手机一时半会儿很难修好，棠憎疾步冲到封仄面前：“你手机借我用用。”
封仄冷笑：“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棠憎：“快点没时间了。”
封仄：“嗤。”
棠憎：“求求你，借我用下。”
封仄冷声瞪他：“没骨气。”
“……没密码。”
棠憎如愿拿到手机，面上一喜，封仄闭上眼不再看他：“正好要是坏了，你再赔我个新的。”
“好好好，赔你新的。”
棠憎说完，左右看了看，最后锁定上面的小窗户，起步正准备冲过去，封仄突然说：“这是六楼。”
棠憎：“我知道。”
外面撞击声愈来愈大，这常年没用过的门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棠憎一只手攀上窗户，轻而易举翻了出去，窗户下面有台阶，十分狭窄，大概只能站半个脚上去，棠憎就这么踩着台阶稳住身形。
他朝封仄伸出手：“一起吗？”
少年修长的五指张开伸出，背着光，露出的肌肉线条紧绷，被窗台边沿硌出红印。
封仄移开视线，拒绝：“我不找死。”
棠憎点点头，没再强求：“那你等一下，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过来，只是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先走一步。”
说罢，他转身去攀旁边的柱子，小小的窗户再看不到棠憎，封仄重新看过去，盯了一会儿。
砸门怒骂还在继续，他直接上前打开了门，外面的人没料到里面会突然开门，一时没收住力，扑倒在地上，后面的人往前扑，又压在前一个身上，一时间哀嚎惨叫连连。
“起开！你压死我了！”
“我操，我也起不来了上面的先起开！”
几人手忙脚乱爬起来，正要说话，在看到面前的人后皆是一怔，随即立刻往后退了好大一步。
封仄懒得看他们一眼，直接走出去，没人敢拦，更不会有人去拦，异人榜第一的封仄，不会有谁这么想不开去找他的麻烦。
一直等人走远，几人才推推搡搡的进去，可是里里外外翻了好几遍，也没寻到棠憎的踪迹。
“他奶奶的！”
“别让我逮到他，逮到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棠憎从七楼往下爬进六楼的窗户，之后迅速下到一楼，现在还不到下课时间，大门紧闭，他只能绕到后面，之前他就发现，这边的栏杆能够翻出去。
这种事对他来说算是轻车熟路，棠憎双手拉住栏杆，手上使力青筋分明，轻轻一跃，就跳上了栏杆，上面的金色尖刺虽然钝，但仍容易划伤皮肤，棠憎之前就吃过这个亏，因此他小心避开，跳了下去。
借着草坪和身体缓冲，身上沾了少许泥土，他随意拍了拍，继而快步来到路边，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去连江大桥，麻烦快点。”
“难搞啊小哥，这马上下班高峰期，你要去那个地方起码得四十分钟。”
司机从后视镜扫了他一圈，虽然他没穿校服，但既然是从学校门后出来，衣服还皱巴巴的，一看就是逃课学生，他心安理得的打算宰客。
棠憎轻微皱眉，从口袋掏出百元：“够不够。”
司机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小哥豪爽！但这一路上红绿灯还不少，我就算再快，至少也得三十分钟。”
棠憎又掏出一张，拍到前座：“就这些了。”
“成，二十分钟，做好了您。”
司机一脚油门，车子飞速驶出，巨大的惯力使得棠憎身体往后，撞在后背椅上，一路上司机还在不停打量他，借着红灯的间隙搭话。
“小哥这是去哪里？不会是去捉奸吧。”
棠憎闭着眼，“救人。”
“什么？”司机没听清，但棠憎没再说话，司机撇撇嘴，专心开车。
因为钞能力，司机倒是赶在晚高峰前开到了目的地，棠憎刚准备下车，拉了两下车门没拉开，蹙眉看向前座。
司机笑：“没给钱呢小哥。”
棠憎：“刚才不是给你了？”
司机：“那些不够，我刚才闯了个红灯，肯定被拍下了，到时候交警找到我罚款，我还得赔钱。”
棠憎：“是你自己要闯的。”
司机：“那我管不着！怎么你还想赖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