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老板从薛宁来的第一天起就有预感,这种事迟早有一天会发生,因为薛宁实在太优越了,阳光大学生,脸帅腿长,总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这太过正常了。
但老板没想到薛宁脾气这么辣,对方只不过嘴上说了两句,他就把人头砸破了。
虽说这件事不能怪薛宁,但是薛宁也不能再留下来了,酒吧老板把薛宁的报酬结算给他,委婉拒绝让薛宁以后不要再来了。
薛宁知道老板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酒吧做生意,又怕自己冲动给酒吧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薛宁理解老板,他也不计较,拿了钱就走人了。
薛宁不怕张图新报复他,张图新的爸爸是有权利,但这件事闹大了舆论对他也不好,张图新上学这件事最怕被细扒,薛宁猜张图新也不敢明面上对他怎么样,最多私下搞点小动作。
回到宿舍,其他人都在忙,老大郁冬仪跟他打个招呼也打游戏去了,薛宁关门,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薛宁现在对游戏也没那么上瘾了,也可以说他没什么时间,他拿着换洗衣服准备洗澡,酒吧的味太难闻了,薛宁不喜欢,尤其跟张图新打了一架,张图新嘴巴里喷出的酒味让他恶心。
热水冲过薛宁的头发,他的胸膛,流到他的脚上。薛宁脑海里想着张图新的话,张图新家庭条件好,因为有钱,所以男的女的对于他来说都是消遣的,不带感情的谈恋爱就是他发泄**的伙伴而已,这是有钱有势的家庭给他带来的底气。
薛宁想到了顾拂舟,想到了手机上无数个早安,想到了每一个夜晚手机上都会跳出的晚安。
他知道顾拂舟有钱,是非常有钱的那种,起码是他所认知的所有人里,家庭条件最好的了,第一次就能随便给一个陌生人转款上千万,薛宁不知道顾拂舟有钱到什么地步。
但这不是薛宁关心的问题,顾拂舟有钱也好,没钱也罢,都不重要,薛宁想知道顾拂舟是不是跟张图新是一样的人?
顾拂舟难道对自己只是在布网,一张巨大的网,把他薛宁当猎物了?时间拉的越长,捕猎的快感就越多?顾拂舟是这样的人吗?薛宁猜不到顾拂舟到底想玩什么游戏?
薛宁爬上床躺下,却听到对面床上老二老三又聚在一起偷偷看片子,这次似乎有点不同,以前只是听到男女暧昧的喘息声,而现在是粗犷低哑的男性低吼声,薛宁歪头一看,这两货竟然在看那种片子,只见电脑屏幕上,两个男的纠缠在一起。
男人与男人?
这是薛宁没有接触过的领域,自从上了大学,自从加了顾拂舟的微信,薛宁没想过这种比较隐晦的感情会这么堂而皇之的映入他的眼帘。
听着那些暧昧的粗犷的低吼声,此刻薛宁脑海里突然蹦出顾拂舟的脸,这样的声音顾拂舟会不会也会发出来?他会有**吗?自己是他的猎物吗?
薛宁不敢想象顾拂舟清冷的声音与这样充满**的声音联系起来,他怕自己再想下去全身要烧起来了,薛宁躺在床上,呼吸渐渐起伏。
顾拂舟那种不进不退的态度让薛宁感到烦躁,他不知道顾拂舟为什么这么对他?为什么偏偏是他?他何时收网?
薛宁忽然有点生气,想到年前巷子口的遭遇,想到那只恶心的手碰到了他的腰,想到今日张图新的行为,凭什么?凭什么顾拂舟只是每天发个信息就可以这样打乱别人的生活,凭什么这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可以左右他的情绪?
薛宁决定结束这样的状态。
薛宁看了眼时间,已经很晚了,他翻开手机打开顾拂舟的对话框,顾拂舟的晚安依然如约而至,薛宁冷笑,毫不犹豫输入,“顾拂舟,游戏到此为止了。”
手机显示晚上十点半,明天周五,还有满课,他却在与顾拂舟的对话框再次输入,“顾拂舟,明天来见我。”
薛宁不管顾拂舟有没有课要上,也不管顾拂舟愿不愿意,明天不来,薛宁已经想好他们之间该如何收场了,他不想被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吊着,要么进要么退,薛宁都要弄清楚。
薛宁发完就将手机放在一边,他无所谓顾拂舟回不回复他,他想,若是顾拂舟明天没有出现,那他就将顾拂舟彻底从自己生活里踢开,他们这场相识本就是乌龙,也应该让一切回归原点。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薛宁不想挤进去,他也不会让别人随便挤进来。
就在薛宁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响了一声,他以为是顾拂舟的信息,他摸索到手机,点开,顾拂舟的对话框最后信息是薛宁发的让他明天来见自己。顾拂舟并没有回复他。
信息竟然是妈妈发来的,“宁宁,晚安。”
妈妈这么多年几乎从没主动给自己发信息,妈妈这个时候发来信息,薛宁知道,这一刻,妈妈做回了自己,可是这样的时间太短了,也许不要一天,妈妈又会变成那个把自己关在自己世界里的妈妈。
薛宁流泪,抱着手机,也许夜晚流泪会促进睡眠,薛宁不知不觉抱着手机睡着了,第二天早上,他醒来,看了眼手机,顾拂舟从昨晚到现在再也没有发过一条信息,就连一向准时的早安也迟到了,并没有如约而至。
薛宁看着自己最后给顾拂舟的消息,自嘲一笑,看吧,就这么被吓到了。
薛宁自己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他印象里的顾拂舟一下子变得模糊起来。
早上因为有课,宿舍其他三人也早早起床,郁冬仪说道,“这学期过得真快,感觉还没把书看透,这又要考试了,你们学的怎么样了啊?考试时能不能帮一把?”
老二老三附和,“这种问题你还是问老四吧,我祈求不挂科就烧高香了,不多不少我只要六十分。”
“老四都可以申请奖学金了,我们宿舍只有老四每天还能回来看书,人家本来还那么聪明,老二老三你们少看点少儿不宜片子啊,小心肾虚。”
四人往教学楼去,早上没什么专业课,所以阶梯大教室坐了很多人,大学生上课最喜欢的就是躲在最后一排,薛宁他们到的时候,后排已经坐满了。
老二老三一看,“老大,咱们只能坐第一排了。”
薛宁没办法只能朝前面第一排走去。
薛宁的出现,让原本沉默的课堂一下子活跃起来,老师在讲台说了好几次安静,但是仍然有人小声低语,“哇,今天竟然跟薛宁一起上课,快我给姐妹发个信息,现在赶来还来得及。”
薛宁听课不是很认真,他的思绪总是落在手机上,他总是在想顾拂舟有没有回复他,或者回复了是不是也是各种理由不来见自己,薛宁打开微信,点开顾拂舟对话框,那里仍然是昨天晚上自己发的,再没有新的信息进来。
薛宁觉得今天时间过得有点慢,好不容易挨到了中午,四个人决定回公寓楼下的食堂吃饭,这样吃完就可以直接回宿舍躺着了。
天很热,人也跟着烦躁,宿舍空调还比较破旧,老大回来的时候提了两个大西瓜。
“快来搭把手,妈的,天这么热为什么还要上课?为什么还没放假?”
“老大,等考试的时候希望你还能这般嫌弃可以多看两天书的日子。”老二把西瓜抱进宿舍,“老四,快去拿盆接水,吃西瓜。”
四个人干了两个西瓜,很满足,睡了一觉,下午又去上课了。
睡觉前,薛宁看了一眼手机,“午安”问候也没有出现。
下午课依旧很满,最后一节课下课时,所有人像是被关了很久的困兽,重见天日后一个个直接往食堂或者往宿舍冲去。
对于大学生来说,宿舍就是他们最后的救赎,尤其是明天周末,没有实验课也没有实践活动,那真是世间最美好的时光了。
到了晚上,宿舍又陷入了各自玩各自娱乐的时间,薛宁最近没打游戏,早早就躺在床上,他看了下手机,已经八点半了,心想,顾拂舟不会来了。
薛宁心里说不清失落还是无所谓,毕竟他连顾拂舟的面都没见过,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对于薛宁来说,顾拂舟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只是短暂的在他生命里蹦跶了一年而已。有他在,每天有人记得给他问好,让薛宁知道,在遥远的京都,竟然有个人每天捧着手机,点开与他的聊天框,一字一字打下薛宁早安午安晚安。
这种感觉薛宁承认是挺好的,但薛宁不想这么下去了,习惯很不好,不能习惯这种糖衣炮弹,不然会迷失自己的,薛宁不喜欢失控的感觉。
就在这时,302宿舍的门被敲响了,老二和老三在打游戏,只有老大坐在桌子旁,应该是跟女朋友聊天,那两人没空挪动屁股,薛宁又上床了,只有他闲着。
老大郁冬仪起身准备开门,“谁呀,大晚上的不睡觉,这都几点了,明天周末不会是学生会查寝吧,真没天理了。”
只有薛宁在听到敲门声时,心脏跳得稍微有点快,他不自觉侧身抬头,透过床的边框看向门口,他也想不明白渴望出现的人是顾拂舟还是别的。
郁冬仪开门,只见是隔壁宿舍的,“请问,这个学生证是你们宿舍的吗?”
郁冬仪看了眼,原来是老三应云川学生证掉了,“谢谢。”
郁冬仪将学生证甩在应云川桌上,“丢三落四的,保管好。”
应云川头都没抬,“知道了老大,谢谢啊。”应云川手指灵活地在键盘上敲着,游戏里噼里啪啦声音吵的薛宁有点头疼,薛宁从没像现在这样讨厌游戏声音。
薛宁看了眼手机,已经九点了,还有半小时宿舍也要宵禁了,薛宁无聊,点开手机找个游戏玩玩,他找了个打发时间的小程序游戏,小程序上的游戏也很吵,那些一惊一乍的音乐让他想抓自己头发,薛宁玩了两把没什么意思便关了手机准备睡觉了。
这时,302的宿舍门再一次被敲响。
“妈的,这一天天的谁啊?宿舍又不是菜市场,来走秀啊。”郁冬仪不耐烦起身再一次去开门。
当他打开门的时候,门口出现一个陌生人,年龄不大,郁冬仪没见过,以郁冬仪经常在辅导员和学生会那边混人脉的频率,他确定眼前的人不是他们院系的学生。
郁冬仪又看了眼面前的人,个子很高,穿着简单的运动外套和休闲裤子,郁冬仪没有仔细去瞧,但他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人很贵气,气质很干净。
“你找谁啊?”
“你好,我找薛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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