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一片漆黑,夜里的风是凉的,他的身上却热得出奇。他的心里也在忐忑,严子祺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要回去休息。
不会出什么事吧?
跑到一半突然想起来他刚才说有些饿,便转道去了超市,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的灯没亮,手撑在墙上缓了口气,刚才跑太快了。
开门开灯,看见严子祺蜷缩在被褥里,身子在发抖,他急忙走过去,蹲下身问,“严子祺,你怎么了?”
严子祺听到声音,微微睁开了眼,抓住他的衣摆,声音有些虚弱,“哥……”莫弈聍有些慌乱,抓着他的手有些紧。
“怎么了?我送你去医院,”严子祺拉住了他,脸色有些苍白,声音沙哑着拒绝,“不用的哥,是胃病,已经吃过药了。”
莫弈聍顿了下,坐在他床边拉起一点被子,手放在他肚子上,不敢太用力,低声问,“怎样做能不那么疼?”
严子祺额间渗着些许薄汗,咬唇轻笑着靠近他,头靠在他腿上,身子蜷缩在一起,闭了眼,神色苍白又脆弱,“哥你别动,我躺一会就好。”
莫弈聍看着他苍白的脸颊,心疼到无与伦比。
手上轻轻拍他的肩膀,等他睡熟了,脸色没那么苍白,他才把人放回床上,躺上去抱着他,手放在他肚子上,动作轻柔,慢慢帮他揉。
——
阳光微熹,从窗口洒落进宿舍,严子祺用手遮住阳光,挣扎了一会坐起身,他嗓子有点哑。
他去浴室洗了澡,刷了牙,在阳台擦头发,莫弈聍回来把早餐放好,把他从阳台拉回来。
严子祺一脸懵,被他按坐在床上,莫弈聍盯着他看了一会,问,“肚子还疼吗?”严子祺愣了下,下意识摇头。
莫弈聍见状松了口气,退开把早餐拿过来,在桌子上放好,“先吃早餐,”严子祺脸上还有点懵,点头接过来一看:青菜萝卜粥,好清淡啊。
舀了一口,边吃边看他,有些不好意思,“聍哥,昨晚……”莫弈聍看他,眼底还有些不可见的自责,“你胃病严重吗?”
严子祺摇摇头,安抚一般轻声道,“还行吧,一般都没事,昨天可能是饿的,”莫弈聍点头,看他吃得差不多了才起身和他一起去教室。
路上,严子祺偷偷看他,昨天他那副样子,不知道莫弈聍会怎么想他。
抿唇想了好一会儿,摇头道:算了,就这样吧,问了太尴尬。
“你介意我昨天在你床上睡吗?”莫弈聍突然开口,却没有看向他,严子祺愣了下,害怕他误会,连忙否认,“没有,不介意。”
莫弈聍唇瓣微挑,眉眼微弯的看向他,笑道,“嗯,你平时喜欢吃什么?”严子祺有些懵,他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老实回答。
“一些糖果,水果捞什么的,”莫弈聍点头,又问,“糖果什么口味的,还是都喜欢?”
严子祺算是知道他想干嘛了,想了想看着他说,“原味的阿萨姆,草莓味的”,莫弈聍点头,问,“有过敏的东西吗?”
严子祺摇头,脸上笑意盎然,“没什么过敏的,哥,你想干嘛呀?”莫弈聍顿了下,转开视线道,“没什么,随便问问。”
严子祺笑了下,他们都没再说话,路过明湖的时候看到有一对情侣在树下牵着手聊天。
严子祺莫名有些羡慕,多看了两眼,心底默默想:什么时候他也可以这样光明正大的牵着他喜欢的人在明湖上走呢?
不过,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人,现在这样也挺好,怕再进一步,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眉眼中的光慢慢黯淡下去,也没了一开始的兴奋劲。
明湖上的水波光麟麟,映照出岸上柳树的影子。
他们的影子在太阳光的映照下被拉得很长。
在课上,老胡告诉他们下周将进行期中考,让他们好好复习,自习课上,教室里的人虽然都在说小话,但也不是很吵。
“班长学委,下周我生日,来不来?”前面的吴宇转头过来问。
严子祺下意识看他,莫弈聍见状微顿,似不解般瞧了他一眼,随后看向吴宇,点头道,“嗯,什么时候?”
吴宇笑道,“好勒,周六下午。感谢班长给我面子,学委呢?你怎么说,班长都来了你不能不来吧。”
严子祺无奈笑了笑,“到时候给我发地址,”吴宇笑道,“那肯定,屿哥我就说了,班长他们怎么可能不来。”
沈屿是吴宇的同桌,长得挺高,白白净净的一个男生,性格也比较开朗,和他们一起打过篮球赛,这次的校庆也有他。
他转过身来,给了吴宇一拳,也笑道,“我没说,你别老诬陷我”,吴宇回敬回去,莫弈聍顿了下,看向他俩。
吴宇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俩不闹了。”沈屿也笑,转而看向莫弈聍,“班长,能问你个问题吗?”
莫弈聍点头,“说,”沈屿从自己桌上拿了张卷子,勾了道题笑道,“就这个题,我做好久了,您看看?”
莫弈聍转过卷面一看,严子祺也凑上去看,是去年的物理竞赛题,他看到莫弈聍做过。
莫弈聍顿了下,可能忘记他把题放哪里了,抓了张草稿纸,在上面写了会递给他,沈屿接过,说,“感谢班长,我拿着悟悟。”
严子祺被他的说法逗笑了,莫弈聍看了他一眼,垂眸继续做他的题。
早上的课老师们都通知了下周的考试,要求他们好好复习,争取考个好成绩,随后便开始讲新课,他们在底下记笔记,时不时被老师叫上去做题。
平淡的时候时间流逝得慢,严子祺感觉过了很久,但实际上才过了一天,晚上的明湖漆黑一片,正是许多人喜欢的。
晚风是微凉的,吹到身上凉爽得很,他不自觉放松下来,踩着树影慢慢踱步向前。
他们绕开明湖,往边上的石路上走,这里有小型的照明灯,他看着灯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轻轻笑了下。
莫弈聍不知从哪里递给他一块棒棒糖,已经剥好的草莓味糖果,严子祺接过来含进嘴里,眼底满是笑意。
“哥,你把我当小孩子了吗?”他有些好笑的问,莫弈聍顿了下,声音有些无奈,淡声说,“不是……”
是什么呢?严子祺在想,莫弈聍到底把他当成什么,朋友?弟弟?都不好说,但他没再问。
怕不是他希望的答案。
“你昨天那样,我很担心。”莫弈聍轻声说,严子祺愣了下,装作无所谓,“可是棒棒糖是低血糖的人才会经常吃,胃病吃这个没用。”
莫弈聍点头,揉了揉他的后颈,笑着说,“对啊,看来你是以前不经常吃饭。”严子祺愣了,怎么会得出这个结论。
虽然他说的是实话,但还是想反驳,想了想说,“周末在家谁会起那么早,”严子祺无奈笑了下,“是,但早餐不吃对胃不好,在学校,我希望你每天都吃。”
严子祺见他如此,不由得恃宠而骄道,“那不在学校可以不吃是这个意思?”莫弈聍顿了下,似乎对他很无奈,“不在学校我管不了你,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按时吃饭。”
严子祺笑了,脸色是明显的得意之色,“如果哥周末给我打电话叫我起床吃饭的话,我就吃。”莫弈聍笑了下,看着面前的路灯低声笑,“你的起床气挺吓人的。”
严子祺愣了下,反驳,“我哪有起床气啊!”莫弈聍摇摇头,沉默不语。
沉默代表了很多。
严子祺气急,站在原地看他,脸上有些气鼓鼓的,“莫弈聍你什么意思!?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我哪有起床气!”
莫弈聍笑着说,“好好,你没有起床气,好了好了,我不该那样。”
严子祺看他,哼了一声,快步走向前,莫弈聍在后面亦步亦趋,忍不住笑出声。
严子祺回头瞪他,莫弈聍连忙敛住笑,严子祺表面在生他的气,心里却很开心。
莫弈聍只对他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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