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客观,看的可还尽兴……”
台上男子仍在说话,纪衣容却没听清他在说什么,眼前似乎只有那一抹红。
甚感烦躁的她,顺手端起手边的酒,然后一饮而尽,辛辣入口,终抚平了她心头的烦躁,也让她飘忽的思绪回了神。
纪衣容后知后觉的盯着手上瓷白的酒杯,她甚少饮酒,酒乱人思绪,会影响她读书思考,她不喜。
成青几人见她终饮下她们特意准备的酒,几人眼神交换,眼中的兴奋快藏不住,事情成了。
成青高兴的拍拍她的肩膀,凑近她耳边,神神秘秘的说道,“衣容,我们几个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日后你可要好好感谢我们。”
“嗯。”纪衣容心不在焉的回道,全然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只是出神的盯着手上的酒杯,眼前不时浮现那双扣人心弦的眼眸。
铮铮——
琴音起,走神的纪衣容也终于回神,台上说话的男子不知何时下去了,表演也换成了她期待的琴,只是不知为何,她始终无法集中心神去欣赏。
乌黑的眼眸内一抹情绪闪过,纪衣容唾弃这样的自己,这样的自己和成青她们有何区别?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那样的人,纪衣容心底暗暗较着劲,她逼迫自己的注意力回到台上。
台上的男子席地而坐,同样蒙着面纱,一身白衣,衣着却比刚才的红衣收敛不少,脑海中又闪过带着银铃的手腕……
纪衣容呼吸一窒,忙将脑海中所想抛之脑后,认真的听起琴来。
台上白衣男子琴技的确高超,不过片刻,纪衣容便沉溺其中。
周围人听的如痴如醉,与刚才热烈的氛围不同,此刻稍显安宁。
曲终,掌声四起,夸赞声此起彼伏,纪衣容也从琴音中回神,她无心去听周遭的夸赞,她回头,面无表情,平静阐述,“看过了,该回去了。”
成青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在问该怎么办?
最后几人眼神一致看向唐吟竹,周思筝嘴唇微动,无声说道,“你是我们几人中最有主意的,你出个主意。”
其余两人眼神一亮,纷纷点头附和。
唐吟竹想了片刻,她眼神闪躲的看向纪衣容,支支吾吾,“衣容啊,你看,我们还想看点别的,不如你到楼上房中休息,等我们好了,再来喊你。”
纪衣容轻摇着头,脸上笑意淡淡,温声道,“既如此,我便先回去了。”
言罢,便要起身离开。
“别别别!”唐吟竹立即出声阻止。
“嗯?”纪衣容蹙眉不解。
正在唐吟竹绞尽脑汁,要如何糊弄过去时,成青陪笑着说话了。
“衣容,我们有几个学术上的问题,所以你看你能不能……”
未尽之语,纪衣容已然理解,好友有问题要请教,她自然是知无不言,纪衣容十分爽快的点头,没有任何怀疑,“好,那我去楼上等你们。”
唐吟竹与周思筝悄悄竖起拇指,挤眉弄眼的笑着,无声夸道,“高,这招真高。”
没有一个读书人能拒绝为人授业解惑。
成青心里虚的厉害,面上还要佯装淡定,她将两人拉过来,暗戳戳的咬牙切齿,“那我们一起带衣容上去吧。”
完全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的纪衣容,慢悠悠的点点头,“如此也好。”
……
纪衣容走向二楼,热闹的喧嚣被抛在身后,二楼走廊里,回廊昏暗,偶有忘情的男女在拥吻,她目不斜视自然略过。
看的成青几人又是一阵叹惜,如此香艳场面,她竟无动于衷,不过还好,有她们帮忙,今夜过后她就懂了,几人对视着又意味深长的深笑起来。
成青几人带着她来到走廊深处,轻轻一推,门便应声开了,成青心虚与她对视,“衣容,你便在此稍作休息。”
纪衣容上前两步,朝屋里看去,确认屋里无人,遂点头,“好。”
目送着纪衣容走进屋中,屋门缓缓关上,门外的几人松了口气,可算是把人忽悠进去了。
一人道,“该去叫人来了。”
这人指的自然是花魁,提起花魁,几人均露出一脸肉疼,这春风楼的花魁一夜价值千金,可让她们大出血了一番。
成事后可要让衣容请她们吃饭,几人不约而同的想着。
厢房里,纪衣容正坐在桌边,闭眼假寐,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发出轻响。
纪衣容应声睁眼,乌黑的眸子里闪过错愕,来人一身红纱,正是她之前所看过的宿玉,纪衣容眸光下意识的瞥向他腕间,腕间银铃已不见踪影,想来是嫌弃走路麻烦,摘了。
宿玉对她投来的目光置若罔闻,径直走向屋内床的位置,然后躺下,动作一气呵成,他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手撑着脑袋,红纱上方清冷的眼眸看向纪衣容。
他妩媚眨眼,眼波里风情流转,“**一刻值千金,小姐还不来吗?”
声音婉转语调绵长,勾人姿态尽显。
因着他躺下的动作,红纱下滑,纪衣容看清楚了他藏匿于薄纱下的腰肢,白皙且细。
纪衣容无意识屏住呼吸,而后记起书里说的非礼勿视,她轻咳一身,别过不知何时红了的脸,朱唇嗫嚅,声音嗡咛,“公子还请自重。”
纪衣容侧身站立,眼神不知该看向何处,她双手紧张的交握,却不自觉的立耳去倾听他那边的动静,等了半响都未见他说话,遂又开口,“公子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宿玉手支着脑袋,淡漠看着背对着他的人,红纱下的嘴唇翁动,“没有走错。”
纪衣容听言,怀疑了片刻,难道是自己走错了?后又想到是成青几人带着她来的,应该不会走错。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且对方身上穿的如此之少,纪衣容又莫名想到匆匆一眼略过的细白腰肢,无声红了脸,此行径实在于礼不合。
她沉了沉声,“既如此,想来是我走错了,在下告退。”
说罢,便几步跨到门边,想要逃离这个让她耳红心跳的地方,一拉,纪衣容呼吸一顿,门竟然没打开,她又不信邪的大力拉了几下,门自岿然不动。
纪衣容有些尴尬的回头,眼睛盯着地面,手悻悻的触摸鼻尖,讪讪道,“这门打不开。”
“嗯。”宿玉漠不关心的轻应一声,随后又道,“你没听到吗?”
“听到什么?”瞬间,纪衣容下意识抬头,在眼眸触及到床上之人时,又匆匆低下头,心里默默念叨着非礼勿视。
宿玉无聊的想伸手打个哈欠,抬手却触摸到脸上的面纱,他动作一顿,随即放不情愿的放下手。
“锁门的声音。”
低着头的纪衣容一怔,随即面上漫起一层更深的红晕,是羞愧的,因为她真的没听到,注意力全在眼前人身上了。
屋内莫名陷入静默,撑着脑袋的宿玉都快等困了,他看向门口站着的人,“你还不来吗?”
“什么?”纪衣容下意识发懵答道,过了几秒,她又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耳尖红的滴血。
纪衣容埋着头,声音细若蚊声,“公子你应该认错人了。”
已有困倦之意的宿玉懒得再回答她的话,春风楼内的安排,向来严谨,怎么可能会出错,他也不想管她是什么情况,只想尽快完成自己的任务,然后回去睡觉。
刚才路过她时,他闻到了她身上楼内特制的催情酒的香气,想来过不了多久,酒效就要开始发作了,他只需耐心等待即可,介时便能完成自己的任务了。
思及此,宿玉向后一仰,整个人倒在床上,青丝四散,艳红薄纱下的肌肤若隐若现,流畅的线条完美,画面十分撩人,唯一能欣赏的人却跟木头似的杵在门口。
大抵是脸上盖着面纱不舒服,宿玉眼皮微动,清冷的眼眸半睁,懒懒散散的问道,“我能将面纱取下吗?”
措不及防被问到的纪衣容,她慌乱抬头,入眼便是一副动人心弦的画面,男子躺在床上,凌乱的发丝,微微晃动的脚踝,引人入胜的腰肢,每一处都在诱人采撷。
纪衣容动了动喉咙,突然感觉有些口渴,她又匆匆移开视线,结结巴巴的回道,“当,当然可以。”
纪衣容低着头,红晕就没从她脸上下去过,窸窸窣窣的动作声响起,应该是他在取面纱,很快动作声终了,屋内又重归于平静。
纪衣容在门口又站了片刻,面上闪过纠结犹豫,最终她还是走到桌边,背对着床上的人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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