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躺在床上晃着腿的女孩子有些恍惚,她腿部纤细流畅的线条让中午的阳光格外恍惚,这个恍惚的女孩子是金登登。
她从凌晨在梦中惊醒后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神智,电话铃声响了一波又一波,她终于拿了起来,也让自己的手握了些实感。
屏幕上闪烁着“程乐”两个字,这是她死之前的经纪人。
没错,记忆中她死了,死了三年了,可是现在她活了,活在了去医院体检的前一天,也就是在这次的体检报告中,她得知自己将死的消息,之后一系列的错误操作,更是让自己不得好死。
她将电话接通,不等对方的咆哮先开口说道:“我不去体检了。”
程乐一愣,他的夺命连环扣确实是想阻止金登登去体检这件事,虽说金登登是个十八线的小艺人,也正是因为不入流才更要多加小心。
要知道好好的女艺人往医院一走,无良营销打个不负责任的标签,很有可能轻易毁了一个不入流的女艺人。
夸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便听金登登又开口说道:“但是我下午有一些私事要处理,公司就不去了。”
然后便挂了电话,程乐盯着黑屏的手机都忘了生气,金登登最近有些奇怪,不知道是谁给她的勇气,如此对待自己的经纪人。
以前的金登登和现在的金登登其实没什么区别,只是以前的金登登有诸多顾忌,而现在的她无所顾忌,都飘了几年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她在通讯录里找到“年糕”这个备注,手指飞快的发了一串文字过去。
年糕这个备注还是金登登怕被有心人发现她谈恋爱的事,对方还是胥家的掌权人,偷偷给胥宜年标的备注。
不管是什么备注,对应的都是那个狗子,她也懒得再想再改,发完信息就重新缩腿躺了回去。
胥宜年正在开会,手机在桌面上震动了一下,登这个字在黑屏中被点亮又消失在一片黑屏中。
胥宜年瞧了眼上方口若悬河的部门经理,将手机解锁,金登登发来的短信让他怔愣,随后微微抿唇。
些微的变化让本就紧张的氛围又冷了一度。见胥宜年始终不再抬头,经理的声音越来越低。
胥宜年垂眸片刻,叫来善后会议的人,自己开着车离开了公司。
金登登凌晨醒来,躺这一会儿便犯了困,她眯起眼却被突然响起的开门声吓了个机灵。
她起身的功夫胥宜年就来到了她面前,金登登此刻真想甩自己一巴掌,竟然把出租屋的钥匙都给了胥宜年。
亏她还在巴巴的等着电话,结果人家直接打上门了,这残缺的记忆给了她好大的伤害。
是的,虽然她活了,但是她的记忆很乱,有些事情记得深刻,像是昨天发生的,有的事情模糊,她死去的三年中,更是有一年的时间她是没有记忆的。
不过不重要,她只需要记得面前的男人薄情寡义,自私小气就行了。
重新见到真人版的胥宜年,金登登又开始恍惚,说来她也是在娱乐圈打拼的人,虽接触不到顶流,但是有姿色的男人她也见了不少,如此在第一次见到胥宜年的时候还是色令智昏了。
现在的外貌行情是男孩子也大多留着长发,各式各样的发色发型掩盖着面貌上的少许遗憾。
胥宜年与他们不同,他留着板寸将自己的五官完完全全的展露。
金登登以前摸着他鬓边的发茬问过,“你是不是因为知道自己毫无缺点,所以故意留这样的头发勾引人。”
然后胥宜年便捉住她的手,瞧着她的眼睛回问:“你说话从来都这么大胆吗?”
金登登便不敢再造次了,后面就算是再喜欢胥宜年,也会时常注意自己的言辞行为,希望胥宜年能忘记她曾经孟浪的勾,引行径。
胥宜年熟稔的拉过黄色的卡通座椅,挨近床边坐着,他在盯着金登登,没有神色。
金登登光着脚丫也坐在床边和他对望,见他一直不曾询问什么,便重复着短信的内容,“我怀孕了,我要和你结婚,不结婚就打掉。”
感觉过了很久,其实也不过一两分钟而已,金登登听见他说:“那就结婚。”
她不自觉的眨下眼睛,还以为会有一番曲折,比如拉她去检查,问下细节什么的。
她很惊讶,微微张着嘴巴。胥宜年双手交握在身前,身体前倾一副谈判的架势。
“结婚可以,但是你年纪太小了,如果你只是因为害怕或者一时兴起,等我把道理都讲给你,你想清楚再决定不迟。”
听见他这么说,金登登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她也学着把双手交握在身前,下巴扬起一些,企图在气势上能压过对方。
胥宜年说道:“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想在娱乐圈凭着自己的实力打拼一番,你二十二岁,正处于女艺人的黄金期,现在结婚生子,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那话确实是她说过的,那是因为知道胥宜年是胥家最年轻的掌权人后,二人之间的落差给了她太多冲击,实力差距她一时半会儿补不上来,只能打着口头支票,让自己心理好受些。
他很优秀,我也在努力着,他们是很登对的。
“不想结婚就算啦,明天我就去医院。”金登登状似无意的说着,随意转身躺在床上,被子一扯,只将一双小脚露在外面。
这是生气了?胥宜年有些拿不准,金登登从不会在他面前生气,即使工作了一天再累,再不耐烦,也会捧着脸蹲在他身边,等他加完班。
面捏的脚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脚趾圆润均匀,他伸手捏了两下,便见脚丫立刻缩回被窝里,和主人圈成一团了。
他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从西服的口袋里掏出两件东西放在床边说道:“起来收拾一下,我们去领证。”
床上的人蹭的一下坐起来,把身边的户口本身份证拿起来瞧了又瞧。
舍不得放手,要是胥宜年突然又改了主意就糟了。她光着脚丫子找出了自己的身份证和户口本,四件东西一起放进了包里。
看了眼胥宜年身上的黑色西服,她在衣柜里找出一件同黑色的简约连衣裙,闪身进了洗手间换上。
用最快的速度化了淡妆,走出来说道:“走吧。”
面上是藏不住的急迫,胥宜年忽的就笑了,他本就长的高,金登登又穿着平底鞋,两人站在一起几乎空了一个头的差距。
“就这么喜欢我嘛,追求是你追的,连求婚都被你抢先了。”语气中掩盖不住的洋洋得意。
金登登握紧背包带子,尽量笑的温和,“我真的喜欢死你了,一刻都不愿意耽搁。”
她挎住胥宜年的手臂撒娇,“所以,我们快走好不好。”
胥宜年很少上新闻,金登登又不出名,两人坐在民政局里,来来往往的人也就多瞧几眼,嘀咕一句郎才女貌。
这个年头结婚的人没有,离婚的人排队,两人在一片打骂争吵中领来了红本本。
金登登盯着红本本两眼放光,好像这红色已经是胥宜年身上流出的血一样,让她激动兴奋。
胥宜年瞧她那样子又是失笑,“那么喜欢,就由你来保管,千万别弄丢了或者弄坏了。”
金登登笑着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胥宜年说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把人送回出租屋后就要离开,临走前问金登登要了刚才拍的照片,出门时看了眼巴掌大的出租屋,说道:“收拾一下,明天我接你回家。”
金登登摆手把人送走,回头瞧着自己的出租屋也有些嫌弃,一屋一卫小的可怜。做饭的地方离床不足两米远,洗衣服只能挂在防盗窗上,她又不好意思把内衣挂出去,所以洗的内衣都是放在屋里阴干的。
她带上口罩又出去了一趟,她慢慢的走着,街上车水马龙从眼前飞驰而过。
女孩子好像都不怎么认车,刚把胥宜年追到手的时候,他也只是以为胥宜年是普通家庭,一个年轻的相貌好的有礼貌的男生,家庭或许会比她好一点。
于是她很有勇气的把人带回了出租屋,胥宜年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她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想,说不定也是受过苦的孩子。
一段时间后是胥宜年主动摊牌了自己的家世背景,并提出想给她租一个交通地理位置好一点的房子。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但是还是淡笑着拒绝了,并大言不惭的说以后会靠自己的能力买房子。
胥宜年对此话没有做评价。
长在金窝里的人,却经常委屈在她这破出租屋里,看样子也是忍了很久了,着实装的辛苦。
把房间转了个遍也用不了两分钟的时间,她的东西不多,临时收拾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所以她没收拾。
反而从床头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这是胥宜年抽烟的时候落下的,当时掉在床下她没找到,后来找到了,她又没提还回去。
把包里的结婚证掏出来,放在打火机上烧了个干净。
干嘛要保管好,留着以后离婚方便嘛,她才不会像以前那么傻,宁愿自己蜕层皮也要保护高高在上的,大老板的心理。
她要死,要死在胥家,死在胥宜年的怀里,让他想起来不是恶心就是恐惧,抱着别人的女人就想起有个女人死在他怀里,吓死他,死狗。
*
胥宜年没有回公司,而是直接回了老宅,胥家人住的地方。
胥母李玉冰和胥烟正吃着晚饭,冷不丁见儿子回来,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回过神忙叫保姆再摆份碗筷,胥宜年坐在上首的位置,掏出手机将结婚证的照片摆在桌面上,对着两个女人说道:“我结婚了,今晚九点前会发布新闻。”
李玉冰的筷子咣当落地,嘴唇哆嗦着说不出来话,胥烟指着结婚证上的女人说道:“你竟然真的和这个十八线女明星结婚了。”
早之前的时候胥宜年就带着金登登去山上见过自己的父亲,只是没想到那天李玉冰和胥烟也会在那里。
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金登登的眼泪都蓄满了,还推他去安抚家人,自己打车回了家。
那天胥宜年就在家人面前放话,不需要再为他张罗张家的女儿,刘家的小姨,虽然不知道时间,但是他会和金登登结婚。
明白他性格的人也都看出来胥宜年是真的生气了,心中不满也不敢再提这件事,只盼着他是一时兴起,腻了自己便算了。
哪成想几个月没见,结婚证都甩过来了。
写的时候我就预料到肯定会有人对女主不满意,其他不说,但是自私不讲理肯定是有的。
所以在这里说一下,后面会有一个小小的狗血反转,能解释一下女主的脑回路。(好想剧透,但我不能。)
我不是在刻意引诱各位读者,如果一开始就有了不满意的地方,就不必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往下看。你花了钱找不痛快,我也心情崩坏。看小说本来就是为了放松的,明知不痛快的事,大可避免。
最后,不管是我还是我笔下的人物,皆有不足,见谅,感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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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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