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韩忘成为一代领导者,并算是,彻底推翻了往常的大男子主义。
但韩忘心底里,永远缺失了一角。
从荒郊野岭中出来,她受了不少人的追杀,但凭借花灵,也算是活着,但一次又一次,甚至没有人去问花灵到底是怎么来的,就是杀。
而追杀的人中,最常见的是那些男性,是那些普普通通的男性。
他们还妄想用话语去蛊惑,他们还自以为,只要他们说出来,便会得到,所以,每一次,每一次的男性,都会说:“把你的花灵给我,我就饶你一命。”
韩忘见怪不怪,但他们的眼神,从来不老实,在韩忘的身上反复打量,似乎他们还觉得,韩忘除了把花灵给他们,还必须接受他们。
韩忘每一次都会说:“你们妄想,一群酒囊饭袋。”
可是每一次的男性,不论怎么样,都还会说:“别伤了你这细皮嫩肉。”
韩忘长的确实好看,自小被养在仓库中,终年不在阳光下,皮肤是病态的雪白,韩忘的父亲虽然不喜欢韩忘,但会让她吃上一口饭,不让他饿死。
或许,在韩忘父亲的眼里,这便是仁至义尽。
但韩忘也挺谢谢他的,没有韩忘父亲的推波助澜,她也不会逃跑,更不会拥有见到外面世界的能力。
但刀剑无言,双拳难敌四手,韩忘每一次杀完人,身上也是伤痕累累,新伤旧伤,相互交叠,只叫人看着,便觉得受不了。
但韩忘却会说:“习惯了,又不是第一次了。”
作为韩忘的花灵,是能感觉到韩忘的情绪的,那花灵也特别懂事,韩忘也因此,唤他“徽黛”,那花灵的形态,也一直是一朵花。
只是如今,末世之下,便没有人会有闲情雅致,去种些花草,所以,韩忘也不知道,他的花灵,到底是个什么花。
韩忘在3年的时间里,成长了一次又一次,身上的伤口,大大小小,却从来没有断过,每当韩忘难过的时候,徽黛就会在她的身旁,依偎着她,它想去帮主人擦去眼泪,但它做不到啊。
韩忘每每此时,都会对花灵说:“我没事,别担心了。”
花灵却什么都知道,主人的情绪,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它。
韩忘那个时候,就会说:“连一个花灵都懂得的事情,现在的人,却什么都不懂。”
韩忘在那个时候,经常哭泣,因为无人依靠,因为风餐露宿,明明不是她的过错,却总会有人来杀自己。
这一切,韩忘怨过,恨过,但她也接受了。
之后,韩忘一个人,孤军奋战,成功创立了邢克垒,然后,一点一点,创造出了更加壮观的地方。
邢克垒的名声越来越广,领导者是女性,也让不少人怀疑,一个女性,能管理好吗?
但之后,邢克垒也极高的成就,成功堵上了所有人的嘴,在又一次,魔族进攻,邢克垒以韩忘为首,几乎全员出动,几乎做到了,0伤亡,邢克垒的名气,自此越传越广,韩忘的军队,也做到了,不枉杀一人,不杀平民百姓,凡为女子,便可加入。
女子在那个时候,本就不被家中重视,又是有不少人认为,女子不堪大道,但那日的韩忘,带领着自己的军队,给了当时的女子一个希望。
之后,韩忘彻底换了一副模样,她用了截然不同的方式,她换上男装,剪短头发,凌厉的样子,是众人眼中的韩忘。
韩忘也正式的成为四大势力中的一员,那一年,她19岁。
而今,不过两年光景,韩忘确实变得越加严厉,面对所有人,永远的公平。
在所有人的眼中,韩忘也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是很多人眼中,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韩忘也不哭了,她也知道,她的眼泪没有用,她是顶梁柱,是整个邢克垒,唯一的领导者,没有人可以代替她。
韩忘虽被人吐槽,是个严厉到极致的领导者,不允许任何人,哪怕是新人,犯任何小错误,她不允许,但所有人,却都依靠着她。
韩忘虽严厉,但每一位女性,都会拥有属于自己的花灵,凭借她们自己的努力,每一次魔物进攻,走在最前线的,永远都是她自己。
她的军队中,没有逃兵,也不允许有,韩忘培养她们,不是为了看她们逃跑的。
但平时一些小地方发生暴乱,也都是她自己去的。
这一次,韩忘又去了,她去了舒城,那是最接近魔物的地方,那里的百姓也大多迁徙,但也有小部分人。
韩忘此时,已经来到了舒城,舒城原本很好看,但此刻,却只剩荒草和枯木。
这里发生暴乱也是常见事情,打斗留下的痕迹到处都是,此时的舒城,不像是一座城市,倒更像是人间炼狱。
韩忘曾经一人单枪匹马,就打的魔物回了老家,韩忘的名号,便是魔物听闻,也会打个哆嗦。
韩忘来的时候,魔物的侵袭还在进行,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韩忘也不含糊,一把水做成的佩剑出窍,正中心脏。
魔物准确来说不是物,他们就是人的各种贪念而形成的,近年来,魔物的数量增多,也是因为人的心思不再单纯。
而魔物无实体,死去便是魂飞魄散,在人的贪念到达一定的程度之时,魔物也会拥有实体。
而此次的魔物,还算轻松,韩忘的剑归剑鞘之时,魔物早已魂飞魄散,而此次,韩忘不由觉的太过于轻松。
往常魔物不可能会这么简单,除非,有什么她忽略的东西,忽然,韩忘被人从后背踹了一脚,韩忘身体向前倾斜,却又瞬间稳住身形,转过身来一看,是一个女子。
韩忘看着她,不由觉得疑惑,但她忽然想到,魔物进化了,它可以附着于人类的身体上了。
附身于人类的魔物,便是人类的躯壳,若要杀死魔物,便要先杀人。
那魔物好像十分高兴,用着小女孩的身体,说:“韩忘,你应该没想到吧,我们可以附着于人类的躯壳之上啊。”
那魔物笑了起来,笑意却不达眼底,是讽刺,讽刺韩忘,他说:“韩忘,你是想杀我,但是如今,我在你的同类之上,你会杀了我吗?”
韩忘心里不由一愣,是啊,那是他的同类,可附着于她身上的,是魔物啊。
韩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目测面前的小女孩,也就只有5,6岁的样子,还很小,她的大好年华,还没有开始,便由韩忘亲手结束吗?
韩忘的剑一时之间也出不了剑鞘,她在犹豫,可她解救那些人却说:“杀了她吧,韩领导,杀了她,我们都可以得救了。”
“只要我们还活着,那个小女孩也不会怪我们的。”
“她的一条命换的是我们全部村子里的命啊,韩领导,求您了。”
那些村民齐声开口:“求韩领导开恩,求韩领导,杀了她。”
韩忘听到了,她此刻却显得那么无助,是啊,一个人和一整个村子里的人相比,孰轻孰重,但凡谁都看得清楚。
可韩忘她不愿意,她要的,是所有人,这个村子里的所有人,都平平安安的活着。
而这种情况,韩忘也遇到过,但此刻,韩忘也显然没有办法了。
那魔物说:“韩忘,你无助吗?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你不知道,那你知不知道,你杀光我家人的时候,我是不是也是这样无助呢?”
“韩忘,风水轮流转,韩忘,我就是要你后悔。”
“韩忘,给你个机会,你跪下来,对我的家人,对着我们所有的魔物,磕头道歉,磕满一百个,我就放了她,怎么样。”
韩忘听后,那些村民的声音也消失了,他们都觉得,魔物的话,怎么能当真呢,而且,韩忘是谁,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下跪给一个魔物道歉。
但韩忘却跪的干脆,她的脊梁骨却从来没有弯过,她那怕是下跪,都是骄傲。
韩忘每磕一个头,她都会说对不起,每一下,都是那么震聋发聩,没有人会想到的结果,韩忘就做了。
韩忘磕完100个头之时,那魔物还在笑,他在嘲讽:“韩忘,邢克垒大队长啊,给我磕头了,韩忘,你是不是特别不服气,是不是,特别想杀死我。”
韩忘却就有了准备,那魔物忽的就感觉,自己从女孩的身体里出来了,但他本不会出来的。
那魔物彻底从小女孩身体里出来的那一刻,韩忘剑鞘就已经悬在了魔物的脖子上,随后利落一下,烟消云散。
韩忘又立马扶住将要倒下的小女孩,好在只是昏迷,韩忘的膝盖早已被磨破,每走一步,都很疼,但韩忘还是抱着小女孩,颤抖着直起了身。
韩忘看着村民,他们都眼神躲闪,不敢看韩忘,韩忘的声音,也冷静:“今后,这小孩就跟着我,你们谁都不许再来找她。”
韩忘召唤出花灵,让花灵先抱着小女孩,韩忘则去修补结界。
那结界本是四大势力共同修建的,只是,在这些边陲小城,难免会出现结界破碎的现象,所以,韩忘才会时时关注。
只是那魔物显然是又强了,可以附着人的身体,只是可惜能力不够,也有时间限制。
韩忘修补好结界之后,就往回赶,小女孩却一直在昏迷,韩忘十分担心,生怕有点损失,等会到邢克垒后,就让顾子悠替她医治。
作为医者,顾子悠自然很是乐意,只是她看到韩忘走路的姿势不太对劲,将小女孩安顿好之后,就去了韩忘的房里。
顾子悠先敲了两下门,韩忘的声音传来:“进来。”
顾子悠手上全是东西药物,进来的时候,韩忘正在处理一份东西,顾子悠不懂,但韩忘见是顾子悠进来后,就问她:“你有什么事。”
明明是个反问句,却硬生生被韩忘说成了肯定句,就好像顾子悠如果是没有事情,能把她立马丢出去。
顾子悠试探的问:“我今天看你走路的姿势不太对劲,想过来看看。”
韩忘觉得好笑,自从当上邢克垒的队长之后,便没有人会来关心她,这个人,韩忘便有了很大的印象。
韩忘反问:“那你来这干什么?”
顾子悠说:“我想帮你涂药,你知道,我医术很高明的。”
顾子悠语气很小心,就好像生害怕韩忘拒绝似的,但今日的韩忘却意外的好说话。
韩忘看着她手中的那一堆堆药瓶,便同意了,顾子悠立马高兴了,将那一堆药瓶放到桌子上,韩忘撩起裤子,膝盖处早已经血肉模糊。
顾子忧只注重伤口,边上药,嘴里却还一直说个不停:“你怎么伤的啊,这么严重,这要是处理不好,今后,可会很发炎感染的,好在是我来了。”
顾子悠蹲着,从韩忘的角度看,顾子忧的那身衣服,还是有点大,领口虽不至于看到里面,但顾子忧的白皙的脖颈,在此刻全都暴露在空气之中。
韩忘看着顾子悠,心里也在想:“她真的永远那么善良。。”
韩忘觉得自己好傻,明明已经被骗过一次,明明那次差点就死的经历,还是没有让她长记性。
顾子悠似乎是害怕弄疼了韩忘,每一次擦药,都很小心,可她还是忘了,那可是韩忘,韩忘啊,曾经她的那么多场战争,她都还活着,仅仅只是如此,又怎么可能会说疼呢。
顾子悠说:“韩领导,你要是疼的话,就跟我说,我会轻点的。”
韩忘却说:“我不疼。”
顾子悠却觉得她在逞强:“行了,韩领导,我是医女,又不是没见到过同样的症状,疼不疼,我还不知道。”
顾子悠又说:“韩领导,你也是个人,别把自己想的那么全能,在我看来啊,你和那些病患,都是一样的。”
韩忘第一次听到自己和病患是一样的,但顾子忧的那句话确实正确的,韩忘和病患,在医女眼里,都是一样的,只不过这个病患,是自己曾经日夜思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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