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抱负

鹤吟微微一笑,拿开架着竹影的那柄剑,刀剑入鞘的声音骤然响起。

“多谢夸赞,你也不赖。”鹤吟这才回应竹影刚才说的话,然而这番话在竹影听来就和嘲讽一样,竹影感觉自己被歧视了。

他有些不满地来到池泱面前,“殿下,你倒是瞧瞧,我们谁更厉害?”

鹤吟紧跟其后,一同站到了池泱面前。

闻言,池泱掩唇轻轻笑起来,有些为难,“不相上下吧。不过呢,要是根据刚才的胜负来定,那还是鹤吟更胜一筹。”

竹影听到这话不开心了,他侧头看了一眼鹤吟,在心中悄悄翻了个白眼,他堂堂侍卫统领的面子全没了!

鹤吟朝池泱弯腰作揖,“以后殿下外出还是带上臣吧,臣一定比竹影靠谱。”他默不作声地将目光扫过池泱受伤的手腕,上面缠着厚厚的纱布。

“臣一定会更加努力地习武,争取早日成为殿下的左膀右臂。”

“鹤吟,”竹影皱着眉头,双手抱肩,质问鹤吟,“你什么意思?抢我饭碗吗?”

“来来来,我们再比一场,我就不信了。”说完,竹影拉着鹤吟的手臂,将他拖往院中的空地,跃跃欲试。

恰在这时,霜降走来,对池泱说道:“殿下,明小姐和萧小姐来看你了。”

话音刚落,只见明玥和萧静和带着贴身丫鬟走进院中。

看到池泱这副样子,萧静和吓了一跳,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绾绾,你这是怎么了?”

明玥也是一脸担忧,“绾绾,你还好吧?”

池泱满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本宫没事,你们不用过于担心。”

“没事就好。”萧静和放下心来,“我和玥儿今日得了空,便想着一块来公主府寻你玩。”

池泱用眼神示意霜降,令她再搬两张椅子出来,见状,霜降微颔首,按照池泱的指示照办。

“我今日早上路过家父的小院,无意中听到了他与家母的谈话。”明玥对池泱和萧静和说道,“父亲上奏,希望陛下在京中多修建几处书院供百姓读书。”

明玥是太师的女儿,这也才碰巧得知一二。

“父皇可有同意?”池泱问道。

明玥摇了摇头,“陛下不肯。陛下对父亲说,不能让百姓读太多书,否则百姓们总有一天会造反。”

听完,萧静和不禁捏了捏拳头,“这个狗皇帝——”她话音一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池泱,然而池泱在听到萧静和骂自己的父皇后,看上去丝毫不生气。

察觉到萧静和的视线,池泱语气平淡,“没事你骂吧。”

萧静和大笑起来,很快她又意识到池泱为何如此漠然,思及此,萧静和反倒有些心疼池泱了。

“陛下为什么不同意多修建书院呢?”明玥将话题重新引回来,只听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眉头微皱,“读书人和造反这二者之间根本没有关联。”

“倘若读书人越多,朝廷不是也能拥有更多的人才吗?这分明是一件好事。”

明玥表达着自己的想法,她歪头思考了几秒后,继续说道:“不仅如此,朝廷为何不允许女子读书呢?为何女子不能入朝为官?明明前朝有好多心怀大志的女子都可以入仕,我朝为何不可?”

明玥不解,难道女子就必须要身居后宅、相夫教子吗?

池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仔细地端详着面前的明玥,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池泱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两位闺中密友都不是寻常女子,若是......池泱的心中有了些许新的想法。

“世人常言‘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分明是被满口之乎者也的迂腐之人曲解了意思!”萧静和接上明玥的话,“都是那些人拿条条框框约束女子呢!”

萧静和抽出挂在腰间的匕首,刀剑出鞘声骤然响起,只见匕首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萧静和视若珍宝地抚摸着这把匕首,“我想上战场,成为和兄长一样厉害的人,可我却没这个机会进入军队。”

别说进入军队,她身为女儿家,便是想要进入军营参观一番,都不是一件容易事。

萧静和收回匕首,垂下眼眸,神情看着有几分落寞。

“阿和,”池泱出声唤道,她带着浅浅笑意,语气坚定,“相信我,你会有那一天的。”

说罢,池泱又扭头看向明玥,右手手指富有节奏地轻叩座椅把手,“或许有一天,我朝女子也可以和前朝一样,入朝为官、封侯拜相。”

池泱的眼睛里充满了决心和力量,她语速很慢,仿佛立下了某个誓言。

看着这样的池泱,不知为何,明玥和萧静和莫名感到一种信服,只见她们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异口同声道:“嗯!”

......

与此同时,宝玺斋内,二楼的雅间窗户向外推开,隐约可见两位年龄相仿的少年郎围坐在一块。

宝玺斋的地理位置极佳,从二楼往外远眺,京城街道的热闹景象一览无余。

不远处的青山连绵起伏,湖光山色,水天一线,几只飞鸟成行掠过。

雅间的门突然打开,只见萧京墨姗姗来迟,他率先开口:“抱歉,来晚了。”

“姓萧的,”其中一个身着雪青翠竹长袍的少年对着萧京墨说道,“你说说你,一天到晚都在忙些什么?从你回京那天起到今日,我三番五次约你出来,你都没空!”

说话的少年名唤谢怀时,是宣平侯的嫡子,家中排名老二,上头还有一个嫡姐。谢怀时现在是世子,按照袭爵制度,未来将成为侯爷。

谢家虽是王侯,却与皇帝没有血缘关系。谢家祖先随开国皇帝一同打天下,立下了汗马功劳,因为被封官加爵,后代子孙世袭爵位。

“这不是来了么?”萧京墨在位子上落座,对谢怀时的恼怒视而不见,“前些时日有些忙,我也是迫不得已。”

谢怀时不满地皱了皱眉,他哼了一声,“改明本世子去将军府找你过两招,你可别到时候又不在府上。”

侯府和将军府相邻而建,再加上两家皆是武将之家,是以,萧京墨和谢怀时在儿时便是玩伴,两人从小到大时常切磋武艺。

当然,要论功夫,定然是萧京墨更胜一筹。

这时,另一位名唤沈瑾的少年看向萧京墨,询问道:“你此次打完乌苏回来,之后还要离京吗?”

沈瑾是太尉沈平的第三子,也是位身份不凡的高门子弟。早在承德太子还在世的时候,几人关系很好。

萧京墨笑而不语,只见他优哉游哉地拿起一旁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雾气氤氲,模糊了少年郎的面庞。

过了几秒,萧京墨这才悠悠开口:“不离京了。”

“这——”沈瑾和谢怀时对视一眼,有些惊讶。

萧京墨伸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他意味深长道:“皇帝老儿让我和家父这一年在京中好好休息。”

他嘴角微扬,似笑非笑,眼中却是寒意。

谢怀时替萧京墨打抱不平:“你和镇国将军为朝堂做了这么多,皇帝那劳什子就这么对待你们萧家?!”

沈瑾赞同地点点头,他手腕一转,张开手中的折扇,慢悠悠地扇起来,“不可理喻。”

谢怀时一针见血,“萧京墨,萧家被视为眼中钉了,你要多多小心。”

“嗯,难为世子费心了。我不会让萧家有事的。”萧京墨云淡风轻道。

沈瑾摇了摇头,“我朝如今真是内忧外患,皇帝当真是糊涂啊,用人不淑。”

萧京墨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景象,动作随意。

过了一会儿,萧京墨这才出声说道:“四皇子对太子虎视眈眈,也就皇帝老儿看不出局势。这次皇家围猎,只怕是太子要有所行动了。”

“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上次宫宴太子遇刺,莫非是四皇子干的?”沈瑾问道。

只听谢怀时轻咳一声,“谨言慎行,沈瑾。多少人盯着太子,也不一定就是四皇子干的。在宫宴上如此明目张胆地行刺,四皇子应该不会这么做。”

————

池泱在府上休息了几日后,于今日前往皇宫见母后。

她带着霜降,穿过两边高墙耸立的宫道。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刺眼的光芒。

池泱向左走去,漫步在曲折游廊之间,鸟语花香,莺啼婉转。

可惜好景不长,只见不远处的五公主池夕正在训斥一位跪在地上的宫人。

地上满是玻璃的碎渣,宫人的双手鲜血淋漓,看着触目惊心。

“愣着干什么?冲撞了我们殿下,还不快磕头!”池夕的宫女碧池仗势欺人,看上去格外嚣张。

只见跪在地上的小宫女边哭边将头重重磕在地上,嘴上不住地喊着,“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池夕缓缓蹲下身子,阴狠很地盯着这位小宫女,随后她用手帕包住一块地上的碎碴子,毫不留情地在小宫女的脸上重重一划,霎时间,鲜血顺着伤口涌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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