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总觉得时间过得很快，重新回来上学，戚司思才真正意识到什么叫度日如年。

听不懂的数学课，更听不懂的物理课，天书一样的英语课和耍流氓似的化学课——构成了戚司思上课的一天。

晚上依旧是自习，祝译今天却没走，写完卷子了还和老师要了份答案，一个人坐在位置上默默订正。

期间倒是和路叙言说了几句话，应该是讨论高难题目的解法。

戚司思在后面看着他们两个，很公事公办的样子。

赖闵的网瘾显然还没戒掉，晚自习打游戏打得火热。抬头看看走廊，又回头看看戚司思。

戚司思正在盯着祝译；一把中途暂停，再抬头看看老师，一回头，戚司思仍是盯着祝译。

两只手撑在脸颊旁，鼓起圆圆的脸，就这么目不转睛，恨不得把路叙言和祝译的互动都刻进脑子里。

“嘿，别看了。”赖闵在戚司思眼前晃晃，望夫石呢搁这。

“唉。”前半生所有的气都在这两天叹完了。

“光看干啥，你也去问啊。”赖闵怂恿道，

问个毛线啊，上去问正在讨论最后一题的俩学霸选择题第一题怎么写？祝译不一定会笑他，别把路叙言笑死了。

戚司思坐在最后一排，百般聊赖地翻着书。

唐萄拿着一大叠试卷走进来，随手放在讲台上，正在和祝译说话的路叙言见状，上前问老师现在发吗。

“发吧。”唐萄挥手，带着笑意，“这次大家都考得还不错，有重点班的水平，就是某两位请假的同学，拖累我们班平均分了啊，下次记得好好考补回来。”

班里同学听见此话，目光纷纷转向戚司思和祝译。

“老师这次第一是谁啊？”赖闵不怕死地问。

“那肯定是班长啊。”李建辛大大咧咧地回。

“没事。”祝译坐在位置上，毫不在乎地摇摇头，“下次我抢回来。”

戚司思：“……”他争取不考倒数第一就好了！

“你们真是。”唐萄笑得开心，毕竟年级五十自家班里可以出一半，谁看了不喜欢，连这群孩子打打闹闹都好看。

“今天星期二，明天有节体育课是吧。”唐萄看着贴在讲台上的课表，“不是抢，你们别急。”

“哦——”底下同学放心。

“换个位置哈，这个座位都是上学期的了，还是老规矩，按成绩来，明天班长组织一下。”唐萄对着路叙言说。

路叙言点点头，很有一班之长的风范：“放心老师。”

唐萄回了办公室，留下一张排名表，路叙言看见同学们那迫切的眼神，直接开了投屏，按顺序来一个个看。

平时玩的好的或者成绩靠近的同学已经开始商量坐哪，戚司思瞪着眼睛，只看见自己和祝译挨在一起的两个倒一倒二。

自己倒一，祝译倒二。

而为什么没按字母排序呢，因为祝译比他语文多了三分！在自己因为肚子难受得要死、字都看不进去的时候，祝译居然还写了一个选择题！

“看来，”戚司思望着祝译朝后走，双手撑在戚司思桌子两边，笑得那叫一个灿烂，“我们明天要当同桌了？”

“谁，谁说的！”戚司思嘴硬，“你问问谁想和你坐！肯定很多人想！”

坐在另一旁的颜彤听见疯狂摇头：“祝大学霸每次都是自己坐单组的，这次居然还问你诶，新同学你有福了。”

……有什么福，上课被他教题目，课后还要被他教洗内裤的福吗！

戚司思不说话，祝译也不催他，回到自己位置上继续闲情逸致地订正错题。

紧接着他就看见有不少人问祝译要不要一起坐，祝译也没拒绝，眼镜后的一双眼对谁都笑，只说可以考虑。

赖闵早就挑好了位置，此刻顺着戚司思的目光看向祝译，也不知道在这犹豫个什么劲。

“小戚啊。”赖闵老神在在地拍拍他的肩。

“嗯？”

赖闵认真肯定：“喜欢祝哥不丢人啊，长得帅成绩好，谁不喜欢。”

另一边听了一耳朵的颜彤，先是震惊后理解的表情切换得十分迅速，和赖闵一起点点头：“嗯嗯嗯，非常正常。”

戚司思：……我请问，究竟为什么接受同性恋都这么习以为常啊！

戚司思站起来，自以为恶狠狠地朝前走去，一不做二不休，都要决定勾引祝译了，近水楼台肯定先得月啊！

从祝译身后一拍桌子，低头奋笔疾书的祝译都抖三抖。

扭头一看，戚司思巴掌大的小脸出现在眼前，额前的碎发被揉乱，看上去就想让人捋顺。

“和、我、坐。”戚司思义正词严。

祝译不假思索：“好的。”就等你主动说了。

热热闹闹的晚自习过去，戚司思回到宿舍，首先就去看水池子里的衣服，放水泡一下午都要臭了。

脑袋往水房看，居然空空如也，再往阳台上一看，经过一番寻寻觅觅，终于在角落里发现里随着晚风起舞的校服。

至于校服那么多，戚司思为什么肯定是自己的。

因为祝译在这校服校裤前连着挂着十多个空衣架，生怕被人认错取错了。

中午洗的衣服居然下午就干了，戚司思一件件收下，到内裤时又犹豫不决了。

令人尴尬又脸红场景还历历在目，祝译的手碰着他的手，祝译的嘴贴着他的脖子，呼气了吗？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在他走后还帮他把衣服都洗完了，没有洗衣机，纯手洗……这究竟是一款怎样的极品炮灰人夫攻。

老天爷。戚司思把手中的布料抓紧又放松，这次不能再丢了，再丢就没得换了，哭哭。

-

一夜无梦，戚司思溜达进教室时，自己位置上又和摆摊一样堆了不少早餐。

一旁的颜彤朝已经坐在位置上的祝译努嘴，示意又是人家带的。

废话，除了祝译还有谁会连着给他带三天早餐啊！

戚司思一口接一口，先咬包子后咬馒头，秉着不浪费钱的心理猛猛吃，祝译都穷成那样了，他可不能辜负人家好意！直到肚子实在撑得停下来了才停嘴。

趁着早自习前的功夫，蛮多同学都在收拾书本准备等会的换位置。

戚司思也想提前准备，看了半天发现自己就只有这学期新发的一堆书，倒是省时省力了。

心不在焉地往祝译桌子上一看，书高得快把祝译人都挡住了。

既然下定决心要从恋爱上攻破，那帮人整理书就是暗恋者会做的事吧！

戚司思很快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在祝译来看他早餐吃得怎么样了时，飞快地跑去人位置上，自以为很细心地分类，卷子和卷子分一起，笔记本和笔记本分一起，洋洋洒洒地做完一大堆，心里那个小骄傲啊，回望祝译的眼神都闪着光。

祝译正在干什么呢？正在解决戚司思还没吃完的早饭。

“喂！”戚司思急了，想大声说话又怕吵着同学，压低声音急切道，“这我吃过的。”

“嗯。”祝译波澜不惊，“所以呢？”

“你你你！”戚司思无语。

祝译把最后一口包子送进肚子里，顺手从戚司思桌上抽了张纸：“我很穷啊，不能浪费。”

戚司思气得眉飞色舞：“那你以后别给我买啦！谁要你带呀！”

“那不行。”祝译把擦了手的纸丢进垃圾桶，吃饱喝足了看上去格外满意。

微微低头和戚司思平视，声音愈发低沉，语气愈发急促，“就想给你带，给你一个人带，行不行？可不可以？答不答应？早上都不用去食堂，坐在位置上等着我给你送来，好不好？”

好不好好不好……好你个大头鬼啊！

他戚司思虽然成绩不好业绩不好，虽然是花瓶，虽然学习成绩垫底，但是也不是吃软饭的！

更何况自己还要追人家，怎么能天天让人给自己带早饭，好歹俩人有来有往吧！

“不要不要。”戚司思把人赶走。

祝译一步三回头，含情脉脉：“真的不要吗，免费早餐服务都不要吗，送到桌子上都不要吗？”

“不要！！！”

-

终于到了万众瞩目的换位置环节，路叙言作为班长组织记录，在给自己留了前排的位置后，朝祝译的方向问要不要帮你留个位置。

剩下的同学也基本没什么意见，下次排位置就在期中考试后，祝译在哪都是只坐两个月。

只见祝译摇摇头，又重复了一遍：“不用，我和戚司思坐。”

“行。”路叙言点点头，没再继续问。

整个班都在换位置，反正自己是最后一个捡漏的，戚司思有点嫌吵，出了教室在走廊外吹风。

自然风不比空调风，吹到面上总是热热闷闷的，连带着人都难受。高中生活虽然比以前规律，但轻松真说不上，重点高中的作息更是让他难以招架，每天满打满算也就睡六到七个小时。

去掉打工和路上通勤的时间，只会更累。真不知道祝译是怎么熬过来的。

戚司思天马行空地乱想，余光一扫，抓住一个已经换完位置的颜彤。

“你说。”戚司思寻思自己该怎么开口，“如果追人的话，从哪一步开始比较好啊？”

颜彤语不惊人死不休，直接来一句：“你要追祝学霸啊？”

声音小点啊！祝译刚好从后门走出来，他又听见了啊!

戚司思眼睁睁看着一抹微笑在祝译脸上浮现。

就这样同桌共枕（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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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