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古代

“说说看。”青楦闭着眼休息,长发如墨散在玉枕上。

“这么大的宅府却没有多少人,加上管家、家主还有两个下人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他停下手中的工作回忆了一下。

“你注意到刚刚给我们上茶的侍女了吗?”青楦提醒他。

“嗯,长得还挺好看的,只可惜,就是脸上阴沉沉的,活像我杀了她爹娘似的。其实啊,说的难听一点,就是顶着一张死人脸。”

青楦在他脑门上送他一记糖炒栗子:“重点错了,我说的是她上茶的手在抖。”

经他这么一提醒,邱辞才反应过来:“他们府上有猫腻!小祖宗你打算怎么办?”

“再借点血。”

邱辞一听对方要血,赶紧捂住脖子:“不借了,不借了,上次你一口差点把我咬死。”

“我借血是为了召荷花来问魂,了解一下何府的情况,只需要一点。你自己取。”他凭空变出一根银白色的刺,摊开手掌,送到邱辞的面前。

“只是一点?”邱辞看着他掌心的一枚刺,想要再确认一下。他点点头。

邱辞小心翼翼地拿起银针心想:反正一点儿应该也不会要了自己的命。于是在自己的手指头上扎下去。谁承想,这刺刚扎破皮就忽然变小,扎进食指中。十指连心,这可是钻心的疼。

“你你……你又黑我,你不是说只借一点吗?这根刺儿什么来头?”

“我本体的刺,放心,不会有事。它只能在你皮肉里存活一日,一日之后自动消失。”

邱辞又被忽悠了一次,他看着这枚肉中刺:“肯定有大作用,对吧。”

“是,一天之内我可随意取你的血。”

“还不用经过我同意?果然是上了年纪的老神仙……”他嘴上这么说,其实在心里却是这样一个版本:果然是成精的东西,以后我可不敢随便在接你送过来的任何物品。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对方变成了成人形态,一副毫无歉意的样子,面对面地看着邱辞,后者还在絮絮叨叨:“嗐,算了,算了,你不是人,冷血自私,没有同情心,我不跟你计较那么……”他连最后的多字还没有说完,对方便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他的手,将他被刺的食指含在口中,脸上丝毫没有什么尴尬之色,仿佛含的是自己的手指。

反倒邱辞有些是目瞪口呆,他在穿越之前虽然算不上钢铁直男,但也不至于能开随随便便跟一个男的做到这个地步。不过,伤口似乎没那么疼了!

青楦泰然自若地放开他的手:“我的唾液可以止疼,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借你的血,不仅会出现心灵相通,还会感同身受。所以,别说没有同情心,怜悯心了。”

“别说了,赶紧招花魂过来。”邱辞只想清空自己脑子里的尴尬,他可不希望对方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血也取了,灵力也拿了,赶紧问话才是最重要的,别老是磨磨唧唧的。”

青楦看了一眼对方,他凭着血契的存在,当然知道邱辞是什么感受,最好的方法就是不戳破:“你去门口望风,别让别人打扰。”

看着邱辞走出门的一瞬间,青楦似乎也感受到了对方心里全然舒坦的畅快,他忍不住露出了自己都没有觉察的浅笑,这是他活了一千年来第一次体会到人的情绪变化,虽然他化成人形五百多年了,却始终没有体会过人的情感和情绪的变化:原来人的情绪变化还可以这么丰富!

他静下心来,盘腿坐在床上,闭眼,双手迅速在胸前交叉结印,一阵幽光出现,渐渐地,紫色幽光笼罩他全身。与此同时,天井中的荷花开始摆动,没有风,但却晃的厉害,接着一阵淡淡的紫光从最中间的粉荷中飞出,飞进西厢房,悬空飘在青楦面前。

“最近何府可发生过大事?”

这束紫光现在只修炼到了花灵的形态,根本无法回答这么复杂的问题。

青楦再次简化问法:“有何异常?”

东厢房里的紫光拼尽全力化作三个字,旋即消散在空气中。青楦本还想让它再多说一些信息,可忽然感觉附近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压制自己,他越想发挥实力,对方就愈加增强自己的力量,不管怎么说,都保持在他之上。

他想将这股压制自己的力量打倒,然而,自己一发力,身体原有的灵力被封印着,根本发挥不了,强行冲破封印只会造成反噬。

然而不幸的是,他还是触动了封印的反噬,瞬间失去法力,变回童颜,嘴角还渗出了血。怎么回事?那人对我很了解?他赶紧用手背抹掉嘴角的血痕……

天井中的荷花在一阵强烈的白光笼罩下恢复了平静,连水中的鱼都停止了游动。

站在西厢房门口的邱辞见状,立即警觉起来,环顾四周,可四周并无人影。他心下暗叫不好,立即冲回房中,只见青楦变成小孩子,躺在床上睡着了。

“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一下子没了动静!哎哎,别睡了。正事做完了吗?问出了什么?”他走过去摇摇对方。

没反应!

他靠近床边,再仔细一看,小青楦的唇角隐隐有血迹,他立即意识到事情不妙,这府中必定有高手!

日落后,大约在夜宴时分,何府的灯笼渐次亮起,天井的荷花在微光中轻晃,一切平静如常。

西厢房内,邱辞看着沉睡的青楦心底有些着急,但又不知道怎么救治。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击声,接着传来白管家苍老的声音:“两位侠士,夜宴快开始了,请随我一部青风阁。我家主人正在等候。”

“来了,来了!白管家,请再等一会儿。”邱辞回应门外候着的人,之后又压低声音拍拍青楦充满稚气的脸庞,“小祖宗,小祖宗,你快醒醒,成不成,咱们要去赴宴了。”

青楦还是没有任何反应。门外白管家等的有些不耐烦,他手头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呢,可跟这两人耗不起:“两位侠士,你们好了吗?”

“快了,快了,请再稍等一会儿。”

白管家眼看着月色渐浓,吩咐两位下人:“你们在这等着,一会儿领他们去青风阁。”

“是。”随后管家便匆匆离开。

房间里,邱辞右手拿刀狠心将自己的手掌割开,把血液滴在青楦的唇上,血液沿着唇缝渗进去,终于,在滴了两三滴之后,青楦有些反应了,抿了抿嘴唇。

“小祖宗,我都牺牲到这份上了,你快醒醒吧。你要是再不醒来,难道要我一个人去赴这鸿门宴吗?这可是有去无回呀!你就不怕见不到我吗?我的祖宗啊!”邱辞都快要给人跪下了。

“你太吵。”青楦的声音几乎小的像蚊子叫,他慢慢睁开眼,将流血的手捧在嘴边,饥渴的吮吸着对方的血液,渐渐的,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恢复过来,像一下子充满了电。

“够了没?”邱辞想把手抽走。

可对方却抓着不放:“等等。”青楦在心里默念咒语,吐出一个字:消。食指与中指并拢,在对方掌心伤口划过,伤口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还有这种功效,太神奇了!走,咱们赶快去赴鸿门宴。”邱辞拉起青楦往外走。

“鸿门宴?”

“别问了,回头再跟你解释。”

两人被领到青风阁前的十里莲池。这个清风阁是建在一朵超级巨莲上,凌空漂浮,四周是一个巨大的圆形莲池,放眼望去,一片莲花层层摇曳,钱钱荷叶浮出水面,出水落云。

领路的下人只把他们带到边上,随后向池子里丢了个什么东西,两朵莲花从对面的青风阁飞出:“两位自行上去,对面自会有人接应。”

邱辞和青楦分别踏上莲花台,莲台径直飞向青风阁。到了台阶,阶上正有一位妙曼女子在等候他们,穿着一件绣着荷花图案的轻纱裙:“两位公子请随我来。”

两人跟着荷花饰女走上清风阁,只见台阶上有一座华丽的八角凉亭,八角的檐上挂着八盏莲花灯,轻柔的纱帘在夜风中轻轻摇晃。亭子中央摆成了宴厅的布置,坐在正主位置的正是何玉衡。

“两位侠士请入座。”此时的青楦一直都是小孩子的样貌,何玉衡也顺口将其称为侠士。侍女将两人带到座位上,对面还有五张桌子,其中四张是有人坐的。空着的那位会是谁呢?邱辞扫了一圈忍不住猜测道。

何玉衡站起来举杯:“今日何某人能与诸位侠士在此共聚一堂实在是三生有幸,来今夜咱们满饮此杯,不醉不归。”

“来来来。”对面的四位跟着应和。

青楦一脸的不乐意,拿起酒杯就想灌下去,一旁的邱辞知道他刚受伤,恐怕不能沾酒,他及时夺下:“你还小,不能喝!”

“我要喝,我要喝,我就要喝。” 青楦瞪了他一眼,像个小孩子一样嚷嚷着,确实他现在作为小孩子的模样自然要任性一些。

邱辞顿时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气势顿时萎下去,压低声音:“祖宗,你这是哪门子的脾气啊?我们是在鸿门宴和是上啊。”

青楦气鼓鼓地不理他,抱着酒不肯撒手。

他心一狠,干脆豁出去了:“你听话,回去你想要多少血我都给你?怎么样?”他说完话后,对方没有反应,于是就当他默认了,伸手把对方抱着的酒拿出来,放到桌面上。

青楦虽然不高兴,眼里闪亮亮的似乎有东西在打转转,这一副样子,让他心里怪痒痒的,很想用双手揉揉这肉嘟嘟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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