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回过神来,再度细细品味,开口说道:“这里面有百种香花,百种香草,还有百种香木,与忘忧酒混合,再用三味真火烧制半年,放在极北极寒之地提炼出精油,再用这精油每日浇灌姽婳银花,等到花开的时候取出花间的第一滴露水便是这姽婳伤诔之味。”她一鼓作气的说完,之后马上心里后悔不迭:“坏了,如若让夏紫薰输了这场比试,那七杀再赢一场仙界便要交出流光琴了,这可怎么办?”
夏紫薰大声说:“对,但是少了一味。”“少了?”花千骨松了口气暗自庆幸,她仔细辨味,这所有伤感的由来都因有些苦涩的味道,难道是——眼泪?却根本不想再猜解,直接说:“嗯,确实还有一味我猜不出,请上仙赐教。”夏紫薰一脸的高傲:“你自是辨不出的,此香乃我香薰阁特有之物。”却并不愿揭示谜底。
单春秋原本兴奋的脸垮了下来,旷野天小声问:“那这一局怎么算?”杀阡陌摇着羽扇说:“你们两各有一味没有猜出,所以这局算是平手该没有异议吧?”花千骨连连点头:“好,算平手。”夏紫薰咬着嘴唇有些不甘心,落十一征得了白子画点头同意,便大声说道:“好,这一局算平手。”
杀阡陌悠闲的瞥了一眼自己的手下,问:“下一局你们谁上?”云翳急于表现,躬身请命:“圣君,下一战让我来吧!”杀阡陌点了点头,云翳举剑飞跃入场中,面具上闪着诡异而幽暗的光芒。正在这时,仙界那边侧面突然来了一队人,正是云隐领着一百多名蜀山弟子来了,云隐向白子画一抱拳:“尊上,我率领蜀山弟子在赶往蓬莱援救的途中收到东方先生的书信,告知我掌门有难速赶来太白,我们来迟了。”白子画淡淡的说:“不迟。”心里不由得惊讶:“东方彧卿?!”侧目瞄了一眼他。
云隐向东方和落十一等人行礼,转眸在仙界众人中没找到花千骨的影子,他望向了七杀那边的阵营,一眼看到了云翳,眼神马上变得凌厉起来,低喊一声:“云翳!”一向沉稳的云隐也不顾其他了,纵身跃到了云翳面前。旷野天知道云翳实力在自己之上,而云隐打不过自己,便以为己方会稳胜,连忙高喊:“好,仙界是出你来比这场!”
云隐这时才知原来双方是在比试,有些踌躇。东方彧卿却胸有成竹的喊道:“对,仙界这边就出他,就出他。”白子画不满的侧目瞥了东方彧卿一眼,东方彧卿干脆假装没看到。场上的云隐此时是剑在弦上不得不发,剑缓缓出鞘,目中似要喷出火来:“云翳,师父是你杀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就跟我回去认错!”谁知云翳并不领情,猝然出招,两人飞跃到半空动起手来。花千骨看到仙界来了援兵心里本来暗暗高兴,但是印象里云翳实力很强,功力似乎比旷野天还高些,可是他真的能赢吗?
半空中人影交错,剑与剑碰撞火花四溅,打了一会儿,单春秋有些恼怒的说:“为什么云翳一直在退守?”花千骨也看出了门道:“为什么云翳只是保守抵挡,所有进攻的招式反而是虚招呢?”想起了以前发生在云隐身上奇奇怪怪的事情,那次旷野天一斧明明劈在了云隐身上,最后却是云翳无缘无故受了伤,云隐反而安然无恙,而且他们又长得如此之像,这里难道有什么隐情吗?
此时场上形势出现了变化,云翳知道再这么打下去也是徒劳无功,干脆故意将剑脱手卖了个破绽飞掠而去。占了上风的云隐岂肯罢休,跟着追了过去,一眨眼两人都不见了踪影。云隐追到了僻静之地,将云翳打翻在地:“你逃不掉了,快跟我回去。”受伤的云翳趴在地上,低声说:“看来今天你是不会放过我了。”“听掌门说你与我长的一样,我只想知道真相。”“真相?”云翳爬起来站到云隐面前,恶狠狠的说:“我现在就让你看看真相。”说完,云翳缓缓揭下面具,露出了一张与云隐一模一样的脸来,云隐大吃一惊:“你,你到底是谁?”……
太白山,众人等了半晌都没见云翳和云隐的踪影,仙魔双方都有些不耐烦了。这时杀阡陌说:“剑是故意脱手的,但瞧这一对儿的功力任由谁使什么诈也不是一时一刻就能分得出胜负的,他们去了他们的私仇,这一局我们依然算平手。”落十一看了看白子画,白子画点头,落十一说:“好,我们同意。”
话音刚落,齐国四王爷姜誉率领了上百王府官兵和一队江湖武林人士过来了。姜誉给白子画抱拳一礼:“尊上,我收到了东方先生的报信说千骨在太白山有难,便带队前来支援。”白子画点了点头,心中再度一紧:“又是东方彧卿!”姜誉左顾右盼,问:“千骨呢?”落十一说:“千骨受了伤,现在在后殿休息。”姜誉便不再多话,静静注视着场内。
此时单春秋看着仙界越来越多的援兵颇有些不安,因为他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路上,会不会陆续赶来,连着比试了两场都是平手,这最后一场定输赢的他断不敢贸然出手,凑近杀阡陌问道:“圣君,这最后一场——”杀阡陌上下打量着对面的白衣人,他一直不服白子画,十二年前他就输给过他,心高气傲的一抬下巴:“白子画,过了这么久,虽然你的容貌还是没有赶上我,不知道本事可赶上我没有?你也该松松筋骨了吧?”白子画冷眼注视着杀阡陌,缓步上前,说:“好啊,正想请圣君赐教,我们比什么?”
“就比——推鼎!”杀阡陌倔劲儿上来,偏偏要选和上次一样的。花千骨心里正矛盾万分,既不希望白子画输也不想杀阡陌受伤。一听这话连忙说:“好,推鼎好,就推鼎。”弟子们抬来千金重的铜鼎放于场内正中的石砌圆形花纹上,杀阡陌将羽扇一扔,双掌如钩,发出蓝色劲气光印打在了铜鼎上,白子画则并指如骈,金色光印激射而出。
两人较量起来,一时间蓝色和金色光波阵阵,劲气激荡,地上飞沙走石。两人所有的功力都用在了铜鼎上,白子画内力稍胜一筹,杀阡陌被顶得向后平平滑出两尺远,最后咬牙好容易定住了身形。白子画却突然一挑指,铜鼎飞了起来,杀阡陌得空飞跃起身占住了有利地形双掌交错向下推压铜鼎。白子画则凭着雄厚的内力相抗,身子腾空滴溜溜转了一圈,一边卸去了杀阡陌的劲气一边推挡,瞅准时机跃起身形两人在半空中同一水平推挡起来。
二人都双掌交错着击打着铜鼎,光印相撞,砰砰作响,杀阡陌自知这么硬碰抵不住白子画。此时铜鼎处在缓慢下落的过程,两人的掌风便不经意间划过鼎的边缘扫向了对面。杀阡陌一掌蓝色光印向着白子画袭来,白子画不得不身子微侧躲了过去,手上劲力微松,抵挡减弱。杀阡陌感觉到了,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推挡鼎的过程中突然挥出一掌打向了白子画,蓝色流光直接冲向了白子画身前。
事发突然,白子画不得撤了推鼎的手,在身前结了个金色光盾挡住了这一击。眼见铜鼎向自己飞了过来,白子画连忙双掌连出几道光印将鼎又推了回去,其中一道凌厉的气剑贴着下落中的鼎身直刺向杀阡陌的面门。
气剑来势汹汹,杀阡陌惶急中身子向后腾空翻跃过去才狼狈的躲过了这一击,饶是如此,那金色剑气还是从他耳边划过。此时大鼎徐徐落地,位置依然在离杀阡陌较近之处。杀阡陌咬唇,心里一阵懊恼:“竟然又输了!”高下已断,仙界众人心中终于松了口气,都在心里腹诽:“杀阡陌的实力明明不如尊上,他怎么可能把尊上打得人事不知?若真有其事也一定是他用了什么卑鄙手段,或干脆他是胡言乱语来扰乱我们心神罢了。”
这时,杀阡陌的一缕断发缓缓飘落在地,正是方才白子画的气剑所致。杀阡陌只以为白子画是因为知道曾被割下一缕头发制香而报复,来故意弄断他的头发,再加上十二年前白子画也曾削断过他的头发,不由得勃然大怒,瞪着眼撒泼般骂道:“好你个白子画,竟然公报私仇又一次弄断我的头发!”火夕逮到他言语的漏洞,嘲讽的问:“又一次弄断圣君的头发?这‘又’字何来?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上一次你被尊上打得人事不知头发就被削下来过!一切都是你们嘴上说的,我看啊你们那所谓的香料里面指不定是谁的头发呢?!”
“你!”杀阡陌此时头发散乱甚是狼狈,对方才自己的口不择言追悔莫及,又偏偏被反驳得说不出话来,只得用手一吸,将自己的断发都收入了掌中,斜着眼睛看着白子画恨恨的说:“我的头发可得自己收好了,免得被某些有心人拿去做什么香料臭料的。”火夕笑得前仰后合:“拿好了啊!圣使,你又有原料制香了!”杀阡陌气的咬牙,手里的头发扔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恨恨的双手一合一捻,他的头发已成飞末随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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