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殿内,白子画再度毒发,自从知道了是花千骨的血抑制自己的毒性后,他便再也没有沾过了。此时白子画抱着左臂捂着胸口,体内乱窜的真气让他胸腔似要炸开般闷痛难忍,同时左臂的伤疤如灼烧如撕裂般的疼,然而这些都比不上此时他心中的疼痛——真相会如此残忍,原来小骨遭受了这样的委屈,之前表白被他强硬的拒绝,又在大庭广众之下揭出手绢的事,自己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她就被逐出长留,她没有怨、没有恨,直到临行前她还心心念念的全都是自己,留下四瓶血……
很难形容的那种感觉,白子画的心仿佛刚刚被利刃穿过,再被人用力的捏了一把,那支离破碎的毫无生机的心脏再被千万只虫蚁撕咬、啃噬着,“原来这就是噬心之痛。”白子画又晕了过去……
夏紫薰听说了花千骨被逐走的消息,特地来到绝情殿想要亲自确证一下,没想到看到的又是白子画毒发晕倒的画面,“子画,子画!”她扶起他惊慌的大喊,拍着他灰败的脸手足无措。好在没多久摩严过来了,他盘坐于地,双掌抵在白子画后心,将真气源源不断的输了过去。夏紫薰焦虑不安的守在一旁护法,这次过了很久,摩严已经满头大汗白子画才悠悠醒转,他推开摩严的手说:“师兄,我可以自行调息了。”
摩严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难掩面上的愁云惨淡:“好,那我先回贪婪殿了。子画,你自己运功小心一些。”看着摩严疲惫的身影,白子画脸上有几分感激几分歉然。夏紫薰试探性的问:“子画,你现在的身体情况这般差,还保管着好几样神器,万一哪天有人趁你毒发抢了神器,若集齐、洪荒之力被放出——”白子画斩钉截铁的说:“集齐神器没那么容易!”在白子画的认知里,最难得到的神器便是存放在九霄塔的玄镇尺了,有灵兽极目镇守,再加上花千骨手中拿着谪仙伞,即使是腐木鬼也不容易对付拥有生魂令牌的花千骨。
夏紫薰不由得有些气馁:“没想到你到如今还如此自信。”“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洪荒之力被放出来,我坐化之前也会妥善安排好神器的归属。”“子画……”提到死,夏紫薰动容,再度满目泪光,她也更明确了白子画的态度。
白子画自顾自盘腿坐在蒲团之上,对她下了逐客令:“紫薰,我需要打坐调息了,你回去吧。”夏紫薰忽想起什么,从虚鼎里拿出一盘精致的点心和几个果子,满脸关心讨好的说:“子画,今年我那里的无花果丰收了,我特地摘了几个给你尝尝鲜,还做了些酥饼,酸甜可口还不错,你也尝尝吧。”
夏紫薰因为知道白子画仙力渐失,身体越来越接近凡人,也会肚子饿需要吃东西,她确实出于好意。白子画毫无语气的说:“不必了,我现在不想吃东西。”只道他是嘴硬,夏紫薰将果子和糕点盘放在白子画身边的桌上,一边往外走一边叮嘱道:“没关系,我放在这里,等你想吃的时候再吃!”
夏紫薰走后,白子画的目光落在了那盘果子糕点上,自从花千骨离开白子画对她的思念和心疼再加上手臂上的伤疤日日夜夜折磨着他,他的眼神渐渐从迷离变得狠厉了起来,喃喃低语道:“无花果,无花……好一个无花果,你是在讽刺小骨的离开吗?还是在嘲笑我?!”白子画猛的一挥手,果子和糕点便滚了满地……
异朽阁。
晚上,东华抱着花千骨回来的时候把东方彧卿和绿鞘都吓了一跳,“骨头她这是怎么了?”东华回道:“阁主,千骨姑娘出了长留看方向应该是想去七杀殿的,但是她御剑只飞了一会儿就摇摇晃晃的似出了什么状况,好在她及时落了地,但没行几步就晕倒了。我探查了一下,她应该是因为连日没休息好,太过劳累再加上有很严重的气血不足之状导致的。我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就干脆施了昏睡咒把她带回来了,看样子她要睡上两天才能醒。”
东方彧卿道:“你做的很好。”他很快安排了一间最好的厢房,花千骨躺在床上沉睡着,东方彧卿仔细给她把着脉,眉头紧皱。绿鞘用沾了温水的汗巾给花千骨擦了把脸,这一擦之下露出了她苍白得豪无血色的脸。东方彧卿看得神情大动,他一把扯过花千骨的左手,将护袖拉开,露出染着血的绷带。东方彧卿颤抖着手小心翼翼的解开绷带,花千骨手腕细嫩的皮肤上一条触目惊心的伤疤显露了出来,疤并不太深,但是却很宽,细看下竟有多道痕迹,周围红肿,一看就是伤还没愈合就反复再度割开导致。
看着她惨白的面色,东方彧卿的心痛得以至于脸有些扭曲,低声道:“以血止毒,骨头,你竟然又走上了这条路!为了白子画,你真的什么都不顾了么?”这时绿鞘已经拿了药和一条新的绷带过来,东方彧卿将沾着血的绷带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接着亲手给她上药、重新包好了伤口。绿鞘在一旁贴心的说:“阁主,我已经请了遥歌城最好的郎中给千骨姑娘看过了,和东华说得差不多,她并无大碍,是因缺乏睡眠太过疲累加之气血亏虚导致,好好睡上一觉,再补些气血就会完全无碍了。药方已开好,我尽快去抓药熬药。”
“等等。”东方彧卿接过药方看了看说:“不用去抓药了,补气血?哪里有比我极品补气生血丹好的?”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放入了花千骨口中。东方彧卿走到门口又回头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对绿鞘说:“你照顾好她,等明日她醒来若想见阁主便带她来见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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