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之所以敢于把伤疤暴露给白子画看一方面是想确证,看他到底认不认得这是绝情池水的伤疤,另一方面也是想逼迫自己死心,她并无意去揭露白子画左手臂伤疤的事情。单春秋带着花千骨在农舍和魔徒们一起照看农畜,喂喂羊,抱抱小猪崽儿,各种叫声一片,各处都透露着勃勃生机,她的心情也随之放松下来,暂时忘却了所有的烦恼。到了临近傍晚,旷野天过来回报:“圣使,蓬莱派人送来了鱼虾各五十石,说什么希望咱们对他们既往不咎。”
花千骨有点奇怪,说:“那日我记得霓千丈的死多少和我那个传音螺揭发他的罪行有关,霓漫天接任了掌门,恨我恨得要死,怎么这会儿给我们送鱼虾?”旷野天道:“听说是那日白子画最后判罚让蓬莱每年给咱们百石鱼虾,连续五年。据说那日蓬莱和霓千丈丢尽了颜面,他们得罪了长留的人,地位也岌岌可危。蓬莱掌门新上任,派内事务是霓漫天那胆小怕事的师叔在处理,我猜呢他们是想与我们示好以求个平安罢了。”
“当真是尊上亲口下的判罚?”“据探子回报确实如此,白子画还说让仙界与我们和平共处,井水不犯河水。为了让仙界的人信服,他还自罚了六十四颗**钉。”花千骨大吃一惊:“什么,他最后还是替我受了刑?我还以为你们去搅合了一场,他们知道了我身份后就不会让他受**钉之刑了,为什么最后他还是——”
单春秋见花千骨反应有点大,瞪了旷野天一眼责怪他没心没肺的对花千骨说了那么多,连忙话锋一转:“不过也许消息有误,昨日白子画与圣使交手,你看他哪里像刚受过这么重的伤的样子?圣使,说起霓千丈,他偷施暗算杀死胡凡,还让妖兽发狂毁我良田,导致那么多兄弟惨死,这笔帐怎么能拿区区鱼虾来还?要我说,干脆让他们把那些臭鱼烂虾拿回去,我们不接受这样的道歉。”
花千骨心中五味杂陈,白子画答应过她要还七杀殿一个公道,他能如此判罚在仙界也算破天荒了,也许他是真的希望仙与魔能各自相安吧。便对旷野天说:“算了,鱼虾留下吧,检查一下拿一半明早去集市上卖了,另一半给大伙分发下去。”旷野天提醒道:“圣使,你这一接受这些鱼虾就代表接受了蓬莱的道歉,饶过他们了。”
花千骨随手抱起脚边的一只小羊,一手抚摸着它的背,另一手拿着嫩枝叶喂,她低叹了一声说:“追根结底霓千丈才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他既然已经死了,也算是得到了惩罚。至于蓬莱的弟子,我猜他们也和我们现在七杀的弟兄们一样,希望过上快乐平静的生活。不如就这样吧。”
旷野天不甘心,还想说什么,被单春秋暗中拽住了,单春秋对花千骨道:“留下就留下,反正白得的不要白不要。”花千骨放下手中的小羊往寝殿走去,等她走远旷野天埋怨单春秋:“单护法你怎么也不跟我劝劝圣使呀?”单春秋幽幽的说:“你看圣使现在这个样子哪儿像是要去找仙界麻烦的?何况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这个。”……
花千骨急急赶回了寝殿,她想知道白子画是不是真的为她挨了六十颗**钉。寝殿里,白子画的房门并没有关,他伏在案边正专心写着什么。花千骨直接走了进去,白子画放下笔扭头说:“小骨,你回来了?”然而还没容他站起身,就又被花千骨按回了座位。
“你——”他的话还没说完,花千骨突然出手薅住白子画的衣领,接着往下一撸,白子画只感觉到身体一阵清凉,上衣就被直接脱了下来。这情景和以前发生过的何其相似,白子画微吃一惊,有些窘迫的脱口问:“小骨,你做什么?”不过他马上猜到花千骨可能听到了他受了**钉的消息,像上次一样,来检查自己的伤疤,他面上有些尴尬,但还是没有反抗。
花千骨看着眼前白花花的后背只觉得自己一阵眩晕,曾经在绝情殿自己误打误撞观微到正在洗澡的白子画,她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不过现在就近在眼前,一切都真实而清晰。白子画皮肤较白,体型健硕,肌肉线条精美而流畅,上面有很多浅浅的点状小疤痕,确实像**钉的伤疤。
花千骨忍不住颤声问:“这、这些是**钉的伤痕?你到底还是为我担下了那六十四颗**钉?”白子画点了点头说:“我是心甘情愿的,不过现在已经不疼了。”然而花千骨突然想道:“不对,这些伤痕明明上次她就见过,虽然像是**钉的疤,但绝对不是最近的新伤,这疤看起来明明有些年头了。”
她又想起单春秋说过的话:“也许消息有误,昨日白子画与圣使交手,你看他哪里像刚受过这么重的伤的样子?”顿时感觉自己受骗了一般,她轻轻一推白子画,转过身冷冷的说:“想不到堂堂长留上仙也学会撒谎了,你这个伤明明有些年头了,根本就不是新伤。你是想让我感激你,甚至觉得愧疚于你吗?”
白子画本以为花千骨会像上次一样扑上来抱住自己,却没想到她是这般反应,怔了半晌才省起自己因为身负神谕,**钉取出后伤口就在神谕的作用下迅速愈合了,皮肤也会恢复如初而看不到伤疤,他身上现有的是很久以前上一次**钉留下的痕迹。所以花千骨有所误会才有这般反应,然而白子画虽然想清楚了却无法解释,更何况他也不愿意解释,因为他不想让花千骨感到一丝一毫的愧疚。
白子画唇边挂上了一丝苦涩而无奈的微笑:“不是,小骨,其实感到愧疚的一直是我。你——就当我没有受**钉好了。”花千骨听到这儿负气般的大步走了出去,边走边小声说:“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就当没受刑好了?!”白子画抿着唇,神情落寞的自己穿好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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