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神情严肃的说:“小骨,这里太过杂乱危险,你最好尽快离开!”花千骨倔强的一拧脖子:“这么多孩子性命危在旦夕,我不会离开的。”“你要救他们?怎么救?”“我——”花千骨之前虽然因为炎水玉反对大动干戈,但是面对上千条孩子的性命她还是下定了决心:“我给单春秋和旷野天传信,让他们带领七杀殿的人过来。”“然后?”
花千骨思忖着说:“然后——和腐木鬼他们拼了,救出这些孩子。”白子画无奈的说:“这里地势本就易守难攻,你即便举全七杀殿的人过来又有几成胜算?而且这里重重结界,几千个凡人孩童如何出谷?”花千骨不由得有些焦急:“是啊,即便没有这些妖魔看管,即便我可以打开结界,但是这些凡人孩子自己也根本逃不出这如同牢笼一般的山谷,只有十天之期了,怎么办?”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白子画,问:“你不是也想救人的吗?那你有什么办法?”
白子画柔声说:“我今日已经查探了谷内,这里只有百八十个法力平平的妖魔,倒不难对付。但是周围岩壁极难攀爬,何况都是孩童,要救他们需御剑或腾云带人出谷,我打算派长留弟子过来。”花千骨眼睛一亮,连忙说:“那就派些御剑腾云功力好的,他们负责救人,我可以接应打开结界。”
白子画说:“腐木鬼不会轻易让人带走孩子的,他虽然在山谷中没派大量人把守,但是山谷外周似有暗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在山谷周围派了人看守。如果有人来救,他们定会阻拦。”花千骨深吸了一口气,初入谷时她根本没有注意,脱口问道:“他派人守在哪里?有多少人?”问完后就觉得自己冒失了,白子画跟着她进了谷,不可能太清楚外面的情形,不由得沮丧的低下头。
白子画说:“我明日找机会出谷去探查一下,把这里山形地势和腐木鬼的排兵布阵弄清楚,绘制出地图也可方便单春秋带人攻山。”花千骨点头:“那你抓紧时间,越快越好。听胖嫂说每天早上晨时会有人送大米和食材进来,到时封谷的结界会打开,你应该可以出去。”白子画说:“好,我明早就找机会出去。只是——”他目光深沉的看着花千骨柔声说:“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一切小心。”
花千骨躲避着他的目光,紧抿着嘴唇努力做出神情冷漠的样子说:“不劳上仙挂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哦,你把那只兔妖怎么样了?快解开法术,我们巡夜已经耽搁了时间,不要让人起疑。”这时草棚那边已经传来孩子的哭闹声,白子画微叹了口气,挥手收了结界再度隐了身形,又解了兔妖的定身术。
那兔妖迷迷糊糊的摇了摇头,突觉身下一股热流,低头一看哇哇大叫了起来:“天啊!我这是怎么了,竟然没憋住尿了裤子。”这时他听到孩子的哭声,接着说:“有小娃在闹夜,那什么,小烦叨你先过去,我换了裤子就来。还有,这事别告诉别人哈,丢人。”花千骨不由得觉得头疼,说:“那你快点,别耽搁太长时间。”……
第二天一早,花千骨在鸡妖一边敲锣一边打鸣中醒了过来,她被胖嫂安排给那个凡人做早餐。看到地上蓝子里的新鲜食材,她忽然想到:“他应该已经出去探查了。”竟莫名有点失落起来。花千骨做着饭,抬头看到不远处那个拴着铁链的凡人低着头在草地里转悠,似寻找着什么。
过了会儿看到他采了两株花草,她都认识,是金银花和马樱丹,那人在大青石上用石块将花朵碾碎成泥。片刻后,南弦月抱来了昨天被胖嫂摔在地上的孩子,小孩迷迷糊糊还在昏睡中,额头上肿起了一个大包。南弦月轻手轻脚的将药泥抹在孩子的额头上,花千骨心念一动:“难道这个人精通医理?”
早饭花千骨给南弦月熬了红薯粥,摊了几个葱花饼,给他端了过去,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懂医?”南弦月向来对这些小妖魔们没有好脸色,不过这个新来的小魔对孩子不像其他妖魔那么粗暴还是让他少了些反感,随口回道:“我本来就是大夫,自然懂医。”
“大夫?!”花千骨猛然想起来和白子画从太白山回长留途中遇到过的那个大夫,她还和他说过话,怪不得觉得有点眼熟,脱口而出:“你是那个在成都城外摆摊义诊的大夫,姓、姓南的?”南弦月一怔,神情戒备的看着花千骨,问:“你见过我?”
花千骨这才省起即便她用自己的本貌他都不一定能记起自己,何况她现在顶着小烦叨的脸,连忙含含糊糊的说:“啊,对——我曾经出山路过成都,见过一个诊摊,因为有很多人排队,所以多看了几眼,好像见过你的,不过你肯定没注意我。”南弦月又看了看花千骨,确认没见过,不再理睬她,默默吃起饭来。
“好吃吗?”花千骨忍不住问。南弦月低低“嗯”了一声,连眼皮都没抬。花千骨接着问:“你也是被抓来的吗?为什么要抓你?”这问题触到了南弦月的痛处,他放下碗瞪了花千骨一眼,语气微愠:“我当然是被你们抓来的!原本好好的在家里睡着,醒来就被抓来,我连这里是哪儿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抓我?我还想问你呢!”
花千骨想不明白,怔了怔喃喃的道:“抓个凡人大夫来,莫不是为了让你看顾这些小孩子,他们有病痛让你来医治?”南弦月本就生气了,听完花千骨的话更怒,腾的站起身子恨恨的道:“你说是就是!简直不可理喻!”说完就气哼哼的走了,拖着铁链丁哩当啷一阵响,花千骨纳闷得直挠头:“这人脾气好大,怎么突然变这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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