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回前面,花千骨走后白子画还在怅然若失的时候,寝殿外传来敲门声,接着笙箫默的声音:“师兄,是我。”白子画把手里的书放到一边,正了正身形,淡淡的说:“进来吧。”笙箫默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女子,白子画略扫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对笙箫默满脸不悦的说:“我绝情殿何时允许随随便便带外人进来了?更何况还是我的寝殿。”
那女子一听这话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一言不发大摇大摆的坐到了白子画桌旁另一侧椅子上。白子画怒目瞪着笙箫默,笙箫默笑眯眯的走到白子画身边说:“别瞪我,你仔细看看她是谁?”白子画扭着脸不看那女子,继续冷冷的说:“不论是谁,我这里不欢迎。”“师兄,要不你就猜猜,猜猜呗!”笙箫默玩心大起,继续哄劝。
这时那女子突然开口说话了:“行了,师弟你就别逗子画了。”声音却是熟悉的温润男声,白子画听出来是东华的声音,这才惊讶的去看她:“东华师兄?怎么是你?”笙箫默失望的说:“真是,让他难受难受才好玩。”白子画上下打量着东华,说:“原来师兄你会幻形术,那为何当初在异朽阁遇见你时用蒙面而不是用幻形术?”
东华有些难为情的说:“当初因为不想让你知道我的身份,我确实有想过用幻形术。但是考虑到会与你直接碰面交手,我法力不如你,怕是撑不了多久就会被你识破认出来,所以我索性不用法术,直接蒙面反而安全。”白子画撇了撇嘴说:“所以今日你是欺我身受重伤,法力尽失辨不出来么?”东华连忙说:“那倒不是。唉,我这些日子太忙,已经好久没来看你了,来,我看看你身体恢复得如何了?”说着拉过白子画的手给他诊脉。
白子画任凭他把脉,一声不吭的冷眼看着,末了忽道:“师兄来看我也没必要如以此形象吧?”东华不回答,只是站起身把笙箫默按坐下去说:“还是师弟的医术好,让他来吧。”笙箫默一边诊脉一边说:“师兄,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事吧?所以我今天特地请东华师兄来——”“不可!”白子画警觉的瞪大眼睛。
笙箫默连忙安抚道:“你放心,以东华师兄的功力千骨断然看不出来的,再说来都来了,方才我们来的时候千骨抻着头张望呢,她肯定看见我们了。”“她看到了?”白子画明显有点慌乱,不知不觉手攥成了拳头。笙箫默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继续说:“所以说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掺和别人,由东华师兄来配合你总该放心了吧。对了,我连名字都想好了。东华——那就姓西门吧,单名一个烨字,怎么样?”
白子画紧张的收回手,依然很抗拒:“不行,不管事情的结果如何,若小骨知道是东华假扮会使事情更糟。”“更糟?”笙箫默靠在椅背上,翘起了二郎腿儿,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半认真半调侃的问:“最近我每次来她都不在你身边,千骨她现在时时刻刻的都在躲着你吧?就算是更糟还能糟到哪里去?这六个月期限一到,千骨可就要回七杀殿了,到那时如果你们之间还像现在这样僵着,那边有个杀阡陌恐怕你连见她的面都难,你以为你还有丝毫机会吗?”
白子画沉默了,半晌无言。笙箫默接着问:“呐,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你感觉她到底对你是何感情?她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你这个师父?”白子画摇摇头说:“感觉是若有若无,我也不确定。”笙箫默点点头说:“那打破僵局就要这么办,我的意思是不破不立。只要刺激她那么一下子,至少能试出来她心里是不是还有你这个师父,只要她还认你这个师父,那么一切就都来得及。”
白子画还是沉默不语,笙箫默继续游说:“如果绝情殿突然要多出这么一个——漂亮懂事、纯情温柔又善解人意的仙子来照顾你——”说得东华直翻白眼,“那千骨心里如果有你的话,定会不舒服,甚至处处阻挠。但如果她忘情,心里没你了,那就会是无所谓的态度,甚至可能高兴有人帮她呢。所以呀这事弄好了,千骨认你,恢复之前做小徒弟时的状态,即便弄不好最多也就是和现在一样咯,嗯,怎么样?师兄?”
白子画过了很久看了看东华又看了看笙箫默,闷声问:“你们想怎么做?”“就看我的了,你们二位师兄只要配合我演好戏就行了。”白子画似想起什么:“先说好,我有我的原则,太过分的要求我断不会配合。”笙箫默见白子画松口了,心情大悦,高兴的说:“放心好了,有东华师兄和我呢。”他向东华使了个眼色,暗中传音:“八成他还是固执,东华师兄到时你就见机行事,法术、定身咒什么的该用就用!”东华背着白子画向笙箫默点了点头。
这时东华感觉到花千骨的接近,小声对他们说:“千骨过来了。”笙箫默马上直起身,收敛了懒散的姿态。白子画整理了一下衣服,脸上恢复了淡定。东华左右看了看站在了笙箫默的身边,笙箫默突然想起什么,指着自己的嗓子小声对东华说:“声音,声音。”东华点点头,手指光印点在自己的喉间,很快传来了花千骨的敲门声……
“东华上仙?”花千骨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东华,再看看满面灿烂笑容的笙箫默。终于明白了,原来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演戏,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岂不是让他们都看了笑话?一时间羞愤和屈辱全都涌了上来,她狠狠的抹干了眼泪,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怒火,厉声道:“你们合伙耍我?好玩吗?对不起,你们自己玩吧,我不奉陪了!”说完夺门而走,笙箫默似是已经料到她的反应紧随其后跟了出去。
看到花千骨离去,白子画的情绪也变得很激动,他脸上泪痕未干,目中都是惊恐,然而身体却动弹不得,他使出全身的力量在挣扎着,终于喉中发出了一点声响提醒了东华。“哦,对了。”东华连忙挥手解除了白子画身上的咒术,术法一解开,白子画口中叫着:“小骨,不要走。”身子猛地往前扑了出去。然而他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再加上自己虚弱还使出全力去较劲儿,身体终究支持不住,直接摔倒在地晕了过去。东华把白子画扶到床上躺好,心里默默的说:“放心吧,子画。看千骨的反应,你始终都在她的心里。好好睡一觉,明天就是新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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