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海还是认知中的赶海吗？

迎着海风，听着潮水的声音，悠闲地打捞或采集海产品……桑寄渺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既白可疑地停顿了一秒，“算是吧……至少这个位面，是跟海产品相关。”

桑寄渺扶额，“我就知道。”

他也没有纠结太久，很快就自我劝解（pua）好了。毕竟如果每个位面都是同一套的东西，重复无趣不说，等熟能生巧后历练的作用也体现不出来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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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之前说要积攒位面能量才能跳脱出所在的位面，都需要什么能量？”桑寄渺抬眼看向了不见光亮的远处。

这片人鱼的沉睡之地，似乎被特殊照顾了。

除了堆积在一起的人鱼蛋们，这里并没有任何其他的生物。肉眼可见的荒凉萧条，在刚刚他制造的那一波噪音后，又恢复到了死一般的寂静。

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真正的海底。

毛茸茸的白团子原地蹦跶了两下，随后两道虚虚的进度条被投射在了鱼蛋的内壁上。桑寄渺眯眼看去，一道是深蓝色的边框，一道是耀眼的金色边框。

“桑桑你每捕获一只海洋生物，或者是采集一种海洋资源，都会为蓝色边框里积蓄能量。这个进度条只能获取所在位面的赶海能量，等中空的边框被填满，本世界可随时脱身。”

“金色边框代表着功德能量。只有做了有利于当前位面的事情，根据事情的影响力大小，将会赠与你相对应的功德能量。这股能量不像赶海能量，每个世界都会被清空重来，它可以一直积累。”

说到这里，既白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功德能量可以加速稚虫期的羽化，还会让你的进化趋于完美。比如说，原本你进化需要十个位面的能量，在它的帮助下，可能就只需要五个或者更少。”

“浮空玄蝣虽然已经是金字塔顶端的虚空种了，但是祂们的内部也有等级划分。成虫翅膀上的翅脉图案越繁复瑰丽，尾须数量越多越飘逸，祂就越是高贵。”

黑葡萄一般的水灵眼瞳眨了眨，递给了桑寄渺一个“你懂的”眼神。

桑寄渺哭笑不得，却也能明白既白的意思。相对比只能在单个位面起作用的赶海能量，如果可以多积累一些功德能量，将会好处多多。

但是啊……

“我注定要破坏这个位面为祂‘亲儿子’打造的鱼设，既白你别抱有太大的期望。还有一件事情……”

听到此的大白团子，瞬间沮丧成了一朵角落里的小蘑菇。它有气无力地开口，“什么事啊？”

“如果我打破了这个【独一无二】，那么他们呢？”

桑寄渺将视线投向了周围的人鱼蛋，“他们是否也都会再次醒来？”

即使并没有和这群人鱼相处的记忆，但是既然同为天涯沦落鱼，他也不介意在方便的时候给予一些帮助。毕竟，桑寄渺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自己会被一个设定一直压制。

简单的几个字下，是一个种族的退让。桑寄渺不认同这样的做法，他也不会惯着这样的做法。如果这个荣誉是需要这么多人鱼的牺牲，那么他会干脆地踢烂这个头衔。

如果会醒，那便皆大欢喜。

如果不会，那就更没有理由不去撕碎这个束缚了。

等见到那位受益鱼时，桑寄渺不介意，甚至很乐意教教这位“娇贵的小王子”，什么叫做独立行走！

看着桑桑再次扬起了一个核善的微笑，既白打了个哆嗦。它忙不迭回道：“会的会的，设定一旦被打破，所有被迫重新回归蛋中的成年、未成年人鱼，都会重归这个世界。”

桑寄渺：“很好。”

他当面削鱼的时候，力道可以轻一点。微笑.JPG

桑寄渺适应了一下自己的尾巴，等差不多能灵活运用这个新的身体部件时，他回头看了一眼面前无声的沉睡场，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作为一个本体是蝣，破壳后做了十八年人类的新手人鱼，桑寄渺也不会荒谬地给自己背负上什么一族命运的枷锁。不过对于有眼缘的对象，偶尔顺手帮个忙他也不会拒绝就是了。

这片纯白之地像是被月亮割下，丢失在深海里的一片清辉，渐渐也被桑寄渺遗留在了身后。

**

随着人鱼蛋的慢慢上浮，周围寂静的世界也开始变得热闹生动起来。

不知名的各色小鱼环绕过圆润的蛋壳，个别胆大的甚至上前轻轻地啄着蛋壳的外壁。透明的玻璃乌贼从他们身边飘逸而过，像是被风卷起的轻纱。还有各种各样，颜色形态各异的漂亮水母，在海中游动的身影超凡脱俗……

但是，谁能告诉他，这些像是吃了激素，个个长得超大的巨型海鲜们，是怎么回事？！

桑寄渺对比了一下他所在的蛋壳，和这些出现在眼前的海底生物们的体型大小。连最小的小鱼小虾，都没有哪个是比他的体型要小的。

他恍惚间，觉得自己进入的是什么巨鱼国。

尚且稚嫩的鱼尾在长时间的摆动下，酸胀难忍。桑寄渺咬着牙，找了一块光秃秃的礁石，依靠在上面粗喘着气。

刚刚他们遇见的，都应该是体型普遍偏小的中层带生物群落。但是，本来应该只有几到十几厘米的它们，都已经有了远超平常的大小。等真正进入大部分海洋生物都生存的上层水域，可想而知那些巨大的生物，例如蓝鲸将会有多么遮天蔽日的恐怖体型。

赶海？凭什么？

凭他现在这个从深层来到中层就喘大气的小体格？

真是人生处处都是坑，一走一个不吱声。

桑寄渺咬着后槽牙，询问自家不甚靠谱的伴生团子：“这些鱼是怎么回事？”

既白水灵灵的大眼睛在查看了当前位面的详细描述后，泪花就盈满了眼眶。“这是大灾后异变的末世位面。”

只一句话，桑寄渺就不忍卒视地闭了闭眼，“继续。”

“灭世神话里总会有大洪水的存在，这个位面也是如此。一场突如其来的位面进化，送来了一波不知源头的洪灾。大水淹没了这个世界，即使在后期退却之后，剩余的陆地面积也没有这个星球的一成。”

桑寄渺点头，在一条巨大的蝠鲼，也就是众人熟悉的魔鬼鱼路过的时候，一个蓄力尾巴一蹬，就稳稳地搭上了一辆“顺风车”。

这班“顺风车”上也不止桑寄渺一位乘客，还有好几条不知品类的乘客鱼。它们懒洋洋地瞥了白蛋一眼，好心地给这个奇怪的东西挪了个位置。

被搭车的“司机”，性子安静沉稳。作为一个有着多年海底开车经验的“老司机”，魔鬼鱼处变不惊地摆动着自己宽阔的头鳍。那悠闲的身姿，在湛蓝澄清的大海中游动，活像是一张神话中浮在空中的飞毯。

既白：“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场灾难也携带着机遇，本位面也出现了人族外的其他两个种族：兽族和海族。”

本来还在打量着“座驾”的桑寄渺，听到这里，犹豫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魔鬼鱼肉多无刺，对于他这个讨厌鱼刺的人来说，是个不错的捕猎对象。抓来就算是不吃，这种行动敏捷又好性子的鱼，当个代步工具也是极好的。

当然，如果它单纯的只是个鱼，桑寄渺一定不会手下留情。但是，它要是同有智慧和思考的海族，抱歉他还下不去这个口。

“这个呢？”桑寄渺竖起爪尖，隔着蛋壳点了点身下黑白配色的憨憨大家伙，还是有点不死心。

“它是海族吗？”

“哦，”既白仔细观察了一眼，“很不幸，是的。”

桑寄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我继续——海洋面积的庞大，就早已注定了海族的强大。无论是体型还是实力，随便一挥手就能招来巨大的海啸。更别说它们的咬合力和撞击力等，都不是这个位面上体型正常的人类可以抵御的。”

“再有就是兽族。同样加大版的毛茸茸和冰凉凉们，占据了大部分的陆地面积，尤其是那些没被海水浸泡污染过的净土。实力位于最底层的人类，只能生活在那些无法种植的土地上，过着艰苦原始的生活。”

终于，魔鬼鱼带着他们越过了昏暗的海洋中层带，阳光也渐渐彰显了自己的存在感。不再需要既白发光照亮视线，桑寄渺进入了一个光亮且五彩斑斓的世界——海洋上层。

而这里，才是海洋最精彩和绚丽的世界。

桑寄渺在魔鬼鱼在珊瑚礁附近巡游觅食时，找了个机会从它的头上一跃而下。洁白的人鱼蛋撞进了柔软如地毯的海葵中，惊起了一片的小鱼群。

既白：“实力的差异加上语言也不相通，这个位面的人类生活在这两大族的夹缝中，光是活着就已经是最大的难题了。”

桑寄渺盯上了珊瑚夹缝中的肥美龙虾，闻言漫不经心地帮它补充：“就在这时主角出现了，一招解决了为难人类多久的难题？”

“这个虾呢，是海族吗？”

“差不多……”既白团子转头看了一眼，“这个不是，可以放心捉。主角受也不算是直接解决了吧，他只能算是推动了这个进程。”

“主角受是一条来自星际位面的人鱼，对没错，就是你想的那种柔弱的小娇夫人鱼。”

桑寄渺皱巴巴着一张脸，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尾巴。

既白看出了他脸上的纠结，“没事，桑桑你跟他不一样。你的化身是本土人鱼，凶猛那一挂的！”

毕竟没有个实力，也不用等世界意识催眠这些人鱼，这些弱小美丽而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生物，可能早就成为了传说。

“虽然你现在还只是个小鱼崽子，但是破壳后会在短时间跃入人鱼的成年期。你的体型不会变得很夸张，但后期带尾鳍的长度，可以达到四到五米。你的指甲会是你最锋利的武器，甩尾的力量即使是现在最大的蓝鲸，也得喝上一小壶。”

桑寄渺放心了，他瞄准了蜷缩在角落的龙虾，翘起了自己的鱼蛋尖端。

“他是怎么做到的？还有海族和普通的海洋生物，没有什么显眼的区别吗？”

每次赶海前，都得仔细辨认别误捉了什么别族家的小崽子，这也太搞人心态了。

既白看到了桑桑的动作，也不由得放低了自己的声音，生怕打扰到了小蝣的第一次捕猎。

“主角可以和两族顺利沟通，他直接促进了人族与兽族和海族的交易。这帮助了捡到他的主角攻，换取了一定量的食物和淡水，挽救了一部分人类的生命。从此以后，也正式开启了三族之间的互通有无。”

大白鱼蛋像是炮弹一样，迅速的飞射而下，重重地砸在了龙虾坚硬的脑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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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踢烂这个头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