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亲如兄弟

丹华宫离玄灵山路途遥远,裴长砚没法赶回去,江思昭就对着玉佩与另一边的裴长砚说话。

“师兄,我不想修炼了。”江思昭委屈巴巴地小声倾诉,“修炼好累,我每日清晨都要围着独净山跑了三圈,这独净山好大,我真的跑不动。还有那些术法也好难,我好笨,一个都学不会。”

裴长砚闻言面色逐渐舒缓,由于担忧紧拧的眉心松开,他耐心地安抚道:“不笨,不是学会了与师兄传信?”

提及这个,江思昭果真小小骄傲了一下,像翘尾巴的小猫等待夸奖,对师兄说:“传信的术法很简单,南言教我一次我就会了。”

又絮絮叨叨与裴长砚说了一些这几天修炼时遇到的其他事情,比如他如今已经是一条能够自行早起的鱼了,又比如南言虽然很严厉但也会给他带膳食。

“明天还要修炼么?”裴长砚问他。

玉佩握在手心里把玩了一会儿,江思昭又把它端端正正地挂回腰带。心里郁结早在他与师兄叽叽喳喳中从嘴里跑了出去,江思昭没抬头只是对漆黑的空气点了点头,低声回道:“要。”

裴长砚轻声笑了下,鼻腔发出的气音透过玉佩传到江思昭耳旁。

江思昭霎时炸了毛,“师兄,你笑我!”

“没有。”裴长砚维持着冷静的语气,但尾音的颤抖还是被江思昭捕捉到了。他嘴巴扁着,一下一下戳着玉佩,试图把玉佩当做师兄,“还说没有,我都听到了。”

裴长砚收回勾起的唇角,面容恢复冷峻,似乎方才那短暂停留的那一抹笑意仅是错觉。

“专心修炼,小黑快要化形,等你灵丹稳固就可与他结契。”

提及小黑,江思昭眼睛一亮:“化形?小黑要化成人形了么!”

“嗯。”

江思昭顿时开始猜测小黑是男妖还是女妖,人形会是什么模样,会像他的本体一般全身黑么,突然生出无限期待,修炼的劲头也更足了。

“师兄,我会好好修炼的!”

裴长砚眸底划过暗色,并没有因江思昭这一句承诺高兴半分。江思昭不想修炼他哄着人修炼,现在江思昭想要好好修炼他却有些兴味。

手边的玻璃缸被撞出响动,明明还没与江思昭结契却已经与人心有所感,小黑停止游动,两颗红豆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裴长砚,准确来说是他手里的玉佩。

裴长砚眼神幽冷,打量着玻璃缸里的小鱼,视线翻涌出隐隐杀意。小黑虎躯一震,默默背过身游走了。

“嗯,好好修炼。”他温声对玉佩另一边的江思昭说。

掐断通信前,江思昭突然想起什么,对师兄说:“师兄,我能让我的一个徒弟来独净台么?”

摩挲玉佩的指腹微顿,裴长砚面色意味不明,古井无波的漆眸闪烁,酝酿着一场不为人知的风暴。

“过几日是秋猎,寂怀月需要代表玄灵山参加,近日正在加紧修炼,不能去独净山。”

小黑感受到身后浓重的威压,把自己缩在玻璃缸一角,生怕一朝被殃及变成了小鱼干。

“啊?师兄,我说的徒弟不是怀月。”江思昭缓缓说道,“是另外一人,叫李沉舟。他做饭很好吃,是至清峰的小厨子,师兄,可以让他来独净山么?”怕师兄不答应,江思昭放轻声音,温软的声音仿佛猫咪挠得人心里泛起痒,“师兄,我每天修炼好累的,如果再不吃不喝的话,很可怜对不对?还有这独净山好大,师兄你不在,每天南言走后就我一个,孤苦伶仃的好可怜啊。”

裴长砚还是不说话,江思昭咬住下唇,继续添柴加火:“师兄,你快点回来好不好。”他蹲在小院里,垂眸望着脚尖,虽然这话说了很多回,却还是不好意思,“我很想你。”

裴长砚面色松动,许久沉声应道:“好。”

江思昭眼睫瞬间抬起,敏锐地感受到失踪态度松动,透亮的眼睛滴溜溜转动,他试探地说:“师兄,你让沉舟来独净山吧,等你回来就让他回至清峰,可以么?”

裴长砚无奈地叹气,昏暗的烛光将他的身影拉长,帘子上映出男人锋利英挺的眉骨。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眼底的冷意早已消逝不见,相反还透出些许散漫的光亮。

“可。”

江思昭登时欢欣鼓舞,脸颊显出小小的酒窝。

“那师兄别忘了与南言说一声哦。”

“不会忘,天色不早了,去睡吧。”

“嗯,我现在就去睡,师兄晚安。”

“晚安。”

玉佩放出的光亮熄灭,深夜裴长砚给南言发去一条讯息,金色的法力无视任何禁制直接传到南言的宫殿。

夜色浓稠,又一道金色灵力悄悄穿过暗夜,仔细辨认飞去的方向是玄灵山,至清峰。

不亏江思昭昨日左磨右磨让师兄同意李沉舟暂住独净山,这一日三餐顿顿饱腹,连修炼都没那么难捱了。

“江思昭,可还记得昨日信誓旦旦地与本尊说不向师兄告状的人是谁?”南言抱着胳膊冷嗤,从上到下望着正在用膳的江思昭。

江思昭瞪圆眼睛,咽下嘴里的云吞,连忙解释:“我没有告状。”

“呵,那一大早传信让本尊带着李沉舟去独净台的难道不是师兄?”

江思昭正想出声反驳,但又不知如何反驳,只能干巴巴地瞪着人,眼神却没有任何气势。

虽然南言对他很严厉,但他从未向师兄说过他坏话,相反还夸赞了他。想着,江思昭有些伤心了,南言竟这般误会自己。

“仙尊,”李沉舟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从袖中拿出一个香囊递给南言,“这是谢师兄托弟子送予您的香囊。”

南言扫了眼李沉舟手里的香囊,皱起眉:“谢映?”

“是。”

南言眼神变得难以形容,仿佛那香囊是一件什么极具破坏性的法器,他没伸手接,只是对李沉舟说:“本尊不要,你还给他。”

李沉舟摇头,执意把香囊交于南言,两人僵持着,直到李沉舟轻飘飘叹声气:“仙尊,谢师兄平日对弟子多有照应,如今仅仅是拜托弟子送一个香囊,弟子都辜负其所托,属实有负师兄照拂之恩。”

“即便仙尊今日不接,弟子依然会向谢师兄说香囊已交付到仙尊手里,毕竟弟子实在不想辜负谢师兄,也不想让谢师兄失望伤神。”

南言眯起眼睛,看着面前高大冷静的男子,宽袖下的手蜷紧,“你在威胁本尊?”

李沉舟退开一步,恭敬行礼:“弟子不敢。”

南言胸腔起伏,望向李沉舟的目光冰冷。李沉舟不卑不亢地维持着行礼的动作,南言一把扯过他手里的香囊,转过身冷冷道:“告诉谢映,以后再做这些无用之事就滚出静默峰。”

虽然时间还没到,南言直接离开了独净山,小院里只剩下江思昭和李沉舟二人。

李沉舟一转眼正对上支棱起耳朵偷听起劲的江思昭。

看南言的身影走远了,江思昭方凑上去,好奇地问:“沉舟,那谢映与南言是何关系啊?”心头那一点被误会的伤心早被从天而降的八卦挤了出去。

没有人能拒绝八卦,咸鱼也不能。

“谢师兄是南言仙尊的徒弟。”

江思昭顿时眉尖扬起,从他们方才的交流可以推测,谢映多半心怡南言,原来是师徒之恋。

他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师徒,倒也正常。”

闻言,李沉舟唇角勾起微不可查的弧度,黑眸注视着江思昭。

“师尊觉得正常?”

“当然正常。”江思昭头头是道地分析:“南言虽然性格有些冷,脾气也不是很好,但人生的好看,法力又强,有人心怡他再正常不过,更何况是与他朝夕相处的谢映。”

李沉舟短促地笑了声,一时竟不知江思昭是在夸南言还是在借此说旁的什么,脸上笑意逐渐淡去,他掀眼望向江思昭:“如若谢映与南言不止是师徒呢?”

江思昭眨眨眼,有点没懂他这句话。

两人相视,李沉舟轻飘飘地吐出几个字:“如若他们曾经亲如兄弟呢?”

江思昭瞳孔逐渐收紧,小脑瓜也因李沉舟这句话,从普通师徒话本里的剧情跳转到限制级。

亲…亲兄弟?

咸鱼江:好…好赤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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