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长华街,锣鼓齐鸣,数十里红妆洒满街道,两块喜字牌匾赫然醒目,引领着马车队从街前排到巷尾,井然有序,一看便又是大户人家娶妻纳妾。
一墙之隔的长亭街,却是杀声震天,一名白衣剑客,被数千黑甲禁卫军团团围住,乌泱泱一片,好似墨云压顶,狂风呼啸间震耳欲聋,逐浪拍打着风雨中飘摇的小船。只见剑客手中长剑挥舞,断肢横飞,搏杀间周身伤痕累累,白衣也被鲜血浸透,却是马不停歇,一路向前方喜轿杀去。
忽然间身后破空声疾啸,剑客慌忙举剑格挡,砰的一声,一股大力自虎口传来,竟震得长剑险些脱手,倏然心下大惊,连忙借力退开,凝神望去,却是一柄钢刀伫立身前。
黑甲军见状,纷纷撤步后退,场中立时让出一片方圆空地,只见一名青袍中年挤出人群,信步闲庭走上前来,提起钢刀,徐徐说道:“他二人天作之合,如今更是明媒正娶,你如此纠缠不休,今日既来,便将命留下吧”
锣鼓渐远,剑客凝视前方,默然不语,提剑便向青袍人疾刺而去,临近身前三尺,忽而急转直下,剑锋自下而上,旋转开合,挽出朵朵剑花,盘旋激绕,直逼得人眼花缭乱。
奇招袭来,青袍人丝毫不乱,大喝一声,刹那间刀光凌乱,尘土飞溅,猛烈的劲气迫得黑甲军纷纷退后。尘烟散去,剑客浑身血色的沟壑纵横交错,已然身中十余刀,跪地不起。
锣鼓无闻,喜轿远去,剑客目光所至,尽是乌泱泱一片黑甲,恍惚中又仿佛看到,意中人的一颦一笑,如沐春风,一时间心中升起一股暖流,沉沉睡去。
良久,剑客醒来,四周漆黑一片,周身锁满铁链,两根硕大铁钩自琵琶骨横穿而过,手脚筋处血肉模糊,一片狼藉,已然如同废人一般。
命运沉溺于深渊,武功尽失,挚爱远去,连自由也被束缚,剑客心头悲愤交加,怒吼声猛然呼啸传来,在这黑暗与孤寂中,回荡不绝。
隔壁房间,两人默然伫立,其中一人,正是大婚当日的中年刀客,另一人,却是个模样俊朗的华服青年,正自把玩着剑客的佩剑。
“真是把好剑,你说她若是见到这把剑,还能保持之前的端庄稳重吗?”青年看向刀客,面带讥笑。
“王爷,为何要留他性命?此人武功不弱,在江湖中交友甚广,而且此人乃是昆仑一脉,虽然如今被废了武功,可若是走漏了风声,说不准就会有人前来滋事,到时又是一桩麻烦。”中年微微揖手,躬身说道。
青年抚了抚衣袖,开口道:“摇摇晃晃,人来人往,管他在江湖中如何风光无限,进了这里,便是这天底下最污秽的狗屎,最卑贱的耗子,再也见不到世间的太阳,我曾许诺不伤他性命,放他在此间受苦,也算报了夺妻之恨,嘿嘿。”
东方天穹之上,曙光刺破金黄的云层,将寒夜燃尽,青年起身向屋外走去,一腔雄心跃跃欲试,他感觉到,他的时代即将来临,那是一个能在历史中留下浓墨重彩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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