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成婚

将军府门前,锣鼓声声,吹打乐喧,迎亲的队伍已赫然停驻。王媒婆面带焦急,言辞恳切:“杨将军,杨姑娘怎么还没出来?吉时将近了呀。”

杨郁将军微笑回应,礼数周全:“王婆婆,还请您再稍候片刻,小女即刻便出。”

言罢,杨郁转向儿子杨之时,轻声吩咐:“小时,去瞧瞧小羽,怎还没出来。”

杨之时领命,应声答道:“好的,爹。”随即步履轻快,前往杨之羽的闺房。

一见妹妹身着素衣,杨之时略显诧异:“小羽,迎亲队伍已等候多时,你怎还未更衣?”

杨之羽无奈苦笑,求助道:“哥,你快来帮我,这衣裳如何穿戴,头饰又该如何安置?我实在是不擅长这些。”原来,杨之羽自幼失恃,府中皆为男子,无丫鬟伺候,她平日又常作男子装扮,对这些女儿家的琐事自然陌生。

杨之时亦显为难:“小羽,我也不懂这些。”

杨之羽愁容满面:“这可如何是好?”

此时,门外王媒婆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焦急:“老将军啊,小姐怎还未出?误了吉时,可就不吉利了。”

杨郁将军镇定自若:“王婆婆,请您再稍等片刻。”

杨之时闻言,灵机一动,跑出房门,对王媒婆说:“王婆婆,您随我来。”说着,便拉着王媒婆快步走向杨之羽的闺房。

王媒婆边走边喊:“小将军,您慢点儿哎。”

一进闺房,王媒婆便惊呼:“我的姑奶奶哎,您怎么还没换衣裳呢?”

杨之羽羞涩笑道:“我不会。”

杨之时连忙请求:“王婆婆,麻烦您快点儿帮小羽上妆吧。”

镜中,杨之羽的容颜在王媒婆的巧手下逐渐变得娇艳动人。她望着镜中的自己,感激地说:“多谢王婆婆。”

王媒婆笑道:“我的姑奶奶,咱们可别误了吉时就行。”

言罢,红盖头轻轻搭上,王媒婆搀扶着杨之羽,一步步走向花轿。一声“起轿”,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吹吹打打,离开了将军府,

只见那迎亲的队伍宛如一条长龙,浩浩汤汤地行进在街道之上,气势恢宏,场面壮观至极。

人群中顿时传来一阵惊呼,其中一人忍不住大声说道:“这般盛大的阵仗,简直可以与皇后出嫁相媲美呀!”

话音刚落,另一人便接话道:“可不是嘛,依我看呀,就算是当年皇后出嫁,恐怕也未必有如此大的排场呢。”

这时,又有一人开口补充道:“你们也不想想,皇后出嫁那会儿,当今的皇上还未登基呢,那时只是娶妻,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又怎会有这么大的阵仗哟。”

紧接着,一位老者捋着胡须,缓缓说道:“这位宸安王,那可是先皇最为宠爱的儿子呀,想当年,先皇在世时,对他百般疼爱,若是老皇帝还在的话,依着先皇对他的宠溺,这阵仗估计比现在还要大上许多呢。”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称是,其中一人附和道:“确实如此呀,只可惜现如今先皇已经仙逝了。不过,你们说,当今皇上为何要给宸安王赐下这么一桩婚事呢?”

有人小声猜测道:“我听说呀,这恐怕是皇上在故意敲打宸安王呢。”众人听了,不禁面面相觑,心中各有一番思量。

宸安王墨画宸,乃是老皇帝墨易庆的幼子,自小便备受宠爱。老皇帝在世时,曾数次为他赐婚,却皆被墨画宸以各种缘由婉拒。一年前,先皇墨易庆龙御归天,新皇墨镜轩登基继位。这位新皇乃是墨画宸的侄儿,虽说辈分上比墨画宸低了一辈,但年龄上却还大了墨画宸两岁。

墨画宸,在京城的传闻亦是不绝于耳。众人皆言其行事作风凌厉,手段颇为狠辣,以至于京中之人私下里都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宁愿触怒圣上,也莫要去招惹墨画宸,足见其威慑力。更有甚者,还有关于他喜好男风的流言蜚语,说他有断袖之癖,不过这却并未影响他成为京城里声名远扬、容貌出众、身姿俊朗的美男子,其俊美风姿常常成为人们茶余饭后闲谈的话题,只是这话题之中,几分真几分假,又有谁人能说得清楚呢?

而今,这场赐婚之事,便是出自新皇墨镜轩之手。说起这位新皇,心思深沉,手段不凡,此番赐婚,想必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而赐婚的对象,便是京中传言粗鄙不堪、相貌丑陋的杨之羽。外人皆言,娶此人回家,便能镇宅辟邪,然其中真相,恐怕只有当事人方才知晓。

迎亲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终于来到了宸安王府的大门前。随着一声响亮的“落轿”,花轿稳稳地停了下来。坐在花轿里的杨之羽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想:总算到了,这一路的颠簸,可真把她晃得头晕目眩。

接下来,便是一系列繁琐的仪式。杨之羽在花轿中耐心等待,终于,随着一声“送入洞房”,她心中不禁暗自庆幸:终于完事了,可真是累死我了。

被送入洞房后,杨之羽静静地坐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宾客声渐渐小了下去。这时,一个丫鬟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王妃,王爷有事要忙,还请您先休息。”

杨之羽闻言,便扯下了头上的盖头,看着眼前的丫鬟,微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丫鬟忙回道:“奴婢名叫粉杏。”

杨之羽点了点头,又指了指自己头上的繁重装饰,问道:“你会拆这个吗?”粉杏仔细瞧了瞧,回答道:“会的,王妃。”

于是,杨之羽便坐在镜子前,看着粉杏小心翼翼地一件一件褪去她头上的装饰。她心中不禁暗想:这么重的东西戴在头上,头都要断了,那些千金小姐们每天都是这样,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受的。

粉杏手法熟练,很快就将杨之羽头上的装饰全部拆完了。她轻声问道:“王妃,还有什么需要吩咐奴婢的吗?”

杨之羽摸了摸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现在还有东西吃吗?我快饿死了。”粉杏闻言,忙说道:“王妃想吃什么?奴婢这就去准备。”

杨之羽笑了笑,说道:“什么都可以,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粉杏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不一会儿,粉杏就端着一碟糕点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王妃,这是奴婢为您准备的糕点,您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杨之羽接过糕点,尝了一口,觉得味道还不错,便说道:“没有了,谢谢你。”粉杏微笑着回答道:“王妃有事随时唤奴婢就是,奴婢告退。”

吃完糕点后,杨之羽觉得舒服多了。她连喜服都没脱,就直接躺在床上感叹道:“那些柔弱的千金小姐们,每天头上戴这么多东西,还要应付各种繁文缛节,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受得了的。”

第二天,当杨之羽缓缓睁开双眼时,已是日上三竿。她轻轻推开房门,只见院子里的有两个丫鬟,一个就是粉杏,另一个正扫着地。粉杏眼尖,一眼便瞧见了起床的杨之羽,连忙迎上前去,笑语盈盈地说道:“王妃,您醒了呀。”

杨之羽微笑着点了点头,轻声唤道:“粉杏,你过来一下。”粉杏闻言,立刻跟在了杨之羽的身后,一同回到了房间。

杨之羽站在床前,微微侧身,对粉杏说道:“你帮我把这身衣服脱掉吧。”粉杏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为杨之羽解开了繁复的衣裳,不一会儿,杨之羽便只剩下一身轻便的里衣。

粉杏瞧着杨之羽,轻声问道:“王妃,今日想穿哪一件衣服呢?”杨之羽想了想,随口答道:“就穿一件简单的吧。”粉杏闻言,立刻从衣橱中挑出了一件素雅的女装,问道:“王妃,你看这件衣服可以吗?”

杨之羽瞧了一眼,见都是女装,便点了点头,说道:“可以,就这件吧。”粉杏手脚利落,不一会儿便为杨之羽穿好了衣服。

接着,粉杏又问道:“王妃,现在要梳头吗?”杨之羽摇了摇头,说道:“我自己来吧。”说着,她便拿起梳子,开始梳理起头发来。粉杏在一旁瞧着,只见杨之羽手法熟练,竟梳起了一种男子的束发。

粉杏忍不住开口说道:“王妃,还是让奴婢给您梳吧,这样更符合女子的身份。”杨之羽闻言,笑了笑,说道:“那好吧,就麻烦你了。”粉杏应了一声,立刻拿起梳子,开始为杨之羽梳起头来。不一会儿,杨之羽的头上便变成了一个妇人的发髻,既端庄又大方。

梳完头后,杨之羽开口问道:“王爷呢?他怎么不在?”粉杏回答道:“王爷每日很早就出门了,王妃有什么事可以吩咐奴婢去做。”杨之羽想了想,说道:“也没什么事,就是问问。那什么时候开饭啊?我有点饿了。”粉杏闻言,立刻笑道:“奴婢这就命人准备,王妃稍等片刻即可。”

吃过饭后,杨之羽对粉杏说道:“粉杏,我这个院子里就你们俩人伺候吗?”粉杏恭敬地回答道:“是的,王妃,王爷特命我和绿桃来伺候您。”一旁的绿桃也接话道:“王妃可是觉得人手不够?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们。”

杨之羽闻言,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你们俩就足够了。我不过是随便问问。”说着,她又好奇地问道:“你们俩在王府侍奉多久了?”

粉杏抢先回答道:“奴婢五岁便跟着王爷,一直侍奉到现在。”绿桃也不甘落后,紧接着说道:“奴婢是六岁跟着王爷的,也侍奉了好些年了。”

杨之羽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兴趣,说道:“那你们俩肯定知道很多关于王爷的事情吧?跟我说说看。”

粉杏闻言,有些惶恐,连忙说道:“王妃,奴婢们不敢妄议王爷,这是大不敬。”杨之羽听了,也不勉强,只是笑着说道:“我也是随便问问,听说王爷相貌出众,是真的吗?”

粉杏说道:“王妃,你要是想知道,等您见到王爷便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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