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终于来了

“什么事?”

赤司刚转过身来,一件黑纹浴衣兜头扔了过来。

“景吾,你最好……”

“你这样子想往哪走?本大爷的浴室给你用,好好冷静冷静,这次换我去弹琴,你就好好享受吧,啊嗯。”

走过赤司身边时,迹部又道,“洗快点,在磨蹭就不用用早餐了。”

待迹部走出房间,赤司看了眼自己昂扬的分司,眉峰一挑,景吾你可真是……可爱。

“景吾少爷,赤司少爷,你们终于下来了。”

许久,管家见两人走下楼梯,说着恭敬的话,却带着无奈与叹息。

迹部瞪赤司,看吧,本大爷被管家伯伯暗里打趣了!

赤司没理他,从容不迫的回应,“你们景吾少爷洗澡睡着了,耽搁了点时间。”

“……”

迹部微眸,一脚给赤司踩了过去。

赤司不着痕迹的错开,并伸手在迹部后腰上掐了下,眸子瞥向他,景吾,老实点。

你闭嘴!

迹部反手拍掉后腰上的手,拢了拢整齐的浴衣领,脚步快速的踩下楼。

“……”

管家抽了抽嘴角,这两少爷当他们这些人是瞎的吗?

话说,赤司少爷这是第二个了吧?第一个是不二少爷……

穿景吾少爷的衣物,在景吾少爷家里洗澡……

因为之前耽搁了许多时间,用完早餐下来,跟用午餐没区别了。

迹部还有事,赛马的事只有先放一放。

赤司双手拢在浴衣袖里,和迹部来到房间露台,一扬眉,“解局?”

“没什么时间了,所以,赤司你的赛马一事……”

迹部捞起衣袖,面带抱歉。

“景吾你没听清我说什么吗?阿征,没有下次了。”

赤司坐在迹部旁边,眉宇微皱。

这家伙!

迹部那点歉意顿时烟消云散!

“敢命令本大爷?”

“不是命令,是要求,喊我阿征有那么为难?”

对迹部,他还真狠不下心来命令,迹部景吾是他唯一一个可以妥协的,两个王者,终究有一个可以适当……

“不是为难,只是顺口,赤司让我觉得更顺口更好听。”

迹部放软的话,打断他的思索。

赤司一笑,果然,我们两个很相像,一方放软,心也就软了。

一方强势,只会激的另一方更冷硬,所谓吃软不吃硬就是这个。

“好,等你慢慢习惯,我们聊眼前的。”

赤司打量了一番这棋局,“你画的?”

迹部点点头,取下笔盖就开始下笔,昨天已经打开思路,只需顺着思路边落笔边思考就可以了。

“手挺巧细的。”

画的跟棋盘落子/精确到没有丝毫差别。

“这样吧,等你解完局,陪我下将棋,就当补偿赛马一事。”

“将棋?”

迹部转脸看了他一眼,接着又把目光落回面前的棋局。

“景吾你这表情,你不是了解过我吗?不知道我喜爱下将棋?”

赤司盯着迹部下笔,对于迹部会下围棋,他也是现在才知道,那份资料,果然有出入。

“本大爷是了解,又没调/查你,你知道了不会舒服的。”

迹部捞着衣袖,认真的在一处点上画了个空圆,这是代表白子。

是吗?景吾真是个细心且为旁人考虑,是个外表锋芒,内心温柔的领导者。

赤司唇角轻轻勾起一丝宠笑,目光随着迹部的手而动,“说起资料,景吾你的资料跟你这个人完全不符,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差距大到最明显的就是性格和外在还有实力。

迹部笔尖未停,但垂下的眼睑却动了动,眼睫眨动……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

这句话,莫名带着一股遥远。

“……”

赤司显少的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他仔细去看迹部的侧脸,发现除了认真别无其他。

不是在说笑。

心里难得惊讶了。

“那么,你们谁是正主?”

这次换迹部讶异了,笔尖停顿,迹部再次看过来,片刻,眉尖微扬,反问道,“赤司你认为谁是?”

“我想听你亲口说。”

“自然是我。”

“我的眼光不错,看上的是正主。”

赤司往后一靠,姿态如掌控者,眸中/射/出/精光。

“你不奇怪他去哪了?”

迹部又在落笔,额前发丝扫下,就连那璀璨的额饰也微荡开,更是看不清眼里的神色。

“我只在意我在乎的人。”

赤司轻皱了下眉,他感觉到了迹部的情绪起伏,因为那个“他”。

两个小时后,特地让管家准备了一副将棋,让人现买的。

迹部把玩着一枚棋子,抬眼看向赤司,“你先演示一遍。”

“你不会?”

赤司有点意外。

“你只需教一遍就行。”

赤司点点头,将棋再怎么也要比围棋简单一点,一遍对于景吾而言,够了。

他开始给迹部演示,“你擅长什么棋类?”

他可不认为迹部擅长围棋,不然也不会花费那么长的时间去解那盘棋。

“国际象棋。”

迹部撑着脸,脑子里跟着赤司的演示与讲解慢慢构想。

国际象棋吗?倒是符合景吾。

“哪天有时间来赤司主宅,我陪你下下国际象棋。”

“可以。”

嗯?

迹部这么爽快的答应,倒是让赤司意外了下。

景吾你知道我让你来赤司主宅是代表什么吗?

不由无奈一笑。

算了,你既然那么单纯,那就只是让你来做客吧。

“景吾,你发现没有,你什么都愿意跟我说。”

对我毫无保留。

他落下一枚子,没有抬眼看对面之人的表情。

“的确是这样,或许是因为和你很近似,是一类人吧。”

找到同类的那份亲切感。

迹部拈起一枚子,落下。

果然你也觉得我们是一类人,心心相惜。

赤司落下最后一枚子,抬眼看向迹部,“景吾差一子。”

迹部棋差一招,他起身理了理浴衣袖袍,瞥向赤司,“国际象棋的时候再来一盘将棋。”

“可以,我没问题。”

赤司眼里的笑意怎么看怎么有点宠。

“我还有事,要先回赤司宅,给你留个联系方式,之后到了赤司主宅,给我打电话。”

赤司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黑纹浴衣,“虽然穿这个回去不妥,但是是景吾的,也没什么,下次还你,记得帮我把衣服带来。”

“等等。”

迹部去衣橱那找了身连帽运动衫,边说边换,“本大爷正好也有事要出去一趟,一起。”

赤司站在房门口,眼里闪过一丝深意,“那我就不让司机过来了,我到楼下等你。”

来到长廊上,赤司袖袍里滑出手机,先发了个信息,然后通知司机。

迹部换好衣服,捞兜帽时,碰到那些冰晶,想了想,拉开一面立柜,拿出里面的物什,然后下楼。

“景吾行事风格还真是特立独行。”

坐到车上后,赤司饶有兴味的打量了番迹部,后又瞥了眼车后还有辆迹部家的车跟着。

“你如果是指本大爷的穿着打扮……”

迹部抬手要去理兜帽,赤司已伸手过来帮他整理,“我知道,景吾是不想别人多嘴,你这样挺好,我也不希望有些人把眼睛粘在你身上。”

迹部看着赤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要去找的那个人,的确,如果看到他头上的冰晶,肯定会打趣他,问他这样那样,不想用不华丽的借口解释,还不如遮住。

迹部别开眼,继续道,“赤司你如果指的是后面的车,那是准备送本大爷的朋友回去用的。”

“朋友?很重要?”

“……抱歉赤司,他的确……很重要。”

被伤了能怎么样?还不是放不下……

还是习惯性的每天在他部活结束前去找他。

迹部在心里唾弃自己。

但是,喜欢一个人怎么能是说放下就放下得了的?除非幸村精市亲口拒绝且说明,那他就会毫不犹豫斩断对幸村精市的一切念想。

他是倾心幸村精市,但也不会死缠烂打,纵使心里难受,放不下,也会将这份感情永远埋葬,直到哪天遗忘。

“你不用抱歉,感情之事,需慢慢来,我有足够信心。”

赤司撑着下颚,抬手抚上迹部面上的那张白纹面具,触感冰凉。

“况且,我这边也有一名未婚妻的事还未处理,等你的过程中,我也有时间处理她的事。”

父亲交与的事物也要抓紧了,不然……

说实话,迹部心里轻松了些,他慵懒的撑着脸颊,打趣赤司,“阿征哟,你这是……传说中的脚踏两只船?啊嗯?”

“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

赤司无奈,手掌自然的放在迹部腿上,“景吾,你改口了。”

“什么改口,赤司和阿征都可以,只不过本大爷觉得赤司更顺口。”

说得好像他大爷不愿喊阿征似的。

“阿征更亲密,景吾你要习惯。”

跟顺口是两码事。

赤司食指在迹部腿上轻轻敲着,避开了大腿的致命处。

“好了,本大爷知道了。”

迹部转脸看向车外,兜帽下的耳根泛红。

赤司唇角微扬,真是难得的乖顺。

“你回分宅还是主宅?”

赤司分宅跟他家都在一个郊区,出了迹部白金汉宫,车程几分钟的事。

“不急,景吾要去哪?”

不急?不是说有事吗?

“神奈川。”

“正好,我有个朋友也在那里,顺道过去看看。”

“朋友?”

“景吾吃醋了?”

赤司一脸玩味。

迹部额头突突跳,一把拍开腿上的手。

他大爷就不该多嘴!

“景吾放心,只是个合作上的朋友。”

神奈川,立海大附属中学,部活已结束。

昨天从手冢宅回来后就一直心神不稳。

一想到他辜负了那人用心的准备,心就一阵紧缩,难受。

再加上之前的几天,三番四次赶人,拒绝那人的好意,心就抽痛的厉害。

是啊,换做谁,特意去等一个人,却被自私的请离,而且还是多次,谁都会受伤的吧?更何况还用心履行承诺,结果被无视丢下,那种感觉,一定很悲伤难过吧?

被他一句话都没留,丢在后院,迹部他当时……

那样冷傲的人,被他屡次踏平尊严……

越想越自责,心脏收缩的难受……

这种现象已让他无暇去多想昨天手冢家寿宴上,他屡次的愤怒不悦到底是因为谁……

今天训练也从未有过的力不从心,收不住脾气,数次无法集中……

与他截然相反的是他家部员,丸井文太。

积极向上,奋力训练,就好像受到什么激励鼓舞……

真是讽刺啊,幸村精市,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这可一点都不像你!

压迫力陡然攀升,摒弃一切杂念,专注于眼前之事。

部员们都被幸村突然的强压吓了一跳,不敢多说一句话。

强压杂念的后果就是负面情绪越积越汹涌,只待哪个倒霉蛋撞上,让幸村好好发/泄。

部活结束,看出幸村心情不好,真田,柳二人本来说是陪幸村一起,不过被幸村拒绝了。

他需要一个人静静,好好梳理他自己的感情。

但是,当看到校外空空如也,没有那个熟悉等待他的身影时,没由来的失落,悄然的失措以及心脏紧缩和心慌接踵而至……

此刻的幸村已经如即将爆发的灼人烟火,所谓的倒霉蛋出现了。

一辆豪车停在立海大校外,车上下来一男子,俊郎舒气,气度不凡,还有微微霸气侧漏。

就是这个日/本学生?果然清美,合他胃口。

没多一会儿,两辆低调豪车停在立海大对面,一名看不到面貌的高挑身影打开车门,看到对面那幕,一双银紫眸子危险眯起,快步走过来。

车里的另一名黑浴衣,玫红发丝的傲气男生就这么看着,面无表情。

“怎么样?约吗?”

朱棣一手撑在幸村脑侧,一手帅气的插/着裤袋,幸村则倚在校门上,两人都是侧面这边的。

“我对你很感兴趣,考虑下?”

朱棣靠近了些,日/语流利。

幸村低垂眼睑,“呵呵”了声,周身气息冷冽。

正待他爆发时,身侧一袭玫瑰香袭来,手腕被大力抓住。

“走,我先让人送你回去!”

熟悉的嗓音,带着点翁声,幸村怔愣的被迹部拉着走。

迹部……

你,终于来了。

我以为,我伤了你无数次后,你会心冷,从此不再来找我……

从此再也见不到你……

从此身边没有你……

……景吾……

对不起,之前的一切,都对不起。

搞什么?!

朱棣一脸不悦,迷人的眸子看向对面车里的那抹玫红,有不解。

这他/妈好事被搅了?

他扬起剑眉,倒是没去阻拦迹部,抱臂好整以暇的倚在那。

他到要看看哪来的野小子敢坏他的好事!

还搞得那么鬼迷/日/眼的!

这是小/情/人找上门来了?嗯?

那鬼迷/日/眼的野小子不会是……

他看到车里的玫红男生的视线一直没从那野小子身上离开过。

胃口真特别,吃这种?

迹部把幸村带进车里,“植树会送你回去,今天,就这一次。”

你不愿意坐本大爷的车,但……今天,就这一次。

“迹部!你呢?”

幸村叫住要离开的人,他刚刚看到了,迹部的另一辆车上,坐着一名男生,气势不亚于迹部的男生,还穿着浴衣,那一刻,他想了很多。

跟迹部一起来,还坐的迹部家的车,还穿着浴衣,那是不是代表迹部和那男生关系很好?

他眉宇微皱,周身气压低沉,但又发现迹部今天的装扮有些不对,发丝,脸都遮的严严实实……

为什么?

“我有点事,你放心,本大爷家的车不止这两辆,后续我会让人来接我。”

“植树,开车!”

植树点点头,不等幸村再说什么,车子扬长而去。

“迹部!”

幸村失态的吼了声,就这一次……就这一次……迹部你……果然被我伤透了吗……

让我坐你的车都这么小心翼翼……

幸村精市你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啊!

迹部来到赤司那,“我让司机送你去你朋友那?”

赤司看着他,“景吾,你想做什么?”

“你不用在意我,我朋友知道我忙,不介意耽搁这点。”

迹部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而是往那男的走去。

“嗯?想找我算账?”

朱棣本是气度不凡,但他这轻佻的语调辱/没了气质。

“如果你只是玩玩而盯上幸村……”

迹部的语气听不出喜乐,甚至带着些寒意。

对面车里,赤司看着这里,从始至终,他都跟旁观者一样,即使喜欢的人在他面前重视另一个人。

真的无动于衷吗?

啊,好像这一切本来就是……

手机震动不断,浴衣没有口袋,赤司便将手机收进袖袍里的。

“喂……”

接电话的语气柔和的跟面对迹部时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这可是赤司啊,这种情况极少见,还以为迹部是独一无二……

迹部的司机都忍不住诧异了下。

“好,你稍微等等,我过去。”

赤司挂了电话,看向司机,“景吾那边有没有人接?”

迹部家的训练宗旨是客人优先,司机点点头,“赤司少爷放心。”

“好,送我回东京主宅。”

车子离开前,他看了眼这边。

景吾啊,先让你玩玩吧。

另一辆车上,幸村靠着座椅,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紧网球背包,骨节泛白,他望着车外,出神。

“植树,先生是叫植树吧?”

幸村哑涩的嗓音响起。

植树点头,“景吾少爷提起过您,我就称呼您幸村少爷吧,您有什么想说的?”

他是过来人,哪能看不出景吾少爷对这位幸村少爷不一样?

恐怕那次在横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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