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皇花在跟霍祛说完话后就昏迷过去,文宸月抱起他软倒的身躯,不敢太过折腾,放轻动作一路慢行,直至深夜才回到客栈。
小苗早已睡下,回自己房间前还将笔墨整整齐齐放在桌案的一角。
文宸月将怀中人安置在床榻上,看着他紧皱的眉头,疲惫感如潮水漫过四肢百骸。
先前确如他所说,恐惧的幻觉于他几乎毫无作用,但破开阴阳镜对灵力的消耗不可谓不大,以至右手刚开始结痂的伤口又有重新撕裂的迹象。
勉强凝聚一丝灵力结成护身屏障后,文宸月倚着床柱陷入沉睡。
再醒来已是第二日霍祛敲响了门,小苗不知何时坐在身旁,怔怔看着床上依旧昏迷的人,许是猜到了什么,眼眶已然泛着红。
文宸月起身,对小苗说了句:“别多想,好好照看他。”便走出客房。
霍祛立于廊下,端正抱拳行了一礼,道:“文先生,我如约前来道出实情。想必你们已经猜出几分,霍祛并非我的真名,两个月前,我身负重伤被王老先生所救,出于顾虑便谎称此名,实际是取‘灾祸尽去’之意……”
他眉宇凝重,深深吐息后,接道:“我真名萧怀明,实为当朝威远将军萧霆方二子,昭明长公主齐纨碧驸马。
“一切真相,要从三个月前开阳府那场妖祸说起……”
萧怀明与齐纨碧本是人人艳羡的恩爱夫妻,相敬如宾近五载,更在半年前喜添麟儿,可谓幸福美满。
摧毁这一切的变故发生在三个月前,开阳府府衙呈报上来的一桩惨案。
死者是位住在城外的寡妇。其亡夫是寒门秀才,几次科举落榜后回乡当了私塾先生,去年夏天为救溺水稚童淹死河中,连尸体都没没能寻回。乡亲怜爱其家中孤寡,常送些米面接济。
那是再平常不过的早晨,邻家大娘为他们送来新鲜蔬果,敲门许久却始终没有回应,只闻到门缝内传来的血腥气息。大娘不禁慌了神,忙找来丈夫撞开房门,却看见极其惨烈的一幕:
寡妇的尸体瘫在被鲜血染得暗红的地上,喉咙被割裂、腹腔被生生撕开、肠子随鲜血流了满地,双眼因痛苦与恐惧至死也圆瞪着,手指深嵌入夯土地面,刨出带有血迹的深痕。
大娘当场尖叫一声晕死过去,其夫抱紧妻子,浑身抖如筛糠,嘶吼着让闻声而来的人快去报官。
而即使是见惯了大小血案的府衙捕快看到这极为血腥惨烈的场面也不由得干呕出声。
经过半日断断续续的搜查,在残阳将土砖染成血色时,师爷捧着验状回禀知府:“门窗均无撬动痕迹,屋内财产无一损失,独独那寡妇的三岁幼子消失无踪……”
“莫非是害命夺子?”一旁的年轻捕快用汗巾捂住口鼻闷声道,老仵作则拍了拍他的肩膀:“死者腹部那种爪型创口,只怕非常人的利器可为。”
然而除此之外,府衙调查数日却一无所获。直到半月后,又一起孩童失踪案呈上知府案前,而在这起案件死者的指缝间,发现了鸟类的羽毛碎片。
开阳府上一次发生妖孽伤人已是数十年前,而此刻,知府惊觉其中蹊跷后只感觉脊背发凉,阴云瞬间笼罩在了心头。
一日后,整理清晰的卷宗呈上萧怀明齐纨碧二人眼前,知府跪在堂下重重叩首,恳求两位皇亲国戚请来宫中仙师降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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