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遇刺,行凶者被当场抓获,将在午时当街问斩的消息在蛊雕的示意下传得极快。昨天傍晚贴出去的告示,今日上午菜市口已围上了许多人。
腥臭味在空气中发酵,青石砖缝内沉淀了不知多少罪犯的鲜血。萧怀明枷锁缠身,被押送着一路踉跄来到刑场。
狱卒在蛊雕的授意下对他用了私刑,想要逼供出真凶。然而在幻术的作用下,最终得到的也只是驸马不仁,可取而代之这样听起来颇为荒唐的结果。
而现在看似浑身是伤痕与血迹的萧怀明站在人群中央,聆听着周围百姓的闲言私语,双手因即将发生的一切而微微颤抖。
“这就是那刺客?难怪……”
“真就跟驸马爷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你说有没有可能,上面这个才是……毕竟……”
“慎言!慎言!”
无意间揭露真相的对话很快淹没在周遭嘈杂的人声里。萧怀明耳边响起渐近的脚步声,他侧目看去,蛊雕正阴沉地笑着逼近,那支骨笛也被对方攥在了手中。
“大人切莫过于靠近犯人!”一旁的衙役紧张提醒。
“无妨。”蛊雕语气淡淡,他伸出手掐住萧怀明的脸将其拉扯至身前,凑近耳畔,笑容讥讽而猖狂:“幽兰姑娘说得对,我就该将你当街问斩,好教全城人都看清,我才是真正的萧、怀、明。”
蛊雕大笑着退开几步,随即举起手中的骨笛,眯起眼摩挲打量:“不知你从何处求得此等仙家法宝……不过,无所谓了。”
话音未落,他指尖发力,随着一声脆响,骨笛应声断成两截。蛊雕睨着萧怀明垂下头浑身颤抖的模样,一挥衣袖,登上前方的高台。
自昨日发现萧怀明没死开始,一股莫名的心悸感觉就始终缠绕着蛊雕,此刻更是愈演愈烈,他烦躁地抓紧前襟,抬头撇了撇空中那离正中尚远的烈日,下达命令:“即刻行刑!”
身侧随行的权知知府谨慎道:“大人,时辰还没到……”
“废什么话!”蛊雕狠厉的目光如刀般剜向知府:“你想抗命不成?!”
“不敢、小人万万不敢……”现任知府本就是被蛊雕临时抓上台的傀儡,此刻更是只能言听计从。他慌忙擦去额头的冷汗,抽出一枚签令牌用力掷在地上:“时、时辰已到,行刑!”
刽子手听令而动,立即拔出斩条,举起长刀——
百姓的交谈声骤然一滞,那森寒的锋刃高悬过头顶,蛊雕眯眼看着一幕,只觉得那刃口反射的刺目光芒灼痛了他的双眼。
变动就在这一瞬陡生。
四周灵力轰然暴涨,一股直扑面门的凌冽杀气激得蛊雕猛然回神。他慌忙催动妖力试图抵抗,然而空气中凝现的锁链却比他的反应更快,在瞬间就如毒蛇般缠绕上他的身体,将他捆缚得动弹不得!
刑台上狂风骤起,飞沙走石,将刽子手掀翻倒地。待蛊雕惊觉剧变之时,文宸月已如鬼魅般现身于萧怀明身侧。
“什、什么人?!”那股盘踞心头的不安化作更加沉重的威压。蛊雕望着那帷帽遮面的紫衣男人,声音身体都开始颤栗,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在不断啸叫:快逃!快逃!快逃!
却连半分也动弹不得。
就在此时,萧怀明扬声开口:“诸位乡亲父老莫要慌张,还请留在此处见证,谁才是那真正冒充驸马,为非作歹的妖邪!”
在蛊雕越发惊骇慌张的目光中,本是被他亲手折断的骨笛在灵力流转间重新凝结。萧怀明死死盯住他,将骨笛稳稳抵在了唇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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