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天十总算明白天禾那意味深长的问话是什么意思了,刚喝了不到一小玉杯,她已经从桌上摔到了他膝盖上,而且扒着他一点不动弹。

“……”天十看着她毛茸茸的头顶,红乎乎的耳朵尖,“现在这么安静,摸一下好像也没关系?”

天十慢慢伸出手,抚上她的头顶,天禾似乎还能感知到他的大手的温度,很懵懂地侧过脸去,趴在他膝头,睁着两只眼角微红的眼睛很规律地扑闪着望着他。

“哥……”

天十揉揉她的脸,她却抓住他的手掌直接就力一拽,直接斜坐到他的腿上,由于天十反应不过来没及时捞住她的腰,她自己很牢地两手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蹭来蹭去。

天十受伤的是小腿,膝盖以上还是挺结实牢靠的,醉酒的人这么爱乱动,他赶紧搂好她的腰,免得再乱蹿乱动的。

“哥……为什么你回来了,感觉他们都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天禾在他耳边闷声地说着不连贯的句子,“每次……都是,回来,他们都在找你说话,府里还有好多人保护你。”

天十愣了愣,她这么说来,的确每次她回家的时候,都能看见他在和长辈们说话,府里新请的人也都会点功夫,很难不相信是特地为他请的。

小女孩从小到大泡在蜜罐子里,尽管有他这个哥哥,但是被当作独生子女长大,估计有点公主病,对自己东西有着蜜汁占有欲,所以当他这个长子回来,即使收获了两三成的关注度,心里也有点介意。

这个廿里还是懂的,公主病嘛。

他拍了拍天禾的背,是个安抚的动作:“那他们和我谈的,都关于你,让我陪你好好玩,希望我们兄妹关系好一点。没给我发多余的零花钱。我在红血谷被人害了,他们肯定要多安排人过来保护啊,你身手这么好,又不用贴身安排保镖,对不对?”

天禾倒是没回话了,天十看了她一眼,眼睛已经阖上了,很安静地弯着,自然的醉酒后的酡红铺在圆圆的脸颊上,嘴角还很委屈的有一个撇下去的弧度。

倒是两只手牢牢地勾着他脖子,一点不肯松。

她今天晚上喝了酒,把手腕上缠着的紧口臂缚给解了,抬高的时候两只细白的腕子露了出来,合在他耳边,贴着他的颈侧皮肤。

他一个没法站起来的人,把她这样抱着送回屋里太有难度了,权衡了一下,他勉强一步步够到自己床边,把自己倒了上去,天禾也顺势趴在他肩头,找了个舒适的角度继续甜甜的睡眠。

天十感受到她的重量,还真的挺轻的,压着也不是很累,他也慢慢阖上眼。

天禾身上有一种熏香,和莫道荣的不同,是很清新的明丽味儿,估计是莫萱依给她做的。

天十很轻地嗅了嗅,感觉被这淡淡的香味包围之后,他把天禾抱得更紧了些。

可别掉下去了,他很轻地笑了笑。

天十的屋里陈设比较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几个低矮的柜子,其它东西都还没来得及布置好,也是听从了天十的意思,以后他腿好了可以自己去挑些喜欢的。

所以当那个“人”从天禾后颈处跳出来的时候,天十可以模糊地在空空的屋里看见一个人影:“你……”

刚要挣开问她是什么人,天十就感受到一股钻入眼心的邪气,他又一次沉沉地陷入了睡眠,也不忘记牢牢地把昏沉的天禾护好。

直到第二天早晨,天十醒的很晚,天禾早就爬走了,他缓缓坐起,拍了拍很沉的脑袋,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昨晚上看见的那个人影,不会是幻觉吧?天禾睡得那么死,问她也肯定没用。

关键是这府里,他们喝酒之前肯定是没见着别人的,怎么会睡下的时候就能有个人出现在屋里?是劫财还是……劫色啊?

天十想不明白那人是从哪里来的,又有什么能力能让他看到的一瞬间就晕过去,但是第二天醒过来又发现她什么也没做。

他掀开床帘,桌上是摆放好的早点,温度也刚刚好。

是天禾放的吗?

只是相拥着取暖了一个晚上,他就觉得和天禾有了无来由的亲近感,他们之间想说的话,远远不止一个晚上那么多。

天禾这边,大早上发现在天十温暖的胸膛里醒来已经够惊悚的了,而且她一贯是酒后失忆的,以前全靠和她一起喝酒的人提醒她都做了什么,就差一把火把房子点了。

她是存了心思想在天十那里大闹一场的,结果醒过来发现他屋里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凌乱,就连她哥脸上身上,都找不到一点淤青。

什么嘛,她昨晚上居然没闹事。

她还很遗憾地叹了口气,直接翻身下了床,把她哥的褥子盖回去,叉着腰看了他完美的睡颜一会,就出了屋门。

每天早晨是她觉得精力最旺盛的时候,最近总是在下午日落之后感到腿疼,精神也有点恍惚,所以有事情要做就必须放到早上。

她很快地收拾好自己,嘱咐孤清给她哥送早点,就攀着屋檐出去了。

送血衣的那个男人姓薛,叫薛子路,本想考取功名,结果不知为何娶了妻,放弃了官路,直接继承了丈人的染织厂,平平无奇地做了两年多,妻子有了身孕,最近刚生产。

天禾看过他的长相,和天十江佩风这种比起来,实在有些不周正,眼睛小而无光,下巴很尖,整个人骨架看起来不平,走路摇摇晃晃没有力度,看起来病怏怏的。

他的媳妇却很漂亮,是天禾在路上看见都会多看几眼的那种大家闺秀,和阮思挑比起来,多了一点贵气。

照理说这种软饭男,应该会好好巴结自己媳妇还有老丈人。

天禾那天看他府内,也的确是这种情况,对他的媳妇很是殷切。

但是那又怎么解释他偷腥的事情?天禾心里有了想法也不会一棍子打死,加上去浣衣堂看见的血衣,她决定好好调查一番再确认。

昨晚上已经跟着这薛子路半个晚上,他除了去药店里给他媳妇取最新的药材补身,还去了糖店里,和老板还很熟,说吃了这糖,他媳妇才肯喝药。

天禾托着脑袋趴在屋顶,心里不住感叹,在外面装成这模样,估计打听打听,他得是天城第一宠妻。

要是这么跟一晚上没动静,她打算明晚再继续跟,寂寥地跟他又走了一段路,过了闹市就是一段没点明灯的小街,看着比其它路段都要阴森些。

突然有一阵不寻常的动静,天禾在屋顶上看得分明,一个黑衣人手里抓着什么就从薛子路背后突然朝他奔过去。

那是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耀着月光甚至在天禾的眼前闪了一下,她顾不上其它,戴上黑面罩唰得一声踩着屋顶从天而降,单手抵住那黑衣人的手腕,侧过一番,把刀打到旁边一侧的柱子上,她确认那距离难以再取回,敏捷地把那人当胸踹翻。

只是她到了夜晚就没了劲,那一脚已经是极限,只是强撑着精神才没被后作用力撞倒,那黑衣人挨了一脚,估计是没做准备,没想到有人会闯出来,踢着两腿倒退着赶紧逃了。

要是平时,天禾肯定会问他个水落石出,但是最近身上发生了这么邪门的事情,她也很郁闷,有力使不上,只好叹了口气看他落荒而逃。

“多……多谢少侠。”

哦?她扭头看过去,似乎才发觉身后还被她护着的那个薛子路。

她压沉嗓子,装作一个少年:“不必。天黑了,你早些回家罢。”

今晚上不仅没好好报复这个害她哥的嫌疑犯,甚至还帮了他一把,这可真是……

天禾揉了揉腰,直到薛子路还在身后看着她,她屏了一口气,打算依然装作潇洒地从夜空中飞走。

薛子路沉哑的嗓子又出了声,还有些犹豫:“少侠……你,最近是否感觉到身体酸痛,时而使不上力?”

天禾在前边停住了脚步,心想这人下一句不会就是“你印堂发黑嗷,你要去求个什么什么佛嗷”,那她马上就回头敲他脑壳。

还好薛子路只是喊住她,给她手心里放了一块油纸包着的糖:“要多注意休息。吃点甜的。”

他递糖过来的样子太过真诚,天禾连带着看他人脸都舒服了。

她愣怔在原地:“……谢……谢”

薛子路退后几步,跟她招了招手:“少侠请回罢。”

天禾这回没想着赶紧溜走,很沉稳地拿脚走着原路,手心里捏着那块软软的糖。

天府里有很多糖,剥开之后都是蜜一样的糖心,她能淡淡地闻见手心这颗,浓浓的牛乳味,是府里不会选的那种糖,说加了很多糖精。

她突然觉得给了她这颗糖,这个人也不会有多坏的心思。

就是这么容易转换立场。

刚刚他差点遇袭,那种小老百姓没有武力,表情也是很平常的惊惧,发现获救之后,感激的表情也不是装的。

这种人,有能力去红血谷放毒再溜走吗?

天禾捏着手心的糖,很愁苦地回了府。

就是在这种纠结的心情下,邀她哥一同喝了酒,发泄一通过后找了个温暖的地方睡了。

今早,她揉着脑袋又去了薛府,路上昏昏沉沉地还在想着她昨晚上有没有说什么不合适的话。

边追《沉默的真相》边码字,天呐,我的心都揪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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