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天禾用那一半银钱的部分去糖店里买了两袋糖,提着去了薛府,这回门口看门的见了她,稍微问了两句就让她进去了。

当家的走了之后,连府里的小厮都有些没精打采。

本来天禾以为昨晚可能会被当作刺客,府里的侍卫可能管得会严一点,结果她一路从大厅到内屋,顺畅无阻。

“心还挺大……”

天禾倒也不用问丫鬟,就能找到薛夫人在哪,她站在屋门口,让丫鬟进去帮忙传了话。

“进来吧。”

天禾进屋后把糖包轻轻放在桌上,薛夫人抱着手里的孩子,抬眼看了看桌上,绽放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天禾大人是给我孩子带的糖吗?”

天禾很轻地叹了口气:“孩子这么小,也不能吃这么大块的糖吧。给你带的。”

薛夫人依然保持着微笑:“谢谢。”

这可是你夫君生前最爱给你买的糖,你的表现好淡定。

薛夫人指了指桌上的茶杯:“大人自己倒茶喝吧,孩子刚睡着,很容易就醒了。”

天禾点点头,并没有去碰茶杯:“我想和你聊聊关于薛子路的事情。”

“不是已经结案了吗?”

天禾莞尔一笑:“之前薛子路和我讲过一些事,本来我不想说的,但是他人都死了,我给他保守秘密也没什么必要。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去红血谷吗?”

薛夫人轻轻晃了晃怀里的孩子回道:“知道,他说想去给我和孩子祈福,那附近有一个很灵的寺庙。不知道怎么就沾了谷里的毒,这毒一开始没有感觉,所以我们谁也没察觉。”

天禾眯了眯眼:“那他还真是爱你爱得深沉。他去红血谷是为了一个虚无的梦,梦里你和小孩都因为你难产而死,他太过担心就按梦里所见去了红血谷,不知道是和那里的妖邪做了什么交易,害我哥哥腿受伤。后来他回了天城,应该有人追杀,几天后暴毙而死。他之所以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就算如你所说,他中了毒无人察觉,可他耳后分明有诡异的红点红块,你作为他的妻子,虽然这些天专注于你的孩子,但是也不会毫无察觉吧?”

薛夫人听出她语气里的不善:“我……听照顾他的佣人说过,他说是过敏。我也就没在意。天禾大人这是要把他的死都怪罪到我身上吗?再亲密的人也都有各自的秘密,我和我夫君平时都有自己的个人空间。”

天禾笑了一下:“个人空间,挺好的。那你的个人空间,还挺……独特的。”

她站起身,靠在门口,这个角度可以看见门口突然闪去一个黑色的身影。

“哼。”

“薛夫人,我先走了。有些秘密被爱你的人保护着,不代表它就永远无法面世,我和薛子路一面之缘,既然你都不追究他的死因了,我一个外人好像也没什么必要,这世上胡乱死去的人那么多,世安堂也顾不过来。”说完,她把怀里的一个东西丢到桌上,就急匆匆地出了屋,连背影都没让人瞧见。

薛夫人抱起小孩走到桌前,那赫然是一块小小的护身符,和婴儿床上枕头压着的那个是同一个样式。

她的睫毛微颤,伸手捡过那护身符,犹豫着塞进了婴儿的襁褓里。

那之后不久,薛府就搬走了,具体去了哪里,是否离开了天城,天禾都没有去问。

这些日子没有发生大案子,她跟在世安堂里摸鱼,天十因为腿伤的原因,甚至都不用去世安堂报到,每天悠哉游哉地在府里和早起晚归的天禾道早安晚安。

天禾有时候会给他带些外面买来的食物,杂肉包、烤鸡腿等,什么话也不说的就把食袋丢到他怀里,一副不用谢我我是天使的表情。

其实算算吐血次数也差不多了,药也喝得差不多,天禾在休假的一个雨天里,伸了个懒腰从屋里推门出来,她哥正捧着本竹简书撑着额头坐在轮椅上看,那副斯文的样子看起来比书塾里的夫子还要气质高雅。

天禾咽了口唾沫,和他道了早就直直地从他面前走过。

“天禾。”天十突然喊住她。

“啊?”

天十盯着她的脚:“雨天就不要穿布鞋了吧,淋湿了会生病。”

天禾看了眼鞋:“这和我今天的衣服搭,再说我又不走几步路。”

说完她毫不在意地就要轻功转起来,被天十揪住了衣摆:“我听莫山说你今天要去给我采药。”

“啊?采药。”天禾顿了顿,“是的。你怎么知道我是给你采药的?”

天十抓住她的手不松,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你带我一起去吧,我们坐马车。我在家里待得无聊。”

一起去?那你不是个大累赘吗?

天禾皱了皱眉,不过她哥这个要求倒也不过分,他是一直闷在府里,也没有哪个同龄人能带他出去放风,元钊和江佩风都忙着训练新兵,他们三个好像坐下来都聊不到一起。

莫山又是个心理幼稚的人,所以她哥,都只有和她能说说话欸!

“那好吧,你换身深色的衣服吧,那里环境不是很好,你穿这么白,很难洗的。”天禾语重心长道。

天十勾起嘴角笑了下,像是个吃到糖果的小孩:“好。”

庄草苑地形不复杂,土壤肥沃,适宜种植药草,极难生长的各类珍惜药草都种植在这里,被名门大家圈了土地,也有奇人帮助培育以及照看,小门小户想来偷采都不行。

天府作为天城的大家,在这里也有一方土地,前些日子天禾亲自来铲了土,种了她哥药房里专有的珍惜药草,这几日正好成熟。

他们一行人坐了马车,一路摇摇晃晃过去,天禾几度睡着又被惊醒。

后来天十让她趴在他腿上睡,会稳当舒服一点。

天禾微红着脸,连忙推手:“不用不用,我不困。”

然后她就强撑着两只眼睛,越睁越大。

天十一路观察着她的表情,倒是偷笑了一路。

落了马车,天禾先跳下车,然后扶着天十的一只胳膊,把他也扶到地上。

“其实庄草苑挺好看的吧。要不是这边不准住太多人,说是人呼吸多了影响草药的灵性,我也想在这里住。我倒是很羡慕能在这里看顾草药的人,天天多幸福。”天禾推着天十的轮椅,一边絮絮叨叨。

天十也明显能感觉到这边的空气很滋补,贪婪地吸了两口:“府里那口清池不是也被莫山说得很神?”

“那毕竟是水,总不能当宝喝,你看这些药草,被金盖遮起来的,据说延年益寿很有作用,能长命百岁。”天禾小声地对着天十的耳朵,幅度很小地指了指左边那一丛,很金贵的被包在金盖下。

天十嗤笑一声:“生老病死自有天定,要真吃这些有用的话,怎么还有那么多人死呢。”

天禾不以为意:“可能就是心里有个念想,反正我也不信这个,欸你头别偏,这里的看药人都很敏感的,你稍微对他们看的地方多看两眼,他们就能以为你要偷他的草,很不讲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举报一个就能有多余的奖金发还是还是什么,一个个的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我们可别被抓了。我吵架不太行。”

天十低着头,的确余光能瞟到有人恶狠狠地对着他们两个。

“我吵架挺厉害的。”天十悄声说道。

天禾被他这句话逗笑了:“我懂的嘛,你是文将。用语言跟人打仗。”

“到了,我们家的药草。”这边泥土比较厚,木轮椅体积算是大的,天禾七挪八挪的,才终于到了他们天府的种植地。

“我怎么觉得这……空空如也?”天禾先转到天十面前蹲下去,等不住地掀开遮盖的帘子。

“哇,这也能偷,就只剩下了这一丛吗?”天禾小心地把唯一的独苗捧在手里。

“小青呢,是没种好只长出这一颗,还是有没良心的偷走了?”天禾看上去倒不是很生气,站直以后四下搜寻着看药人的身影。

“不是跑了吧?多大点事,药没了不是能再种吗?”天禾很无所谓地把药草用专门的纸包好收进包裹里。

天十也看了看周围:“看药人不见了?你这药是很名贵吗?”

天禾摇摇头:“说名贵倒也不贵,就是种子难弄,是我去红血谷采的,红血谷遍地都是,但是很多人怕那里危险,就避开这个。早说嘛,要是需要这个,我再多去采点,年纪很小就在这帮看药草的,怎么就因为拿了一次就溜呢?跟我说我也是会给的。”

天禾似乎很遗憾,小青比她年纪还小,是个个子有些矮的男孩,家里世代种植药草,到了他这一辈,家里已经有了合适的传承人,可以让小青自由选择身上的担子,但他是个哑巴,说不出完整的话,也爱和花草打交道,所以也做了这一行,并且被留在了天府这里。

为人老实本分,看着乖巧懂事,不像是会偷拿药草还跑路的人。

天禾犹犹豫豫地盯着手里那株,和她哥商量:“就这一株,够做两副药了,说不定你腿就好了。我们回去?”

天十种这药草没出一份力,当然也没有意见,只是略微动了下眼珠:“那位小青兄弟的行踪该如何?”

天十:等我好了我也要和你们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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