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错了吗？”苏离洛看着奕岚清，理直气壮地说，“你在修仙界的老一辈人眼里，不就是祸国殃民吗？所有人都知道，三十年前，魔教妄图统治天下，人们拿你当救世主，结果你说什么？”

听到这话，奕岚清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她记性不好，可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天……

“我是司掌生的神，无法带来死亡，哪怕是对那些穷凶极恶之徒，我也无法打破天理。况且，如果不是莫天府一直想彻底灭掉魔教，魔教也不会做出如此极端的决定。这是需要你们自己承担的后果，我帮不了你们。”

她说完这句话，所有人都发疯一般，骂她是骗子，是懦夫，是魔……他们放火烧了神庙，烧了她亲手种的树，烧死她的信徒……只因，她不帮“正道”，所以她是假神，是妖怪。而这些人中，有多少人的命是她救的，没人在意。

她并没说过，自己是属于“正道”的神。

魔教趁火打劫，烧杀抢掠。那场大战太惨烈了，到处都是一片荒凉。奕岚清想让被战争侵害的无辜凡人到自己那里避一避，可换来的只有被驱赶。

奕岚清没想到，她一句话，就改变了原本的平衡，多年的努力一朝皆无。

她阻止不了战争，想要少死一些人，却被说成伪善。她杀不了任何生灵，自然也阻止不了魔教，却因此成了罪人……

“你说的对，鄙人不配为神。”奕岚清又恢复了笑容。

“你最近的自称变成‘鄙人’，是因为想到此事而愧疚了？”苏离洛饶有兴趣地问道。

“有什么好愧疚的，只是这样自称比较有记忆点。”奕岚清说着看了何梓月一眼。

“记忆点？”苏离洛不解。

“害，”奕岚清笑了笑，“随便说的。”

在场只有何梓月理解了他的意思。所以只是因为这样显得独特，容易被读者记住是吧……还以为是什么高深的原因呢。何梓月心想。

“别再和我提这件事了，苏离洛，”奕岚清正色道，“无论你提多少次，我就是没有错。即便我的确心怀愧疚，也不是因为他们说的理由，而是因为那些忠于我却因我而死的人。我管生，不管死。至于管死的那位……比我惨多了。”

“说得怪可怜的，苏启零的事我不追究了，毕竟你救了他不止一次。”苏离洛轻轻叹气，转身去找苏启零了。

何梓月偷偷地记下小笔记，这些事的信息对她来说很有用。

门外，苏离洛突然出现，并一把把苏启零拉下了车，由于太过用力，导致他差点摔了个跟头。

“什么情况哎呀！”苏启零刚想问，突然被苏离洛摁了一个面具在脸上。

“戴上，睡觉时再摘，别让别人看到你的脸。”苏离洛拉着苏启零，一边走一边说道。

苏启零揉了揉被面具戳痛的脸，没说话，只好戴上。这是一个白色的平平无奇的面具，令他有点惊讶的是，这个面具没有在眼睛处开口，却能毫无阻碍地看见，想必是什么法器。

黄昏时分，院子的角落。

“不相信他们也没别的办法了，况且害我们不会有任何好处。”趁苏离洛又回禁闻阁，奕岚清暂时不在，苏启零和何梓月悄悄谈论道。

“你说的对，”何梓月点点头，“你这个哥哥，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只因我同奕岚清来的，就同意让我留下来，看来奕岚清和他不会是冤家。”

苏启零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梓月，你现在知道我的情况了，可以告诉我你的来历了？”

何梓月愣了一下，有些难为情地说：“师父，我……不方便告知。”

“……”

苏启零不再说话，四周一下子静了下来。

自打何梓月来到这里，遇见的每个人都是，大家互不知晓对方的事，却互相信任。或许，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社会法则吧，比现实里美好多了。

“对了，”苏启零突然开口，“我听说，奕岚清有个亲传弟子，只是没人知道是谁，后来去了哪里。”

说到这里，苏启零顿了顿，转头看向何梓月，问：“你知道那人去哪了吗？”

他的语气，不像是单纯的询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