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尤微还在床上躺着。
手机一直在响铃,尤微依稀听到有什么声音,不过昨晚熬的太晚,死活醒不过来。什么人走进了他的房间,应该是廖妈过来收脏衣服,她看尤微手机在响,“微微啊,起床了,邮政给你打电话呢。”
尤微还是起不来,三点才睡尤微听到廖妈喊尤微甚至觉得实在做梦,哼哼唧唧不想起。廖妈拿着手机推推尤微,“看看啊微微,你是不是有邮政的快递啊?”
好吧,尤微只能接。
他说他给尤微送录取通知书。
他说他现在大门进不去。
他说让尤微带上身份证,这个需要签字。
——彻底睡不着了。
尤微赶紧穿裤子下楼,抓了一瓶牛奶赶紧出门,飞奔跑到大门口签字——是的,他有学上了,不用跑到国外花钱水学历了。
非常感谢那个快递叔叔,夏天干活辛苦,尤微把牛奶给他。尤微习惯性接快递的时候给他们一点东西,老尤教尤微这么做。
说起来,尤微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天,老尤还在重庆出差。家里只有哥哥和廖妈,妈妈去婚礼跟妆,估计后天才能回来。尤微抱着自己的录取通知书一路从大门跑回家,上楼一屁股坐在尤宏床上摇他。
他前几天出去应酬了。尤宏不是很能喝酒,喝一次得两三天才缓过来。他今天休假,现在还没起,但是这好东西尤微想让他亲自看。
“兔崽子你要干什么。”
尤宏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他翻了个身,发现尤微坐在旁边,:“真想一巴掌给你铲下去。”
“我的录取通知书到了。”
尤宏一下子不困了,他蹦起来,从尤微手里拿走快递“哪呢尤微看看?哦这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天呐你考上了,你有学上了小王八蛋……”,他抓抓尤微的头,小心翼翼地撕开密封条,开始端详起来。
尤微的录取通知书是“尊敬的尤宏先生”拆的,他看起来很欢喜,比拆自己的录取通知书还要高兴,一直在碎碎念。
所以那几天,整个院子都像课本里所写的那样,“弥漫着快活的气息”。
老尤虽然还在出差,但是给尤微转了一笔大的,说等他回来给尤微好好庆祝,不过这基本就是个饼,他回来肯定还有别的会要开。
端木元卿女士一生优雅,妈妈当天给尤微买了一件外套,尤微们俩的是亲子装,她问尤微老尤转了多少,然后比爸爸多转了十万,“他不够爱”,妈妈得意洋洋,像一只可爱的小海豹。
尤微记得是一个燥热的星期一。上午考完科目二,虽然已经挂了一次,不过第二次考过了还是比较幸运。尤宏看起来是整个院子里最开心的那一位,他说要送尤微一辆车,“尤微们明天下午去看车,等你驾照过了就买。”他好像特别雀跃,摩拳擦掌,“开我车去,不用钱叔叔,就咱俩去看车,我跟老尤说过了。”
尤宏一直比尤微优秀,在事业上、社交上、学业上,他一直是尤微的榜样。家里人从来没有对比过他们,也许是因为期待不一样。尤微有的时候自卑,更多还是想他。
高考之前尤宏一直没回国,他在澳洲帮家里打点公司事务,尤微高考结束的下午,居然在考点外面看到了他的路虎,尤微还特地确认了一下车牌,直到尤宏摇下车窗对尤微吹口哨,尤微才真的相信他回来了。
居然还送尤微一束花——不知道路过哪家店随便买的,不过还是很惊喜。
现在更惊喜的是,尤宏为尤微考上这么一所本省的普通一本大学感到骄傲。一个海归的商科硕士,为他的弟弟感到骄傲——这真是一件又开心又感动的事,尤宏又像以前一样,为弟弟这捉襟见肘的一些小成就而感到快乐。
尤宏一路很兴奋,他说第一辆车不要买特别好的,“等过一年开熟了咱换辆车。”
“那你随便买一辆,五十万就行。”等红灯的时候尤微想起前面是小吃街,应该会有奶茶,尤微让尤宏在前面停一下。
“这里不能停太久,搞快点。”他拐了个弯,让尤微线上下单,“要不来辆A8?”
尤微实在不懂车,问他多少钱,他说一百多。“那算了,我怕给撞没了。就前面,尤微去拿奶茶。”
尤宏大失所望,“A8 很好的,小东西你要不考虑考虑?”
“没必要,我觉得这玩意有就可以了。”尤微赶紧下了车,“给你买的是少冰!”实话实说,也许是因为晕车的缘故,尤微其实更喜欢骑驴,尤微有三辆小电驴:一个比较小巧,是自行车式的前后座;一个有点像脚踏板,那就真的是纯代步了;还有一个比较适合出远途,位置比较大,坐得也舒服,后面还能带人。
这三辆车就像尤微的充电宝一样,哪个有电用哪个,没电了再充,一直到充满。当年尤微买小电驴的时候,两位尤家男性长辈相当迷惑,他们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尤微可以坐车非要骑驴去写生,一直到现在老尤看小电驴的眼神依然像尤微看物理题一样匪夷所思。
感觉奥迪的sale还蛮热情的,但尤微其实不太喜欢这种进攻型强的销售,虽然人家也没什么恶意,但就是怕怕的。好在有尤宏,他游刃有余地在前面问东问西,时不时问尤微一句:“真不要A8吗?”
真被他搞烦了,尤微咬一口他的雪顶,“你再问我把奶油吐你脸上。”
尤宏翻翻白眼,对尤微表示无奈,继续跟sale问保险。
尤微很喜欢左边小厅的普洱茶,很清香,有个戴领结的姐姐在给别人试车,4S店里不吵,大家都安安静静地看车,时不时会有车试喇叭,嘟嘟嘟,听起来有点拘谨。
下午的时候,尤微还在午睡,廖妈洗完衣服拿到院子里去晒。阳光暖暖的,院子里有尤微养的小绿萝和樱桃树,青石瓦砖上渗着水,斑驳的阳光从天井撒到茶桌上,碎石玻璃被照的斑斓多彩。天气很好,妈妈在楼下看书,哥哥在隔壁打游戏。
枕头在膝窝——尤微喜欢这样睡,垫着很舒服,肚子上空空如也,什么人给尤微搭了一条小毯子。尤微醒来四仰八叉,因为忘了拉窗帘,眼睛刚睁开就被太阳撞个满怀,尤微觉得嘴里没什么味道,想摸手机点奶茶,结果摸到了谁的皮带,尤微觉得很奇怪,抬头看看——
七月的最后一天,老尤回来了。
他给尤微带了奶茶。
老尤看起来很喜欢尤微的录取通知书 他带着自己的老花镜,细细翻看新生手册,“三号开学吗?我看看。”老尤翻了他自己的日程,“家里开车陪你去吧,我也去看看学校什么样子。”老尤很少来哥俩的家长会或者开放日,但是他有时间一定去。
老尤说要给尤微送礼物,尤微挺好奇他会送什么。
他拉开书房的窗帘,从书柜的侧面拉开一个暗格,里面陈列着许多盒子,老尤把一个最靠里的盒子拿出来,掀开上面的黑布,坐在小沙发上轻轻打开。
是一块表。
不过看起来很旧了。老尤说,“这是爱彼,也是我的第一块好表,当时端木送给我当周年礼物,那个时候还没你,小宏才三岁,你看看。”
盒子其实很旧了,甚至毛呢已经粗糙,表盘却依旧透着寒光,看得出来年代久远,老尤悉心保存的很好。现在——爸爸妈妈的结婚纪念品——属于尤微。
爸爸妈妈把结婚纪念品送给了他们的结婚纪念品。
尤微能感受到这是一块好表,安安静静地环着软包。他不知道的是,这块爱彼,在以后的日子里陪尤微度过了漫长如低烧一般的时光。
“有学上就好了,不要跟同学起冲突,要是有不喜欢不舒服的离他们远一点,不要伤到自己。
“不用太纠结宿舍关系,处得来就处,处不来就不处,要是难受就回家,或者在外面租个房子。
“等会给你打点钱,不够了跟家里说。
“少挂科,一定要毕业拿个文凭,我对你的期待就这些,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出去玩记得说一声。有什么需要我和端木帮忙的直接说,我要是在开会就找你哥和阿智。
“6号还有一个合同要现场签,但是你开学我肯定陪你去。”
“老爹希望你普通的有钱着。”
所以驾照考过的那一天,尤微在想,要不要来一次自驾游。
感觉自驾游都是好朋友们临时兴起,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尤微同龄的好朋友不多,他们有一些还要兼职,甚至有一位正在复读——那家伙非要再来一年。
想去找尤宏和华裕阳,他俩最近在准备下半年的项目,两个哥哥总觉得尤微是小孩,很多大事都不带尤微,“小孩别接触那么多,在家看看书得了。”
也对,自己在家看书也好。外面天热,出去也是被晒黑,尤微去书房里翻出一本《麦田里的守望者》。感觉霍尔顿跟他现在的状态差不多:骂骂咧咧无所事事,想出走又觉得虚无。看了一上午依然很无聊,点了一杯咖啡——最近作息好不容易调整回来,终于逃出纽约时间,真想找点事情来做。
已经是晚饭时间,端木说诗诗姐来南京玩,尤微要是有空带她转转。
“乐意效劳!”
廖诗是廖妈的女儿,在外地工作,廖妈说她年休假来看自己,“她什么时候到?”尤微迫不及待想见她,诗诗姐腼腆可爱,说起来尤微已经有**年没见过她。
“订好酒店了吗?要不住家里客房吧。”端木让廖妈盛一碗排骨汤给尤微。
廖妈端着碗,看起来不知所措。“没事,就住这边,反正也没几天。”端木已经吃好了在挖点心,“等会你收拾一下客房给诗诗住。”
“好的好的,谢谢太太!”廖妈端了碗去厨房清洗。
诗诗姐到的那天钱叔叔正好去接老尤到家,路上钱叔叔看着阿姨家的女儿和尤微说笑,脸色阴沉,老尤也没注意。尤宏刚下班,提议打麻将,诗诗姐还是像以前一样害羞腼腆,大家一起吃饭。廖妈看起来高兴坏了,脸涨得通红,一直忙着夹菜端饭,诗诗姐懂事地帮她。
“自己人不用那么客气,诗诗坐下吃饭,让阿姨忙吧。”端木慢慢地喝汤,“阿姨今天周末烧火腿了?”
廖妈擦擦手:“诗诗喜欢吃火腿。”
“嗯。”端木放下碗,“小宏不太喜欢咸的。”
“知道知道,平时没烧。”诗诗姐一直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吃,她面前的土豆丝像是化掉的冰淇凌,支棱不起来。
吃完饭尤微们打麻将。廖妈睡得早,第二天还要做早饭;尤宏拉着尤微廖诗一起组局。端木陪他们打了一局,输了两万三,诗诗姐少一点,输了八千多,尤微没要她钱。老尤在跟南非承包商开会,诗诗姐找了个借口也去睡了,第二局找不到人,剩下尤微和尤宏兄弟俩面面相觑。
“我带你出去玩?”
“你明天不上班啦?”
尤宏视线偏移,“明天下午一点半有一个拍卖,在鼓楼那边,可以起晚一点。”
“卖什么?战国时代的书画吗?”微微小朋友很好奇。
尤宏无意识地绕着手里的数据线,“不重要。你就说出不出去玩?”他跟华裕阳都这样,提到工作就闭口不谈。
尤微也很知趣:“去哪玩?现在都快十二点了。”
“带你出去走走吧。”
夏天的晚风暖暖的,尤微靠在尤宏肩上——因为自己懒得动弹特意让他骑小电驴,尤宏一脸嫌弃地盯着车钥匙,仿佛那是一只有毒的癞蛤蟆。
天空是流动的烫金紫色,星星似乎很遥远,像是隔了一个世纪,传递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旁边的树都在向尤微行注目礼,尤微不知道要去哪里,尤宏会带尤微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尤微一直相信他,就像太阳相信月亮会准时交接班那样坦诚。
湖边公园。
尤宏在公园停车。漆黑一片,只有湖岸边点点的灯火,尤微搞不懂对面的扑朔迷离,也搞不懂尤宏带尤微过来的目的。
——真应该去隔壁的弄堂院子抓华裕阳过来打麻将,反正也不远。
尤宏蹲在湖边点了根烟。
尤微讨厌抽烟,因为老尤不抽;却又闻得惯烟味,因为尤宏抽烟。他以前是个很好很好的人,虽说自大狂妄,那终归是少年人的朝气,这些年渐渐收敛锋芒,尤其是去年硕士读完回国以后,整个人变得内敛深邃,无论是谈吐,还是说话的风格,越来越像老尤,好似一盘稀碎的糙米,慢慢地组出好看的形状。
尤宏越来越帅了。
不得不承认,回国之后他瘦很多,又因为健身显得结实,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尤宏好像突然之间就长成大人了,他不再是以前那个跟尤微抢流花陶筷的臭屁小孩,而是变成了湖对面的大人,属于一个扑朔迷离的世界,让尤微不敢踏足。
尤微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的抽烟,只记得第一次见他吞云吐雾是在春华秋实的高管团建上,尤微威胁他说要告诉端木:“你不学好!”
尤宏显得很诧异:“你跟她说这些干什么,端木本来就知道啊。”
尤微一时怔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那是他回国后的第一个寒假,正式入职春华秋实,开始打理家里的事业。说起来,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长时间独处,就像这样安安静静不说话,靠着树吹吹风。
湖边的空气带着一股湿漉的泥土味,已经一点多了,家里人不知道他们出来玩,老尤的会估计已经结束。尤微问尤宏带他出来干什么。
一根烟的时间过去,尤宏站起身,“就想咱哥俩呆一会。”他踩灭了烟头,“我之后可能不能陪你去学校,不过老尤好像说要过去看你。”尤宏盯着尤微,他已经接近一米九了,“我要去南非安排新矿场,至少十一月之前不会回来。华裕阳九月底也要走。”
“那你还回来吗?”尤微很错愕,“什么时候走?”
尤宏一把勾过尤微的肩,“肯定回啊,具体过两个星期,25号的飞机。”
“那你照顾好自己。”
两人勾肩搭背地往回走。他搭在尤微肩膀上的手很随意,但是又很刻意。尤微感觉他很有些疲惫。
“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其实没有。”他抓抓头发,“家里的事确实比较多,不过我肯定是比你累——无忧无虑的小少爷。”
“那我帮你干活吧。”
“扯淡玩意。”尤宏哈哈大笑,“第一你干不好,第二你要是来了我就没油水咯。”他挠尤微的痒痒肉。
月色如银,朦胧的月光笼罩整个南湖,他们向湖对面层层叠叠的建筑物走去,岸边的灯火变得触手可及。
其实尤宏还是老样子,仿佛他们分别的这些年他给自己套了一层布偶,时而圆滑世故,时而迷人危险,尤微总能看见他皮下的样子。
尤宏说送尤微几件衣服,他穿已经不合适了,尤微要是喜欢就拿去。
他们绕着湖走了一圈,回到停小电驴的地方。尤宏问尤微要不要吃东西。
“都几点了还吃东西?廖妈不是说吃夜宵不健康吗?”
两人对视着沉默了几秒,然后展露出奸笑,尤宏带尤微去旁边的烧烤城撸串。
“今天的卡路里又超标了吧老大。”
“无所谓,快乐最重要。”尤宏满嘴油光,他还开了一瓶啤酒,“十八了,真得学会喝酒,不然被外面人灌就没办法咯”,伸手送给尤微,“当汽水喝,反正没度数。”
尤微照着他的样子猛干一杯。其实尤微喝过酒,真的不好喝,除了茅台和玛格丽特尤微觉得都不合尤微胃口。
尤宏经常喝酒,这点也是在外面学的,虽然酒量不行,但是酒品优越。他在家里存了很多酒,就放在地下室最左边的一排,“吸血鬼庄园。”尤宏对他的自制酒窖相当满意。
不记得昨天怎么回来的,他们都困的睁不开眼,上了楼就睡觉。第二天端木过来喊尤微起床,“等会吃完饭,你和诗诗一起陪我去拿包。”
“你自己不能去吗?又要尤微陪你。”嘟嘟囔囔不想起,诗诗姐已经在楼下帮廖妈做午饭了,尤宏和老尤也去了公司。
“家里就你一个在睡觉。”妈妈拍拍尤微,“下午陪我去,给你买奶茶。”
“为了一杯奶茶我就被收买了。”尤微自言自语地穿衣服。反正没什么事干,去找乔阿姨聊聊天也好。
端木开车带着尤微和诗诗姐,尤微教诗诗姐玩游戏,一个几何概念的智力小游戏,尤微比较喜欢背景音,听起来很舒服,端木却觉得瘆人。诗诗姐不是很会玩,尤微一直教她转一转,会有不同的视角,她觉得很奇妙。
去门店不算远,端木自己开车,一直在找停车位。
八月盛夏,来这里旅游的人特别多,太阳兴高采烈地欢迎世界各地的人们,其实这座漂亮可爱的城市,怎么看都看不厌。
太阳太毒,端木习惯性地阳伞墨镜,诗诗姐看到端木包没拿,赶紧给她。端木调整扣子,把伞给诗诗姐,她一直打到阿姨进门。
“找小乔。”端木向门口的sale点头致意,“诗诗把伞拿着。”
乔阿姨应该在工作,端木说等前面结束了再找小乔,先去吃东西。一个sale姐姐一直弯着腰给端木看包,端木才卖掉几个闲置的戴妃,她现在想换点别的。
“第二排那个三格给我看看。”
诗诗姐一直坐在尤微旁边,她环顾四周,也不说话。“诗诗姐,要不你陪我上楼看男装吧。”尤微带她去二楼,诗诗姐跟在尤微身后。她上楼梯的时候脚步很轻,在楼梯尽头回头 看了一眼正在试成衣的端木。
八月正是秋季上新的时候,一个男店员招呼尤微,“我就自己随便看看。”他退到离尤微五步左右的位置,尤微带着诗诗姐看着男装,“你觉得哪些适合我?”
“我觉得”,诗诗姐好奇地看着裤子,“都好”。她探过头,悄悄问尤微,“这些我可以摸吗?”
“当然可以呀,你要是想要的话去楼下看看,我给你买一件。”
诗诗姐吓坏了:“好的好的,不需要真的,我不要,谢谢你没事的。”她一直跟在尤微身后,尤微也不管她。新出的一件衬衫很好看,不过同样的衬衫尤微会更喜欢TB,舒服简单。
尤微还在看裤子的时候,感觉后面有人,转过头来,乔阿姨向尤微问好。
“尤微妈在楼下,她等你呢。”
“好的好的,您继续看,如果有喜欢的跟我们说,我们可以给您拿系列款和全套给您试穿。”乔阿姨下楼接待尤微妈去了,尤微找刚刚那个男sa,说要去VIC,“预约应该在我妈那,我们能先进去坐坐吗?”
“好的,您稍等,我们立刻为您安排。”
尤微带着诗诗姐先过去,她一直站着,紧紧地抓着帆布包的带子,“我也坐吗?”
“坐呀,等会还有小蛋糕,不过会比较腻。”尤微躺在沙发上,“你要是想喝水找刚才的那个阿姨要。”
“不用啦,我不渴。”诗诗姐坐在沙发边缘,甚至都没有放开她的包。
一次上来四个sa,乔阿姨带着手套,捧着一个戴妃,应该就是端木之前看上的那个。后面的几个拎着衣服,手与头顶平齐。端木先去换衣服,让孩子们先吃东西。
“微微你自己看看衣服裤子,今天可能要配点。”
“给诗诗姐买一件行吗?”
“不要不要真的,阿姨我不要,微微你别……”
“谁?”端木有点诧异地从镜子里盯着尤微,诗诗姐不敢看端木,一直低着头摆摆手。 “行,小乔你拿平板来,给这个女孩子选条裙子”
“好的好的,您好,这边请。”
诗诗姐呆呆的,“阿姨我真不要。”
“没事,正好配东西给我买包。”端木试着肩带,“这个颜色会不会太艳了,感觉不适合秋天。”
“秋天也有明艳的颜色,主要女士您皮肤白,肯定可以驾驭住的。”那个男sa 拿上一件老花外套,在旁边驻足。
说实话尤微真不喜欢老花,乱七八糟张牙舞爪,而且没意义,“有没有一个logo的裤子卫衣什么的,低调一点,我要上学穿。”
尤微在平板上翻,“这个没有蓝色吗?”
“对的先生,目前店里是没有,您可以预定,有货了会联系您好吗?”乔阿姨蹲在尤微旁边,“看您的茶凉了,给您加一点好吗?”
“好的。”
妈妈开始试成衣,一个sa 把诗诗姐要的裙子也拿过来,只有一件。
“你只挑了一件吗?”
诗诗姐还是很羞涩,“我觉得这件蛮好看的。”端木已经定下来要了最初的白色三格,又额外拿了一个邮差,尤微笑她:“老尤又要翻白眼了。”
“怎么了?我穿的好是给他长脸。”端木首先翻尤微一个白眼。“诗诗选好了没有?”
“好了阿姨,就这件吧。”诗诗姐拽着那条裙子。
“ 有点小,小乔给她拿个大点的号包起来。”
“谢谢阿姨,真的谢谢阿姨,阿姨破费了。”
“没事。”端木淡淡的,“小乔把微微的也包起来。”
最后结账的时候乔阿姨夸诗诗姐漂亮,端木掏出卡,“家里阿姨的孩子,蛮出色的。”
诗诗姐低着头:“谢谢阿姨。”
出门的时候尤微和诗诗姐拎着她买的东西,回头看了一眼,一个男sa 跪着给一个女生试鞋,尤微真心觉得他粉涂厚了,真想劝他少刮腻子。
距离开学已经不到半个月,尤微的新生活徐徐展开。
这章湖边公园那边其实就是暗示尤宏已经开始接触一些成年人的事情,跟家里公司有关尤微不能踏足。
然后这本一定会更完。。。就这样啦,希望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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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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