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绿苑后,大师兄直接就去药师堂了。
这天,午后的药师堂没有平日里来得清静,似乎绛湖出事了之后,药师堂里帮忙的弟子多了起来。
老先生的解释是他们在帮忙配药,以备我们苑里哪个弟子突然侠义心爆棚出去绛湖打架之需。
“看来,你就是那个侠义心爆棚的弟子。”老先生为大师兄把过脉后,无奈地笑了笑,“几天没睡好吧?”
“是啊。”大师兄点点头。
“是因为失眠了?想着绛湖人贩子的事情?”
“是啊……”大师兄无奈地点点头,“除了睡不好,还有没有别的发现?”
“没有。”老先生果断地,“我看就是你不好好睡觉,身体才出的毛病。”
“……”大师兄一阵无言。
“你回去好好睡觉就好了。”老先生道。
“不。”大师兄神情认真,“看来我得继续去查。”
“睡不好对身体的损害很大的。”老先生劝道,“既然你已经好几天没睡好,就先好好歇一晚。”
“没事没事。”大师兄微笑着说,“先生你看我这朝思暮想的事情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又怎么会睡好?等我把事情都解决了就好了。”
“那可不行,你睡不好也给我眯一会儿!”老先生顿时严肃了起来,“你真以为你金刚不坏之身啊?”
“好啦好啦,我会眯一会儿的啦!”大师兄哄人似地,但也没管有没有把老先生皱起来的眉头安抚下去就起身要走了,我见状也只得跟上他,可没想到他走到门口时,整个人就是一怔——他就这么跟站在门口的师父撞个正着!
我小心翼翼地凑近去,此时的师父板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黑气似的:“你立字据。”
“……不就,睡个觉,立什么字据?”大师兄方才的笑容完全凝固。
“就你有嘴,一天到晚叭叭叭叭的。”师父板着脸控诉似地,“也没见得有几句真话。”
大师兄:“我……”
“就是说啊,哄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哪知道做的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还没等大师兄辩驳一句,老先生也起身走了过来,形成“围攻”的场面。
于是被围攻的大师兄把目光投向了我。
“啊……”然而,我想了想,还是朝他笑了笑:“大师兄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大师兄看着我,嘴角都不禁抽搐了几下,“行啊你……”
最后,面对这场三对一毫无胜算可言的战斗,大师兄认了输,朝我们挥挥手,回去睡一觉再说了。
目送大师兄修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后,老先生才向师父问了句:“机关猪,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阿木札的外族女孩?”
“外族的情况我不清楚。”师父摇摇头,“还有你别也喊我机关猪,都被那大兔崽子洗脑了对吧?”
“我觉得那个外族女孩和那人贩子团伙是合作关系。”老先生说,“大兔崽子除了睡不好以外,没有任何损伤,他之所以会遇到那种情况,必定与他到过的地方有关,而那地方很可能布下了苗疆的什么秘术。”
“嗯?”师父闻言,饶有兴趣地扬了扬眉。
“因为这种情况没有在中原发生过。”老先生笃定地。
“那样的话,会不会是苗疆用蛊?”师父说。
我对苗疆的蛊术,第一反应就是虫子。我对这种外族的印象不深,最多的只听闻人们常说的蛊虫。可是那样的话,我和大师兄今天去的那地方该不会满是虫子吧!?
“我想是的。”老先生点点头。
“那么说,这不是寻常用毒。”师父想了想,“事情总得查出来,我去找小玉。”
“要不要我也去?”我说,“我去过他们的聚集地。”
“你?”师父看了我一会儿,“你这小子也是跟着你大师兄跑出去的。”
“……啊?”
“你去睡觉。”师父板起脸来。
“可现在连黄昏都还没到……”
“那休息一会儿吃晚饭,吃完了洗洗睡。”师父说,“你这孩子特别不让人放心。”
“……有吗?”我闻言后快速作了一番自我反省,好像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是栽倒过一次和被绑架过一次……而已……好吧!
“要不我就指个路?”我说。
这时,师父反倒奇怪地看着我:“指路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二师兄是个路痴,指了有用吗?”
“……”我竟然无言以对。不过我很快回想起来在通道里的那些飞箭,我仿佛都能听到飞箭“嗖嗖”在上方飞过的声音,那时候大师兄就护在我身上,我就连他的心跳加快的跳动声,箭支落在我身边几尺内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那种感觉太真实了,真实得让人心有余悸。
“可是那里有很严密的机关,天工府弄的,很危险!”
“天工府?”师父闻言皱了皱眉,“这世道,连天工府也吃里扒外了?”
“我和大师兄亲眼所见,机关都很精妙,根本没有漏洞。”我说。
“我信。”师父点点头,随后就是一阵感慨:“天工府归临京府管辖,临京府的凛锋寒亲自来绛湖调查……呵,这下是要窝里斗吗?”
师父说,天工府位于临京城的城北,有皇帝御赐的“巧夺天工”金字牌匾,皇家的防御布局大多都由天工府所设计的,所以天工府吃的一直是皇粮。因为天工府在临京城,所以一直都由临京府管辖,而不是独立的,里边的人也没有独立行政权,只能是临京府下达旨意了才能办事,所以和临京府维持着良好的关系,一般不会主动惹麻烦。因此,天工府此时所助的到底是什么人才是关键,会不会是什么人潜入了临京府里了?
又或者换个角度想得严重点,是不是有人要趁着这桩案子来打垮临京府……取而代之?
“天工府的机关设计有他们独特的风格:不繁复,简而狠,不留后路。”师父说,“所以,先不查你说的聚集地,而是查那苗族少女。”
于是,我把阿木札的外貌口头描述了一遍。
二师兄的任务就是找阿木札,并跟踪她。
“好,我去跟两天。”二师兄戴了顶垂着黑纱的斗笠,手里拎着君玉剑,一个堂前玉燕便不见了人。
一个女孩子家的要被一个男孩子跟踪两天,想想也是挺可怕的……一般情况来说,这个男孩不是图谋不轨就是变态。
当然,及不上卜渊变态——“哎!?你想啊!跟踪你两天的可是个大美人啊!”
“那又怎样啊?”我扯了扯嘴角。
“很幸福啊!”卜渊理直气壮,甚至脑袋上的高马尾都自信地晃了晃。
“……我不觉得。”我说,“我想那姑娘也不会觉得。”
“前提是那姑娘得先发现自己被跟踪了。”卜渊自信地笑了笑,我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在自豪些什么,“以我家美人的身法,完全就不用担心会不会被发现……”
“是是是,你说得对。”我无奈地笑道,可面前这位大男孩听到后,还满意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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