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看看?”忽地,一把清冷却略显乏力的声音传来,我抬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二师兄正抱着一团棉被过来了。
“……你什么时候醒的?”师姐有些惊讶地,“怎都没声音的,吓死我了!”
“在你拍大腿的时候,很大声。”
“……”师姐这才默默揉了揉刚被她一拍拍得红了一块的大腿。
二师兄仔细地看了看那张黄纸,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卦象?”
“不知道。”我和师姐异口同声地。
这时,药好像差不多要煎好了,一阵药的苦香飘了进来,而后,二师兄看到了我搁在桌上的另一包药,问:“这什么?”
“退烧药,给你的。”我如实地。
然而,二师兄拒绝了它,“喝了药更打不起精神。”
“…所以你想硬撑到什么时候?”
“至少让我知道师兄在哪。”
说起来,大师兄都好几天没消息了……我无言地看向窗外,依旧是滴滴答答地打着雨点,我看着昏沉的天气,我心里也渐渐低沉起来。
“昨天我见许缈尘离开的方向并非那饭馆,他们还有其他的根据地。”二师兄说着,放下了棉被,转身去捞起君玉剑,“我去找找看。”
“不行。”房门忽然被推开了,只见卜渊走了进来后立即就把门关上,用手捂紧了门锁,满脸的正气凛然,仿佛在阻止什么邪恶的勾当似的。
“我帮你们去找老大。”卜渊说,“不过你得留在这里休息!”
而后,卜渊看了看师姐带回来的黄纸,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尴尬地挠了挠马尾,“我、我去问老张哈!”
张潋接过了黄纸卷,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是卦象。”
“有什么发现?”我问。
“暂时不好说,你们先把你们所知道的告诉我?”张潋道。
……
张潋思考了许久,“我觉得这五条线画的就是那四合院,最下那条中间的间距就是大门。我可以肯定他们是在这个方位离开的。”他指了指“乾”的位置,“乾为天,他们离开是用轻功的,所以这里的乾指的是天上的通道。”而后,白皙而瘦长的手点了点下方的“离”字,“离为火,这儿就是通往火锅店的路,也就是我们之前所去的路。”
“那这个‘艮’呢?”卜渊问。
“艮为山,这四合院右边靠着山。”张潋道,“这张纸应该是初雪楼发给在江州活动的弟子的,毕竟初雪楼根基在北地,到了江州的人可能不太熟悉地理环境,就发了张根据地的地图给他们,而以卦文来表达内容,或许就是为了防止意外丢失被外人捡到,扰乱他们的行动。”
“但这地图还难不倒我们老张!”卜渊赞许地,笑着把手搭在张潋肩上,“所以说我们跟着这‘乾’的方向走就行咯?”
张潋点点头,“不错,但这里还有个更快捷的通道。”说着,他瘦长的手指一刀了黄纸上的“坤”,“乾为天,坤为地,乾是天上的通道,地是底下的通道。”
“真的?你肯定!?”卜渊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嗯,我肯定。”张潋点点头。
“嘿!老张就是那么自信!”卜渊搭在张潋肩上的手拍了几下,“所以有老张在就感觉特别靠谱!”
“阁主过奖了。”张潋轻轻一笑,气质儒雅。
随后,他看向二师兄,“那么,找人的事情交给我们吧。”
旁边的卜渊也点着头“是啊是啊”地附和着。
二师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点头答应,“多谢。”
“就当是你救了我的谢礼吧。”张潋微笑道。
之后,二师兄乖乖喝了药,留在房里看着小阳,我们出发往那四合院的方向。
小阳很高兴,说:“终于有人陪我了,掌柜叔叔太无趣了,我给他讲笑话他都不笑的,闷死我了!”
……看来你很有信心你说的笑话能逗笑这个冰山。
小阳凑过去二师兄身前,用额头碰了碰他的额头,“你发烧啦?”
接着,这小猴子一拍胸膛,“放心,我在药师堂里学过几下子,会照顾好你的!”
“好。”二师兄抱起他,温柔地替他顺了顺头发。
我们很快又回到那个四合院,里边没有初雪楼的人,也省了一番干架的气力和时间。
照着黄纸上的四合院图,不久就到了“坤”这个地点。
这里不过是寻常的房屋,推开门进去,里边似乎是个大厅,正面对着的是一张长木靠背椅,椅子上一张月白色的流苏软垫,两边各一排木椅,垫的是葱绿的席子,行道上铺一张红毯字,中间一张小圆桌,桌上摆着茶具。
张潋见此,随即露出微笑,走到中间的小圆桌前,端详着上边的茶具,过了一会儿,他便试着把茶杯倒满——这时,这小圆桌往左旋转了一下,再打直地移了一小步,原本桌子踏着地面的地方露了出来,那是被裁剪的红毯子盖着的地,随手一揭,它就圆圆的一张饼子似地整块起来了。
而后,张潋用手敲了敲地面,那一块地瞬间就打开了一个洞,黑漆漆的,但看得见往下的阶梯。
“老张好厉害!”在地道里,卜渊对张潋赞不绝口:“你是怎么知道这机关的!?”
“也不是什么难以发现的事,阁主过奖了。”张潋始终是温和谦逊地,“第一眼看到那大厅,就觉得中间的圆桌特别突兀。”
“至于那茶具,我是发现茶壶里的茶水颜色怪异,还散发着一丝酸味,那是不知道放了多少天的菜了,不是给人喝的,所以我会去想一下它的作用。”
“老张好厉害!”卜渊“啪啪”地鼓掌。
这个地道挺宽的,大概能三人并排而走的样子,两边每隔一段路都有火把照明,倒也不算得很暗。
一路上都很顺畅,没遇着什么阻碍。直到我们走到尽头处,打开了一扇木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块空地,外围着几个房屋建筑,一共有三道门,都上着锁,估计是后门。
“现在往哪走?”师姐问。
我们便不由地把目光都聚集在张潋身上。
而张潋仔细地观察了一圈,“最中间的是最重要的地方,可能是议事的或者关押的。”
“那是议事的还是关押的?”师姐问。
这个问题挺重要的,是关押的话我们可以救人,是议事的话,我们一进去,可能就和人家的主要火力都撞个正着了。
虽然我是不希望在关押的地方看见大师兄的……
张潋摇了摇头,“抱歉,这个我不能断定。”
“那就不去这里吧,议事的没什么好去的,至于关押的嘛,我觉得你们老大也不可能被捉进去啊!”卜渊说。
我们便点点头。
“那我们分头行动吧?我和老张,你们师姐弟俩,我们去左边的,你们去右边的,怎么样?”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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