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时分,卜渊似乎很匆忙地……一手拉开房门,差点就把门都给拆了出来!
……这怪力少年!?
“……放下那道门,坏了要赔店主的。”大师兄道。
“不,不,你先听我说!”卜渊额上布了豆大的汗水,他还在喘着气,一激动,手一晃,门都被弄得“咯吱咯吱”地响!
“行行行,你说你说!”大师兄非常关切地看着……那扇门。
“我刚才在街上听到很多乐器演奏的声音,我跟着声音过去时,看见它们都浮在半空,没有人在旁演奏它们的!它们、它们自己响起来!”卜渊急道。
“会不会是你眼花看错啦?”师姐问,“这听起来好假……再说啦,说不定是哪个内功操控乐器的高人呢?”
“我就怕这个高人是你们要找的那个!”卜渊道,“你们说什么来着,魔音行者所到之处会怎样!?”
“……是他!”大师兄猛地起身,一手就拿着他的剑,“魔音行者,她所至之处必有血腥……她要屠城!”大师兄顿时唇色发白,看向我和师姐,“青砚,花花,你们带上那小猴子,去疏散附近的人,快,到城外去!”
“好!”
只不过,这应得爽快,真正到了外边就有点难做到了——这光天化日的,要怎么跟人们解释这事、再去疏散他们?
以致于出现了这种情况:
“这位公子!这位姑娘!听我说,现在这里很危险,要尽快离开,到城外面!”
对方张望四周后,一脸冷漠地留下了三个字:“神经病。”
“这位大哥!魔音行者就在城里!你知不知道他……啊?没听说过啊?”
随后还是那冷漠的三个字:“神经病。”
“这位大兄弟!不管怎样,听我说啊,到城外去好吗!”
“……神经病!”
“大兄弟!哥!我求你了!咱到外边去好不好!”
“神经……”这下,“病”字都还没出口,突然就转变成了一声惊叫——只见我们不远处的一栋建筑轰然倒塌!似乎是被什么划断了、腰斩一般似的,砖瓦唰唰地往下砸,行人们纷纷地就往外跑,我和师姐便马上趁着这个时候引导他们跑往城外。
虽然我也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有没有听到琵琶声?”路上,师姐问我。
“啊?哪有啊?”我正疑惑着,面前的师姐忽地就神色一变,抡起银月棒就向我打了过来!我吓得一把抱过小阳跳开,“师姐!?怎么了!?”
师姐没有任何回应,转而一棒子撂倒了离她最近的一位公子哥,接着再打向前面的人群——我立刻就跑上去拉住她,“师姐!”
师姐还是没有回应我,挣扎着要开脱去打人,并且越来越猛烈,我只好死死地抱住她,心里知道这可能是魔音行者所为。
赶往城外的人群也开始骚动了,十几个人像是失心疯般攻击其他人,我见状连忙叫小阳好好呆在我旁边,不要走丢。
但是,小阳慌得直扯我衣角,我一个趔趄松了手,师姐转身就一棒子甩来,我忙抱开小阳,动作太过聪明,导致一个圆滚滚的黄色不明物体从我袖子里抖了出来。
黄、黄哒哒!?
我还没反应过来,师姐走过去时脚往黄哒哒上一踩,整个人一个后仰就摔倒在了地上!
我过去扶她起来时,她的眼眸里总算有了神采,“嘶!好痛!”她说着,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师姐,你没事吧?”
“刚刚我就听到了一阵琵琶声,然后不知怎的,眼前一片黑暗……”师姐边揉额头边说,“再然后就有个黄色球状的不明物体出现在我面前,把我从这片黑暗里拯救了出来?”
“……你说的不明物体是不是这个?”我捡起黄哒哒,搓了搓,把刚才被踩凹进去的再搓回圆滚滚的模样。
“哎?这啥玩意儿啊?”刚刚还吓得乱叫的小阳马上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它叫黄哒哒。”我说。
“你他娘的还给这玩意儿取了名字?”师姐瞪大眼睛看着我。
“顾哥哥你的宠物?”小阳问。
我:“不是。”
小阳:“召唤兽?”
我:“不是。”
小阳:“守护灵?”
我:“……不是啦!你说的都什么玩意儿啊!虽然我也不清楚它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小阳:“那为什么就不能是我说的……”
我:“至少没你说的那么玄幻!”
小阳:“哦。”
我收好黄哒哒,这时,四周的人群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我们便往回走,去找大师兄。
沿途中还有许多人往城外跑,我们既是逆行的,只好在一旁走,尽量不阻着人家,只不过街边的建筑不少砖瓦掉下来,我们得小心些。
一路上,我还看见两三个高建筑也被一道白光一切而过,被割断了似的轰然崩塌,还有个穿着一身艳红衣裳、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红影往其中一栋崩塌的建筑上踩了一脚,致使它立即倒毁,所幸的是这栋建筑附近已经没人了。
我见他也没什么动作,也没管那么多,还是去找大师兄好了。
走了好一段路,估计是来到市集了吧?周围是倒塌的摊档,蔬果洒了一地,但听师姐说她听到的琵琶声越来越近了,就由她来带头继续往前。
不久后,我们看到了半空中有一抹烟紫色的身影,还有一只声音高亢的琵琶。
“就是那个琵琶!”师姐道,“和我刚才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
我这时也听见这琵琶的声音了,不过彼时这琵琶所弹奏的曲调似乎听上去挺婉转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觉得悦耳。
“走!我们过去!”师姐握紧了银月棒,“肯定是这个人干的!”
“好!”
当我们走近了这个人时,我能感觉到周围的气流都起了变化,直到看清了这个人的模样,周围的气压令人极其地不舒服!
那是一位约莫三十多岁的女子,灰白的头发,两耳各戴着一个大银圆环,还系有两条红边紫缎带作装饰,很是特别的打扮。
不过她长相平凡,若是平常放在人群里也不会引人注意——若不是她右边脸颊的一块似朱墨晕开一般的胎记的话。
她手上抱着一只四弦琵琶,右手几根手指上戴着抢眼的长尖亮银指甲套,一下一下地拨弄着琵琶弦。
她就这么悬浮在半空之中,似静站在平地似的,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你们怎么来了?”大师兄在下方几近要碎裂的地面上,他把剑立在地面上,勉强维持着气场,看起来试图与那女子抗衡着,支撑着显然被之前那银光“割断”过的不远处的一栋建筑,也不知道能撑多久,他看到我们过来后,立刻就惊了,“你们不是去疏散人群了吗!”
“人都走光了啊。”我说。
“我的意思是……嗨呀我的傻孩子们,我叫你们走,你们就赶紧也到城外去啊!”大师兄说着,眉头一皱,眼睛瞬间清亮起来,一个抬手让有刚剑从地面上飞了起来,“呯!”地一下就挡下了朝着我们而来的一道气劲!
但随即就是他方才苦苦维持住的那栋建筑轰然倒塌了。
没办法,破坏总是比建设简单太多了。
其实我也知道大师兄在想什么的,他让我们去疏散人群,也是让我们也离开这里去城外的意思,但同时,这也是让我最为不爽的一点,他什么事都想着一个人扛下。
我也是你师弟啊,就让我稍微陪你一次吧。
我朝大师兄笑了笑,他顿时就愣了,但他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无奈地说了句:“那你们小心点。”
“大师兄,二师兄和卜大哥呢?”师姐问,“你肯定又找什么借口自己一个人来找这什么魔音行者了吧?”
“……我让他们去疏散城区的人。”大师兄无奈地笑了笑,“我不是一个人,你看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林商紧握着剑,咬着牙挡下一式又一式的气流攻击,还嚷嚷着:“还我绿林堂的命来!”
“那家伙就是魔音行者吧?”师姐瞅了瞅半空中的紫衣人。
“对,方才她也承认了当年绿林堂的人性情突变是她的琵琶控制的。”大师兄说着,声音都不禁沉了下来,“她的态度以致于林商现在如你们所见般抓狂。”
“……你不劝劝他?”我说。
“还是让他发泄够了吧。”大师兄说着,苦笑了一下,声音很轻地说了一句:“我还劝他呢,那谁来劝劝我呀?”
他看向不远处的林商,他频频以剑砍魔音行者攻来的气流,额上已是满头大汗。
但大师兄也没去帮什么,他的剑又回到了地面上,和魔音行者的气流抗衡着,他说,他要是贸然出手,他怕林商会被魔音行者强大的气劲震碎五脏六腑。
“她确实是要屠城。”大师兄沉声地,“接近她气流范围的都会遭受很大的伤害,我得控制住她气流的影响。”
“那、那你……”
“我?”大师兄无奈似地扯了扯嘴角,“我既然能和她对峙,我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也是哦。
不过他说的不错,我越来越靠近魔音行者时,都能感受到极强的气流压迫,要是没有大师兄和她抗衡着,她不久前的一开始发功,估计城里很多人都跑不掉了吧……
但被锯断的建筑,大师兄是真没办法了,他说他能管活着的就已经很好了。
这是我难得看见有刚剑浑身散发出猛烈的剑光,极其耀眼,也不知他动用了多少内力。
可是没了大师兄的协助,我看林商这只以剑来砍袭击过来的气流,也只是徒劳,对魔音行者造不成一丝伤害。
我不禁走过去,“大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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