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大师兄在他家里躺了几天之后就憋不住出来找我了:“我要发霉了。”
“谁让你是伤患呢?”我笑了笑,“要来陪我和小阳玩吗?”
虽说是“玩”,带碍于他是被师父严令规定需要老实养伤的伤患,我和小阳你追我赶地玩蹴球,他就只能在边上干看着。
那天下午的气候还不错,没有太冷,阳光洒落在空旷的草地上,点点金碎飞跃在青葱绿草之上,有了点春日的气息,我和小阳也玩得很是尽兴——以致于他又一脚把球踹高了……幸好不是很远,只是卡在了一棵挺高的绿树枝叶上。
这卡的地方还挺有难度的,卡在中间、里边的地方,也不好用轻功上去拿,正在我纠结要不要像个猴子一样爬树时,我竟听到了一把久违的声音,熟悉又清冷的声线:“我帮你们拿吧。”我惊诧间一个转身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袭艳丽红衣的二师兄,他的一头长发全数散落在肩头,那身红衣虽然颜色艳得生媚,却毫不影响他那清冷气质。
只见他一下子就跳到了那棵树的枝叶之间,稳稳当当地坐在其中一树枝上,拨开枝叶去拿到了蹴球,然后就很果断就往下跳——还好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冲过来的大师兄一把捞住了,这高度往下跳,吓得我都心有余悸。
“伤患就老实点。”大师兄把人放下来后,皱了皱眉,“瘦了这么多?”
可能是换了身衣服的缘故,这身红衣显得人瘦削,而且可能是之前那身白衣比较飘逸所以没有注意到,而这身红衣就特别能勾勒腰身——我就这么看着路过的一个师姐比划了一下后,低吼了声:“妈的不公平!”
“绷带勒的。”二师兄解释道。
“那你怕不是个木乃伊。”大师兄刚嫌弃完身材,转眼又挑起眼前的红色衣袖来:“你这身又是怎么回事?”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一身红了,红影说我的衣服都让血浸透了,不能穿了。”
“那你这么久才回来……是躺了几天吗?还是红影不放你走?”
“红影说是三天,我本来想立刻回来的,他不让,一定要我休养到能安全独力行走才放……”
“……你不能走还想着要立刻回来啊?”大师兄颇为无奈地,不想二师兄下一句“怕你担心。”,竟堵得他一时无言以对。
“这、这样啊……”大师兄好一会儿才开口回应,不料下一刻二师兄看着他又来了一句:“听他说,你还一个人去魇华教里找我了。”
“……你这算怎么回事?公开处刑吗?”大师兄只勉强扯了扯嘴角,随即就转移了话题:“既然回来了,要不要我们陪你去药师堂看看?”
“好。”二师兄点了点头,很顺从地跟着他走了。
我和小阳拿好了蹴球后也跟了上去。
午后的药师堂,因为敞开的门窗,里边是明亮的光线,阳光洒在制药台上,照得上边的药粉都镀了层光。
此时正是午休时分,药师堂里就只有老先生一个人,他在看到二师兄后,双眼都缀入了外边明媚的阳光:“你可算回来了!”
“嗯。”二师兄点了点头。
“来,让我看看,伤哪了啊……”
不一会儿,老先生面容上露出了惊讶之情:“你这些伤口的处理手法很娴熟,上的药也都是上乘的……这么说吧,要是我来医治,我也会采用和他差不多的方法,这是哪家的大夫啊?”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了。
“不是大夫,是……红影。”二师兄说。
“传闻中的魇华教主,竟还有这等医术。”老先生颇为惊讶地,“原本听那老顽童说的,还以为他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当真不曾想过,这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竟也会妙手回春之术。”
“先生何出此言?”大师兄也惊讶地。
随后,老先生看向了二师兄,“你的这一身伤一开始是很严重的。”
二师兄点了点头。
老先生:“不止是伤口太深导致的失血过多,还有一些药物导致的肌肉乏力。”
“!?先生您这都知道!?”我惊讶地,“那个虞天庄主就是不知道用的什么迷香,使的阴招才赢的。”
“是啊,因为那位魇华教主所用之药,有祛除这个药物的。”老先生点了点头,略有感慨地,“不止是这些用药,连那原本严重的伤口都被他治理得现在没什么大碍了。”
“……难怪,我就说他怎么这么任性,原来是有道理的啊。”这时,只听见大师兄低声喃喃了一句——然而全被我们听到了,下一刻,几道目光齐刷刷地望了过去。
“我的意思是——那时候我不是去魇华找你嘛,结果让他的教众给拦截了,说是他们教主无论怎么样就是不会出来的,就算我打他们,他们教主也不会出来。”大师兄看了看二师兄,道,“原来他是在给你疗伤啊。”
“或许吧……”二师兄点了点头。
“听上去,倒也有点像我年少时行医的气性。”老先生摸了摸他下巴的白白胡须怀念道,“那会儿,只要是在我给病人医治的途中,有什么人什么事都别想来烦我。”
“可是……不是说是医者仁心嘛,那位教主,是江湖中传闻的魔头诶?”我思索着道,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一时间无法将脑海里那个一身艳丽红衣,不高兴了又或者高兴了都动手打人的魔教教主,和悬壶济世的医者联系在一起。
“或许也有并未抱着仁心而学医的人在吧,不过,这一次那位教主不是救人了吗?”老先生沉吟道。
“也是……”我点了点头,随后,我又好奇了起来,转而看向了二师兄:“所以,红影为什么会救你啊?”
“我问过他,他的回答是……”二师兄顿了顿,才道,“他说,‘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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