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两人的交谈终止在大师兄嘴角淌出血,紧接着就是双眼一闭,昏过去后——在一瞬的沉默后,紧接着的就是一阵慌乱!我吓得把手上刚捞起来的人质扔了,冲了过去:“师兄!”
“三月飞花?就是你们说的那个三日腐蚀内脏的毒功!?”卜渊见状也瞪大了双眼,满眼担忧地:“那、那他前天被偷袭的,现在是不是……”
“没事的……”虽然二师兄也怔了一会儿,脸色白得吓人,但他反应还是很快地一把捞起大师兄,“三日内腐蚀内脏是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不是,就算他现在不能运功来驱毒……”
“不能运功!?为什么!?”卜渊的神情从惊讶变得惊恐。
“怕走火入魔。”二师兄把人放到榻上,坐到了他身后,顷刻掌间气力流转,推到了他背上,为他驱毒。
“你们老大到底被什么人盯上了!?这么大仇?”期间,卜渊担忧地向我询问道。
“我不知道。”我摇摇头,把目光移到了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店小二身上,不过,我也很快就从他惊惶的目光中得知他确实是不知情的事实。
“你们带上人质去悦来酒店逼问一下?”卜渊说,“我晚点约了小庄主。”
“小庄主找你有什么事啊?”我颇为好奇地问,“他哥哥不是已经回去了吗?”
“不知道喔。”卜渊摇摇头,“可能哥哥被绑了,担心吧?我跟他说是悦来酒店绑的,和他商量下打算。”
临走前,他还是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你们老大真的没事吗?”
我看着榻上的大师兄,脸色苍白的他此刻嘴角还不断地流淌出淤血,沾染得他那件深紫的长衣都显得斑驳,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我很少看到他这个样子。”卜渊到底还是停下了出们的步伐,转过身来,满目忧心。
“可能是洛书那个人噬魂阵太厉害了。”我看着那渐渐被血红浸透的紫色衣领,心里沉重了起来,“那天在西雪岭看到他的时候,他的脸色比现在还白。”
“那个洛书到底是什么人啊?”卜渊惊讶地,“连你们老大也打不过他吗!?”
“不是打不过,他是……”我忽地就有点哽咽,吸了口气压下情绪才继续道:“他为了救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孩,可到底也没能把她救下来。”
“……”卜渊看着我们,沉默了好一会儿,眼眸里敛去讶异之色,流光宛转了片刻,转身便出了门,并留下了一声长长的叹息,“确实是他的作风啊……”
及至血红染了一片床榻,二师兄才收回掌间气流,接住了往后栽进怀中的大师兄。
“驱完毒了吗?”我问。
不想,二师兄无力地看向我,摇了摇头。
——我顿时就是一阵心悸,“怎么了!”
“我们中了毒功,一般会运功驱毒,但三月飞花……若是找不到打进去的伤口,十个时辰内还会发作。”
“那我们找找!”我马上坐过去,一把折起了大师兄的衣袖,他说他当时用手臂挡的,会不会有什么痕迹?
可直到我们把他的两只手都看了不下十遍,都没看出来什么异样。
“他骗人。”最后,二师兄得出了结论。
“啊!?”我惊讶地看向他,“为什么?”他有什么必要骗我们是用手挡的吗!?
“他不想我们看见……或者说,知道什么。”二师兄边说着边伸手就去解大师兄衣服上的系带,“他之所以说手臂,手臂可能就是他全身上下最完好的地方。”——完全一副看透了这个人一般的语气……
考虑到这脱衣服的举动影响不好,我先把捆着的店小二放到隔壁师姐的房间里,师姐不在,我就直接把人给绑在椅子上,锁了门再回来。
进门后,我才如醍醐灌顶般——二师兄是对的。
他是看得最明白的人:大师兄为什么骗我们,目的就是在于他不想让我们看到他背上的光景!
只见面前那并不算得上伟岸的背上,尽是些密密麻麻的伤痕,虽然是浅淡的,但每一道都狂乱得让人触目惊心!
这些伤痕,皆为噬魂阵所致,我几乎可以想象出来那天西雪岭的噬魂阵发动后,他是怎么扑进去以身护住那个和我们不过几面之缘的女孩……
而那三月飞花的伤痕也在其中,只不过我和二师兄一时间无言以对,我默默起身去拿药包,他默默地为大师兄处理伤口。
似乎都被这人一直轻描淡写带过的,背后所承受的分量而震慑到无以言语。
一时间,我想到了很多事。
这个人,说他是绿苑的老大,有什么事情他都是理所应当地第一个站在我们的最前面,不管拖着怎样的一身伤回来,都从未跟我们喊过一声疼。
所以我们也不曾真正了解到他一个人到底默默承受了多少。
就如现在我问及二师兄,他追查这飞镖时有没有被那些认准大师兄的人认出来,这飞镖是他们知道他才主动袭击的,还是怎样时,二师兄摇了摇头:“他们不知道我。”
一个认准了绿苑大师兄的团伙,甚至不认识二师兄。
“那些是什么人?查出来了吗?”
“有一些事还不能确定。”二师兄说,“青砚,我还没来的时候,你和他还到过什么地方?”
“你是说……”我回忆了一下,脑海里顿时浮现出那日小庄主带我们去那个洛师傅家里,我们出去后,洛林放飞白鸽的画面,“他们说的那个洛师傅,洛林?”
“嗯……”二师兄点点头,略有所思。
随即,周围又陷入了一阵寂静,我坐到二师兄身旁,思考着我们现下能做些什么。
可就在这时,忽地,二师兄像被什么吓到一样整个人差点弹了起来,察觉到动静后的我回过神来,却看见不知何时醒来的大师兄悠悠地穿好衣服,一边绑着系带一边漫不经心地:“怎的了?脱了我衣服都不负责任的吗?冷死了。”
可能被大师兄的忽然诈尸吓到了,二师兄愣了一下子才坐了回去,下一刻,大师兄便顺势靠到了他身上,“你们两个,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干什么?又不是我要死了……”
“……”我看着他衣服上渐渐干褐的血迹,无言以对。
“喂?吱个声啊?”大师兄作出不满的表情,似乎自他醒来就只有他一个人自言自语般,很是不爽,“小玉?一句话都不说就动手扒衣服?”
“……你不也扒过一次,扯平了。”二师兄想了一会儿才道。
……你俩怎么在这一点杠上了!?我无奈地想,但眼下大师兄到底还是了,心里踏实了不少,起身去给他沏壶热茶去了。
“其实很多事,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不过现实找不到证据,才不能确认。”回来时,大师兄还是慵懒地挨在二师兄肩上,“你不放心的话可以继续查,只不过我们心里已经有个答案了。”
“没,我信你。”二师兄说罢,看向了我,我从他坚定的眼神里找到了答案:洛林是洛书的人。
“追到相连的暗巷后,我就感觉不对了。”二师兄说,“虽然人不一样,但他们行动的规律总有点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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