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有的人看起来人模狗样的背地里是个半夜把师弟喊起来的缺大德

红影说他出手是没有轻重这个概念的,当年淬毒的针打出去为的就是要取那人性命——若真能取了弦心领袖的命,估计当年北云城三联门派也不至于苦战至此。

“能操控那么大一支实力雄厚的队伍,而且能接下红影下了杀心的毒针的人……”深夜里,大师兄一边泡着茶,一边思考着,“青砚,你说这个人该有多厉害?”

“嗯。”想到先前目睹过弦心的战斗力后,我也颇为感慨地点了点头,“该也是个像红影一样厉害的人物吧?”

“要是这么厉害的人物,他的名号肯定也有在江湖中传闻过吧?”大师兄皱起眉来思索着,“而且还是个有教派的……”

然而,在他一壶茶都沏好了也没想出个什么乾坤来后,他转身就去床边推了推早已睡着的三师兄:“诶,李咸鱼。”

“……?”三师兄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溢满疲惫的死鱼眼充满怨气地看着大师兄:“啊?干嘛?”

“你有没有听说过,江湖中有哪号厉害人物是从教派里出来的?”

“啊?我@……#)%@¥”三师兄差点反手一个枕头扔过去,嘴里喃喃着什么,我凑近去仔细一听,才知道他说的是:

“你有病吗大晚上的我想得出来吗?”

“可是我就是想不出来才问啊,想不出来就是一口气憋着不舒服。”大师兄说。

“……你问我师兄去啊!他大晚上的脑子也清醒。”

“你没看他睡了吗?”

“我不也睡了吗!”

“你平日里没少睡。”大师兄理直气壮,“他平日里睡得少,难得睡下了我哪能找他去。”

“……”于是,我就这么看着原本睡意迷蒙的三师兄“噔”地就坐了起来,随手披了件外衣,围上了围巾就走到我们桌边,坐了下来,一抬手就把桌上的茶喝了,干脆利索,杀气腾腾。

“怎么样,想到什么了?”大师兄见状,便笑着给他又倒了杯茶。

三师兄把这杯茶又一饮而尽后,没好气地瞪了大师兄一眼,“还能想到什么?你的那位魔教教主呗!”

“还有其他呢?”大师兄看起来非常好脾气似地又给他满上了一杯茶。

“唔……您那位教主不是说了么?句芒神啊?”三师兄一边喝着茶一边思索着,“信奉句芒神的教派啊……北方的神木教?”

“神木教?”大师兄听闻后,轻轻皱了皱眉头,也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来,“我想想啊……在我印象中,这个教派,似乎是个中立门派?可是,既然是中立门派,为什么要操控这么一支杀戮成性的队伍制造杀孽?”

“谁知道呢?”三师兄耸了耸肩,“有可能是‘神’的旨意,也有可能是教义呗,还有可能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就好像你长得人模人样的,可又有谁能看得出来,这竟是个三更半夜能把师弟从睡梦里喊起来的缺德大师兄呢?”

“……有道理哦。”大师兄点了点头,略有所思地。

“不过他们教派怎么样,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三师兄说罢,又潇潇洒洒地起身回他的床上睡觉了。

他说得倒是挺有道理的,从根本上来说,莫说是这个教派了,就算是弦心,实际上也和我们没有多大的关系,更何况现在事情也已平定了。

我们本来到这个地方,也不过是为了找寻药材,如今两味药材也已让红影调制成了脂膏,事情也就算是完了。

是该好好睡一觉了,我拍了拍大师兄的肩膀,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苑里老实呆了多久就跑来这里了,还手刃了许多的弦心中人。

“说起来,师兄你一直就在城里调查弦心?连我们都不知道你来了。”我好奇地问他。

“嗯。”他点了点头,“不过你可放心啊,我可是等师父他老人家批准了才下山的。”

“……你这说得我好像是那种擅于在师父面前告您的状的人。”我说,虽然事实上这类事情我确实也没少做。

“你之前不是说我为什么穿的一身红么?”大师兄说,“我确实在调查红影和弦心,而且我也知道这位魔教教主也在搜捕弦心,为了不给我们招惹麻烦,我行动时就换上了那身红色的衣裳。”

“……所以这样就可以把追杀弦心的人的身份,引到了本来就和他们有瓜葛的红影身上,自己逃了个干净?”我思索着,“还有几个死者身上所呈现的,死后才被红绸勒住的迹象,也是因为你在模仿红影杀人。”

“对,这样更有信服力,不是么?”

我这下倒是真的懂了,敢情这魔教教主又背了次锅。

而且还都是大师兄所造的孽……

翌日清晨时,凌信云轻轻敲开了房间的门。

他拿着一封信件过来,说是向北华派的人打听到了吴峻峰的足迹。

那是北华派的诗雨姑娘写来的——

凌公子:

公子近来好吗?前些日子有劳公子为三联门派奔劳,实在感激不尽。近日北华派刚历战乱变故,诸多不便。

林掌门身死,吴掌门不知所踪,北华派内一片乱象,一时之间无法给予公子回信,实在抱歉,还望公子见谅。

近来公子托我所寻的消息,也正是北华派里所关心的。吴掌门给我们来信了,道是他远赴京城去了,当中原因是他发现北云城内有数年前的案子所留下来的麻烦。吴掌门曾为朝廷的“皓月判官”,当是想要了结那数年前的案子。如若公子想见吴掌门,可在北云城内稍作等待,吴掌门大概过几日便会回来。

此祝,公子安好。

“靠,把他给嚣张的,还摇人过来是吧!”在凌信云回去他的客栈里忙活后,五师兄从座椅上一跃而起,“真把他给能的!”

“小五,你冷静些。”大师姐无奈地,“这么说来,我们只需要在城里等他回来就好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位‘皓月判官’可真是自信呀,他就真的这么笃定,他当年所判决的是……”随即,她看了三师兄一眼,便没有了下文。

“没事,说呗。”三师兄倒是无所谓般地耸了耸肩膀,“那家伙就是很确定,他判的不是桩冤案啊。”

“当年,朝廷以我大伯妖术惑乱人心为由捉捕归案,吴峻峰就是负责此案的人。”三师兄一边自顾自地斟着茶,一边说道,“他没经过正式审问,就直接领人往我大伯家里捕杀。”

“妖术惑乱!?”花花师姐惊讶地,“怎么回事啊?”

“就像这样。”三师兄随手就往倒满茶的杯子上一指,顷刻间,那沸腾着还冒着白雾的热茶就被蒙上了一层冰霜。

“啥?这不是咱苑里的内功吗?”花花师姐一愣一愣地看了看三师兄,又看了看被冰封的茶杯,眨了眨眼睛,“大、大伯也会这个?”

“他不会。”三师兄摇摇头,随后随手拿了张纸,轻轻伸手一捋,顷刻间,这张纸上方便燃烧了起来。

“他会的大概就像这样子。”三师兄说,“他玩儿道法的,就跟这儿差不多,在符纸上点火啊,作法摇摇铃铛啊什么的。”

“……真、真的假的?”花花师姐瞪大了眼睛,满目不可置信。

“……那肯定是假的啊。”三师兄扶额,“你在期待些什么啊?”

“……哦。”花花师姐遂平静了下来,“我还想着哥你能给我讲些什么驱鬼降魔的故事呢!”

“小妹妹想象力还真丰富哈。”三师兄无奈地摇了摇头。

据三师兄所说,他大伯家就在中原偏北边的城镇,尘缘镇。他和他的大伯家也算不上熟络,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到绿苑里来了,甚至一年都传递不过十封信笺。当年听闻到大伯家出事了,朝廷派出皓月判官前往抓捕的消息后,他马上就抓起剑下山奔往了。

“实际上,距离他最后一次给我信笺还是相隔了两个半月——唔,写的是他重遇了什么人,反正我不认识的,只是他在信里提了一嘴,那个人好像还和我堂哥有什么关联,然后为了我堂哥要跟那个人多交流什么的,还有就是说一下自己最近生活挺好的啊,不用挂念他之类的。”

“堂哥?”师姐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死了,很多年前就死了……我想,大概是和故友叙叙旧,怀念一下吧。”

“啊!对不起啊,不要难过……”

“噗。”三师兄一个没忍住咧了个笑,“小师妹你也太可爱了吧……”

“……”

接着,三师兄继续说着当时发生的——

“路上我就在想啊,可我就是想不明白,他们到底怎么就招惹上官府的人了。”三师兄摇了摇头,“他们就是个玩儿道法的而已啊,怎的就扣上了个谋反叛逆贼党的帽子了?”

“现在我倒是懂了,他们就是宁可杀错,不肯放过。”他摊了摊手,“他们就怕这个。”

这时,门被轻轻地推开,随之而至的便是一阵扑鼻的糕点清香,以及大师兄温柔的嗓音:

“大早上的,你们可别围着这里干吃茶啊,很伤胃的,来吃点东西啊?”

“……我不吃。”三师兄扫了一眼那盘几乎端到了他面前的精致糕点,有些冷淡地。

“怎么了?”大师兄问。

“懒得吃。”

“哈?那要不要我喂你啊?”

“……我吃。”三师兄悻悻地拿起一块糕点。

“给惯的,大爷脾气。”

“我说了我吃!”

眼看着三师兄吃了糕点后,大师兄遂满意地点了点头。

“——噗嗤!”五师兄目睹全程后终是忍不住地笑出了声来,似乎打破了气氛的僵局——

是了,经过这么一番闹腾后,现场气氛倒是比方才好上些许了,至少没那么压抑。

桌上的这盘造型漂亮的荷花酥更是让人看得赏心悦目,心情都跟着好转起来——尤其是在我们享用过茶水点心后,果真是美食才是力量吗?

“怎么样,这可是我最喜欢的荷花酥。所谓‘花瓣层叠缓缓绽放,薄如蝉翼不粘连’就是它的精髓所在,起源于南宋时期……它的故事,可比些官官勾结黑暗朝政故事有趣得多。”大师兄说着,又递了两块给我和花花师姐。

我大概是懂得了他的意思了,原来他绕了那么大一圈,实则是想让我们“放过”三师兄。

“每个人总有他自己不想揭开的伤疤和秘密。”后来,大师兄靠在窗台,抬头看着夜空中满天的星辰时,眼眸里也映满了星光:“就好像你手中笛子能奏出的禁曲,又好像老三总是围着的围巾。”

他的语气本是很平静缓和,可不想下一刻他语调一转——

“抑或是之前我入那噬魂阵后背上的满身伤痕,你们硬是把我给扒了,知不知道有多丢人的啊?我这老大还当不当了啊?给我删除这段记忆啊你们这些小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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