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在休养的期间常出外透气,倒也恢复得挺快。难怪大师兄和二师兄都喜欢“透气”,我下次再受伤的时候要不要也去透透气试试?那么,要不要也叼片树叶?
“哎,你们啊,找个人也闹成这样。”师父无奈道:“真是不让人省心。”
“好啦,师父。”大师兄笑道,“有劳师父费心,别念叨这么久啦!”
师父摇摇头:“为师说的就是你,这么大一个人了还瞎闹。”
“哎。”大师兄歪了歪头试图卖萌。
“哈哈哈,我说老顽童啊,有这么好的徒弟就要知足啊,还训什么,我可不是来看你训徒弟的。”坐在师父旁边的洞世大师说。
“还是前辈懂我呀!”大师兄道。
“然后你就是在当着为师的面子说为师不好咯?”
“没有的事。”大师兄作出认真状,“师父我还是爱你的。”
“唉,所以我拐了好几次都没把你这徒弟拐走啊。”洞世大师感慨道。
师父:“……你好意思说出来?”
之后,依照师父的话就是“不闹了”。虽然我觉得最初是师父念叨大师兄来着。
“宓罗门的人也不过是人,会害怕人所害怕的。”这是师父的结论,“尽管每个人所害怕的都不一样,但大部分人都会怕一种东西。”
“鬼?”我忽然冒出这个想法,随后是下意识地看向正在一旁看风景的二师兄,“我觉得他们不怕鬼哎?”
然而二师兄仍在看风景,毫无反应。
“接近吧,不过更加准确地来说,是人对于未知的、不确定的事物所感到的不安。”洞世大师道。
我忽然想起许久之前云娘那件事,那哑巴的以血辅法着实太诡异。
“其实也很简单的,你们可以去宓罗门基地那一带一趟。为师找到资料了,那儿离绛湖不是很远,过了两座城镇就差不多了。”师父说道,之后,他看了看身旁的洞世大师一眼,对方会意地笑笑,挽起手袖,露出的手掐了一个诀,忽然,一点萤萤绿光从他指间冒出,他就对我们笑道:
“孩子们,你们谁想试试装鬼吓人?”
“其实有个现成的,不用装。”大师兄看向二师兄,二师兄只是淡定地看回他。
“你们够了哇!大美人哪里像鬼了?”卜渊忍不住道。
“诶?”师父闻言看了看这个扎着高马尾的红衣大男孩,“卜小兄弟别当着我的面调戏我徒弟,尽管我家闺女是配得起这称呼的。”
师父你这又算不算调戏你家徒弟啊?
最后,我们一致通过决定让二师兄来复杂这个“装鬼”。理由是:
“那个宓罗门的什么什么不就是你干掉的吗!”
二师兄只看了看我们,很随意的就妥协了。
我们便跟着师父所说的,走出绛湖越过了两座城镇,依照师父所下的“低调”标准,我们连客栈都不找了,晚上直接出郊外休息,大师兄和卜渊轮流守夜,我和花花师姐只需要睡觉就行。
有时候我想替他们守一段,但都被他们以“爱护幼小”为由拒绝了。
我对卜渊道:“其实你比我大不了多少吧?”他看起来就是个大男孩似的。
卜渊:“话说小青砚你多大?”
我摊手:“十七。”
“那我可不是比你大不了多少,我好歹二十三了,喊声卜大哥来听听?”
“好吧,卜大哥。”
“有点敷衍?”
“被你发现了。”我无奈状,“真聪明。”
“好啦。”花花师姐过来道,“我不算幼小了吧?我替你守一段,别累坏了。”
……我心道师姐你不过是比我大一年吧。
“怎么能劳烦女孩子。”这是卜渊的理由。
“怎么,看不起人?”花花师姐说着就把银月棒扛在肩上,月光洒落下,银光点点。
我不知道卜渊后来怎么应付师姐了,因为在这时候,我的注意力放到了其他地方——树林里竟有啼哭声。
我仔细听了许久,确定不是幻觉后,循声看去,那里是幽暗的一片树林,一点光线也没有。我心里疑惑,不禁找个火折子就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火光所能照到之处一切正常,并无异样,但我明明是循着那啼哭声而走的,我却没觉得是走近了来源。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被宓罗门的人发现了,这是个陷阱?不对,这样的话我一个人就前来岂不是太危险!?我方才后知后觉。
但似乎已经晚了!下一刻,周围风吹草动——
“怎么,听到我们孩子的哭声了么?”忽然,一把女声传来,我立刻拿起竹笛环顾四周,却没见人,下一刻,我感觉有东西向我袭来,我马上用竹笛挡住,只见一把剑直砍过在我的笛子上,接着,我看见一个女人正瞪着我,她披散的头发挡了她半张脸,可我见着她明明在笑:
“我要杀光你们这些负心汉!”
负、负心汉?
“姑娘,我没负你啊……”我正奇怪地,转眼间她又展开攻势,我只得马上跳开,还好她出剑不是很快,我都能躲开,可我就是很纳闷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有话好好说哇!”
为了师父的“低调”,既然对方不是宓罗门的人,我还是不要招惹为好,想着我就便闪躲着边找路溜,但我怎么看,四周除了树还是树,根本不知道哪是哪了。
“跟负心汉有什么好说的?”对方如此道,见伤我不着,更来劲了,手中的剑挥得响亮。
“姑娘,我说我好歹是个良家少年,一口一个负心汉地叫真的好吗?而且,我们认识吗?”
“你以为我会再相信你的谎言吗?”
……我好像有点懂了,我现在是被她当作出气的木桩了吧,不对,移动木桩。
可是,她发生了什么事和我也没什么关系呀!我见她越来越狠厉,就毫不客气地甩起叶舞,她的攻势才弱了下来,但也没放弃攻击我。
眼看就要打起来了,就在她快冲到我面前,我就抓紧竹笛准备对准她砸的时候,一道强劲的气劲突然席卷而来,几下子把她击退,随后,一把反着月光的剑直向她追去,她没抵挡几下就被打倒在地。
而后,那把剑收了回去,我举好火折子,身前是一个熟悉的修长的背影。
“大师兄?”我欣喜地。
“去哪儿也不吱一声,是要急死人吗?”大师兄道。
我:“吱。”
“……又惹什么事了?”
“大师兄,我刚才是听到有啼哭声才到这里的,我什么也没做就有人来砍我了。”我解释道。
“我就是要杀光你们这些负心汉!”那女子大喊着,又起来向我们挥剑,大师兄起手一式连剑又将她击退。
大师兄也懵了:“负心汉?我没负你啊!”
片刻,他又道:“话说我们认识吗?你谁啊?”
“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她还不放弃,站直了身子,用剑指着我们,但没过来,看来她也知道她不是大师兄的对手。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很不幸地告诉你,性别是什么不是人可以选择的。”大师兄淡定地回道:“所以你这样骂不太好。”
“再说了,我们又不认识你。”大师兄无奈地。
“那么,还斩草除根吗?”我轻声问他。
“等等,你说的那个啼哭声是怎么回事?是婴孩的哭声?”大师兄也轻声回我说:“如果是的话,首先是她和我们这次的目标无关,而且,我也不想伤害无辜的婴孩。”
“那我们走吧?”我说。
大师兄刚应允,没想到那女子却开口了:“你们觉得走得掉吗?”
我忽然感到问题所在,“师兄,你认得路吗?”
大师兄闻言环顾四周,眉头皱了皱,“不对劲。”
“我自问算不上路痴,但这里和我来的路不一样。”他思索着,而后看向对方:“你想怎样?”
意外的是,对方的回答竟是:“不知道。”
“……青砚,我们可能遇上疯子了。”大师兄瞪大了眼睛,抬手指了指自己脑壳,绕了几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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