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让我惊奇的是,我也见不到那袭红衣冲出来。
“轰——”巨石落下后是一身闷响,随即应是碎裂开来纷纷滚落在地,在漫起的尘埃消散之际,我看到的是那道红色的身影竟是站着挡在了大师兄身上,想来他本是用来缓冲的几段红绸,被巨石砸得碎裂得一片片地落在他肩上。
坐在地上的大师兄看着站在他身前的人,目瞪口呆地尚未说完一句“谢谢”,却听闻到了对方诡异的笑声。
“好啊,老东西。”红影转过身来,脸上满是涌动的鲜血,一头乱发上沾满了石屑与血迹,但他却是扬起了嘴角,“本来,我还想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好好想想,像我这样的人到底要站在哪一边才是对你们有好处。不过现在,我当你们也是想明白了,才会选择在把我逼到他们那边之前,杀了我。”
下一刻,他挥手间,几道红光立刻把面前的气流屏障砍得消散殆尽。
“想一石二鸟,除去江枫的同时杀了我,这样你们就可以从此高枕无忧。”红影缓步走下祭台,仿佛每一步都充满了压迫感,“本来,我们也无意要参与你们的内斗,只是柳钧提及了,我便也来看看,不想,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红教主此言差矣,若是木缘教主尚在的话,我们倒也是很乐意好好相待你们的。”其中一个手持长鞭的老魔头讪笑着,“毕竟,木缘是你们之间最聪明的人,不是吗?我们只信得过他。”
“是啊,我们不是对你们魇华教有意见啊,我们还是挺喜欢木缘教主的。”他身旁的一个护卫也说道。
“你信得过他?”顷刻之间,红影那如同鬼魅般的身影就到了言者的面前来,几乎是无可抗拒般地一下就拎起了他的衣领,“当初木缘陷入围困之境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当初木缘那个境地,不也是他自己……”老魔头话音未落,瞳孔忽地一紧,伴宿着利刃扎破皮肉的声音,他咽喉一片血红,整个人顷刻之间就倒了下来。
“你没资格批判他。”红影黯沉的眼眸只轻轻扫了倒下的人一眼后,便是抬眸看向了在场的一众人,那是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只消一眼,吓得许多魔教子弟也顾不得什么似的纷纷逃离此地,就连不久之前还和他撒泼的渔火都惊魂未定般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小声地劝着:“小红教主您别生气呀!这帮糟老头子坏得很就是啦,但是他们肯定是没有想杀你的!我们不都是一个战线的嘛!”
“我没生气,只是若有谁还想念着木缘的话,我可以送你们去见见他。”红影说罢,只是轻轻看了渔火一眼,便兀自地走了出去,途径的人群都被他这番气势惊得退出了一条路来,魔教的子弟皆是惊恐于这位同为魔教中人的反水,而正派的侠士们似乎也搞不清楚状态,选择了退让出来。
只是,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脚上拖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这个人就仿佛是个什么能随时暴走的危险分子,就连方才运功想害他的几个老魔头都安静地目送他离去。
然而,送走了这么一尊大佛后,原本把一众身负剧毒的正派弟子压着打的魔教也不见得有什么情况好转——
祭台上传来了另一把诡异的笑声,同样浑身浴血的大师兄一手抱起江枫,另一手抽出方才插在石台上的剑,顿时自剑身产生的数道剑气震开了挡在他前面的碎石屑。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到底招惹了一个什么人?”他似乎是在对那帮老魔头说的,一边笑着,一边缓缓地步下了台阶。
我从没见过他手里的那把剑有那么大的杀气,只是当他的眼睛望向我的时候,我顿时就意会地跑了过去接过他手里的江枫,转眼间就见他挥出的剑气直接扫倒了那群墨绿衣衫的魔教弟子!
看着他翻飞的血迹斑驳的衣袂,干脆利落的挥剑动作,以及一个个在清脆剑声下栽倒的身影,我脑子里只渐渐浮现出了一个念想——这就是,当年被这些魔教所畏惧的,名门正派的一把利器。
方才还运起气流屏障的其中两个老魔头手上运转的气流强得撼到四周落叶纷飞,却被大师兄几剑破开,那凌厉的剑刃直接穿透他们运起的抵抗气流,直抵他们脖颈——手起剑落,两个老魔头就这么被先后斩下。
主将被杀,在场的魔教众人早乱作一团,纷纷落荒而逃,而那墨绿衣裳的摘星坊主早已经带着渔火,丢下他的几个老同伴逃离此地了。
夕阳西下,天边的残阳里还传来了几声鸦啼。
现场的魔教一众逃的逃,死的死,仅余下了一众勉强站起身来的正派弟子。
“走吧,我们回城里。”大师兄随便拿了块布料擦了擦还在淌血的剑刃,收剑入鞘后,抬手擦去了嘴角溢出的血。
此时的他浑身浴血,一头散乱的长发上还沾落着尘屑,那个银质叶子带着红流苏的发饰早已经不知所踪。
看着倒还有几分渗人。
“嗯,好。”我抱着江枫,跟随着他回去了。
路上,这些正派弟子不断地跟我们道谢,有些说着话,眼泪都下来了。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大师兄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起伏,看起来他是真的累了,居然都不犯圣父病去安慰他们了。
只是,他们还问起了另一个眼下比较重要的问题:“湘妃毒的解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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