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中蛇毒了,可现在首要的是甩掉这条还缠在我腿上的蛇,我也管不了那么多,起手就给它脑袋上一记竹笛,可这蛇见我发动攻击了,也不再客气,虽挨了几下,但越勒越紧了。
我一时之间想不到办法,甩又甩不掉,打它又打不走(天,这什么蛇啊?那么粘的吗?)
就在我一脑子思想斗争时,我就感觉到腿上被某种气劲所震,被划了一道的感觉,可能是因为已经有些麻木了吧,也不是很疼——可我想实际上是非常痛的,因为我回过神来一看,那蛇已经掉在地上了,被劈成了几段,其中一段还被劈成两半,鲜血淋漓。
其实我那腿上也差不多吧。
“怎么样?”过来的是大师兄,“刚才怎么不吱个声啊?有没有被咬到?”
我头有点晕,不太舒服,就懒得说什么,只朝他点了点头。
“被咬到了?”
我又点点头。
“……”大师兄就扶我到一边休息,然后冲着正在用“剑绝八方”砸蛇群的卜渊——美其名为在弄椒盐蛇段,“萝卜,你有没有带药包?”
……萝、萝卜!?唔,他那一身红倒还真有点像那么回事……
“啊?”卜渊再砸死几条蛇后应了声,随后扔了一个包裹过来,继续砸不知从哪来的,越来越多的蛇。
大师兄一手便稳稳地接过包裹,几下子打开,翻了片刻,找出来几个小瓶,我还没看得清楚是什么,他就对我道:“得先把毒血放出来才行,忍着点。”
我再点点头,心说我挨了你那都能劈死蛇的气剑都不怎么觉得痛了,放个血也没什么。
果然,我看着腿上被蛇咬到的地方开了个更大的口子,血不断地涌出,地上很快便是一大滩血,而我却感觉不到什么,只觉得地上那滩黑红的血有点可怕。
“那是什么蛇?”我问大师兄,这声音一出口,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听起来这么虚?跟只弱鸡似的,可我真的没事啊?只是头有点晕罢了。
“莱田。”大师兄正在为我处理伤口,头也不抬地应道。
莱田?这名字我听师父说过,他写出来的时候我还看成了“菜田”。师父说这种蛇时人为的驯养出来的,最初是为了保护田地庄稼,有老鼠出没的时候,饲养者便将这种蛇放出来,“莱田”这名号也是因此而起的——
最初原是“不莱田”,后来觉得三个字喊起来太麻烦(这是有多嫌麻烦?),渐渐地便演变成“不莱”或者“来田”,可是“不莱”,“不来”,怪怪的,后来就都变成“莱田”了。
这种蛇是种毒蛇,虽是毒性一般,但饲养者为了不让它毁坏庄稼,就把这种蛇训练成“一击必杀”,凡有老鼠,莱田都会瞅准时机,准准地往那老鼠咬上一口,那老鼠就必死无疑了。
当然,现在的莱田不只是个看庄稼的了,所谓一样米养百样人,有人用它来守庄稼,有人却瞅准了它那“一击必杀”,用来做点“别的事”。
师父说据他所知,饲养莱田作为武器的,规模较大的江湖教派有三个,分别是环蝶山,沼中教以及冥火教。沼中教以及冥火教距离中原可谓是远在天边,理应不会闲得无聊过来插一脚中原的教派纠纷的。
那么,现在伏击我们的很可能就是环蝶山。
环蝶山!?那是一个中原的门派,我对他们不太了解,听闻有许多奇人异事,但我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和我们绿苑是没有过节的。
“是环蝶山?”我问,声音和刚才差不多的弱鸡感觉,但我自觉得应该没什么大碍,因为此时我的感觉也回归了,腿上的疼痛越发地厉害。
“有可能,不过这些机关构造倒像是宓罗门的。”大师兄道,“我帮你简单地处理了蛇毒,现在应该能稳定下来,但回去还是要看大夫。你现在休息一会儿,我过去帮忙。”
随后,他站直了身子,握起了有刚剑,顷刻间散出数道气剑,正要提剑上前斩蛇段时又回头看了我一眼:“还有,你先别说话了。”
我心里一惊,难不成开口说话还能诱发蛇毒不成?于是我歪了歪头,疑惑地看向他,不料他却是淡淡一笑,“其实没什么,就是你现在这声音听得我难受。”
我无言以对,只看着他提着有刚剑往那蛇群里就是一式“连剑诀”,伴随着迅速飞出去的气剑,一剑接一剑,招招迅捷如豹,所过之处无不泛起血光。
有大师兄在,应是没问题的吧。我看着大师兄和卜渊互相配合着抵御莱田,片刻,我才察觉到一点——花花师姐呢!?
我顿时觉得心里慌乱了起来,师姐不是跟卜渊去走走了吗?可我看往卜渊所在的方向,也没有发现师姐的踪影。
我便站起来四处张望,试图找寻师姐的身影。这里又是蛇又是机关的,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想到这里,我不禁起身,也到处走走看看。
这里附近因为草木都被卜渊摧残了,视野还是清晰的,我看不到师姐的身影,就只好深入草木茂盛之地找找。
终于,我在远处的草丛中发现了花花师姐的背影,依旧是宽松利落的淡青色短衫和大粗麻裤。我才舒了口气,上前唤她,可她头也不回地应了我一声后,我的心又被揪了起来——我感觉不太妥,似乎……不会吧?
“师姐,怎么了?”我小心翼翼地,“没事吧?”
“没事,我在研究机关呢!”对方应道,依旧没有看我一眼。
我心里不知怎的有种被火烧的急,有种冲动想把她转过来,看看她到底怎么回事,抑或只是我想多了。
犹豫了片刻,我伸手握住对方的手,我感觉她的手轻颤了一下,似乎是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这感觉不太对劲啊?
“师姐,真没事吗?能不能看我一眼?”我说。
对手似是无奈般地,转过身来看着我。
这是花花师姐的面孔没错,不过她给我的感觉不太对。她的眉宇间没有那种要溢出来的豪迈气,而且,她的嘴角并没有上扬,这不是她的风格。
这是易容的,我心里冒出这个想法。花花师姐很可能已经出事了,而且一定和我面前这人有关。
恼人的是我现在完全不知道花花师姐的情况,自己又和大师兄、卜渊走开了,也不知道这人想做什么,如果贸然揭穿她,可是很危险的。
“怎么?”她发现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微微皱眉。想来她也察觉到我可能识破她了,为了安全起见,我立马笑得灿烂,“没,师姐没事就好,我以为出什么事了,在担心呢!”
“嗯,那你帮我看看这个机关?”对方笑着捧了一个圆盒状的铁器,递给我。
我瞬间想出这机关会飞出利箭、爆出火焰等多种画面——她不是花花师姐,看着她的笑容,我只觉得毛骨悚然。
我怕她察觉我识破了她而后直接撕破脸皮对我动手,但她呢?她要对我不利又为何特意易容成花花师姐的模样,不直接动手?她在计划着什么。
她会不会也怕被我识破而坏了她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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