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租屋里的时候,我们打包回来的饭菜还是温热的,非常可口。
在吃饭的时候,大师兄跟我们说起今天他打那山贼寨子的事——
“一个山贼寨子,打又打不过,又没有脑子,他们是怎么敢来镇子上掳走姑娘的?”
“他们还是有点脑子的吧,至少人家还派了人先察看察看。”大师姐笑道。
“看了啊,被逮了啊,然后急了。”大师兄摇了摇头,“然后就寄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你太牛了。”卜渊说,“单方面揍人,他们都毫无反手之力的,比之前我见你打的旋风寨还要菜。”
“你也有份,别整得就我一个暴力分子一样。”大师兄瞥了他一眼,随后看向了红影:“说起来旋风寨——你当初为什么要帮那旋风寨啊?”
“当时……好像是他们有求于我,我就帮了。”红影回想着,“我记不太清。”
“你好像忘性真的很大的样子……”大师兄略有所思地,“脑子什么时候磕到碰到了?”
“又不是些什么要紧的事,说实话,那时候我唯一有印象的只有你。”红影说,“那时候我还是低估你了,没想到最后那旋风寨和宓罗门,就只活下来了一个人。”
“呃……其实有一些……很大部分,不是我杀的。”大师兄略有尴尬之色地为自己辩驳着,然而对方好像全然没有理会他这番辩驳,而是兀自说了下去:
“当时旋风寨和一个叫宓罗门的地方是同盟,我从他们给的情报看起来,对手是你的话,他们旋风寨的地方可保不下来了,我就提议让他们的主力都去宓罗门里,伤了的我帮忙医治一下。”红影说着,语气一沉,“只是我没想到,他们一方面求我帮忙,一方面又信不过我,宓罗门还出动了一批人监视我。”
“所以,当初我来的时候看到的一些宓罗门的人,确实是你打的?”我好奇地。
“本来,我都不想理会他们。”红影似乎是想起什么令人气愤的事情似的,“当时我一边给伤员配药,还要一边出力对付你们,我听闻出了动静,刚放下东西出去看看,就发现你二师兄带着人跑了,我肯定要追啊,那些宓罗门的人竟都信不过我,定要跟过来指指点点,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这你都不考虑一下反个水?”大师兄说着,给他倒上了一杯水,“那时候打得我多紧张。”
随后,红影喝了水,淡然似地道出了结论:
“总得来说,他们死得不冤。”
“所以我就说你当初为什么要帮他们啊……”大师兄颇为无奈地,“你一个魔教教主这么闲的吗?普度众生啊?”
“不是……我那时候好像只是恰好经过……等等,我想起来了。”说着,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神色有些复杂:“他们请我帮忙的时候,我随口说了句求我啊,他们竟就真跪下来求了。”
“……太好了,你终于因为口嗨付出了代价。”大师兄面无表情地鼓了鼓掌。
“太好了,我因为口嗨有幸打了你一顿。”红影便也面无表情地。
“呃,都别气别气啊,来吃饭!”卜渊见状,忙劝道。
“对对,吃饭吃饭,今天的饭菜很好吃。”我也附和道。
于是,大师兄便哼了声,起身去给自己倒了杯水,但见红影面前的杯子里的水快没了,便又哼了一声,“你水又没了啊?这次你自己倒,我可不服侍你。”
红影见状,竟就这么笑出了声,“生气了?对不起哦?”
大师兄:“吃饭!”
夜里睡觉的时候,窗外吹进来的风有些凉了,便起身去打算稍微掩上几扇窗。
有些意外地,我起身后见着屋子里还亮着烛光,在掩上窗后,好奇地走过去看——
往常来说,这时候,那位作息健康的魔教教主早已经睡觉去了,但此时我见着他披着一件厚实的深红中衣,正静静地持着一盏烛光,低垂的眉眼望着桌面。
桌面上放着一个储物盒,我记得那是他先前把彭舞送的糖画装进去的那个盒子。
对啊,我们下午去追杀山贼,直到晚上回来——他也没有吃过这个糖画。
“化了吧?”我走过去,问道。
“化了。”他笑着说道。
“现在这个天气,很正常。”我说,“你当时为什么不吃了它?”
“它画的可是燕子。”他笑着摇了摇头,“我怎么舍得吃?”
在他的烛光下,我看见桌面上摊开的那张纸,上面还有橘色的糖迹,只是原本支撑糖画的竹签上,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原本展翅高飞的燕子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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