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银质面具的男人,用饱含趣味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光线在刀刃上折射出冷硬的光弧。
在刚进到房间时,他便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甜腻香气,隐隐从门缝里泄出。
他的嗅觉一向很灵敏。
直至浴室门打开,他才找到气味的来源,身上还带着湿润的水汽,浴巾胡乱披到身上,堪堪遮住大腿,露出粉色的关节和纤弱的脚踝。
一张脸在水雾的笼罩下,漂亮的惊人。
如果不是过于平坦的胸部,他甚至怀疑,眼前站着的是个女孩。
像只小兔子,他在心里暗暗评价。
他会怎么做呢,尖叫还是哭泣?
还是和其他人一样,只会哭着求饶,男人莫名有些期待。
“谁允许你进来的?”他挑眉质问道,俨然一副底气十足的样子,只是一瞬间,柔弱的小兔子变成了凶咤的猫咪。
男人手中的刀子肉眼可见的一滞。
“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喻知宁的神情有些古怪,他没想到主角受会这么听话,竟然真的戴着面具来见他。
“不过来都来了,就帮我把床铺好吧。”抱着自己找上门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的心理,喻知宁理所当然的开始支使他。
男人随手将刀柄插进身体一侧的口袋中,站起身,慢慢向他走近。
脚尖紧贴着脚尖,高大的身影几乎将他完全笼罩,是谢洵身上从未有过的压迫感。
男人冰冷的眼神上下扫视着他,似乎在寻找一丝破绽,是在演戏吗,以为这样就能骗过他?
在喻知宁看来,对视是挑衅的表现,率先移开目光的往往是示弱的一方。
于是他努力踮起脚尖,毫不示弱地回瞪回去。
好累啊,喻知宁有些坚持不住了,脚尖微微颤抖着,他比对方矮一大截,小跟班们又不在身旁,打起架来,他肯定要吃亏的。
还是自己铺吧,喻知宁怂怂的想。
没等他有所动作,对面率先败下阵来,男人耸耸肩,转身去帮他铺床。
我好凶哦,以为是自己把他吓退,喻知宁心理暗暗得意,看来他的确有当恶毒炮灰的潜力。
他拆开一包薯片,顺势窝进柔软的沙发里,像只找到舒适小窝的猫咪,悠哉悠哉晃动着双腿,开始支使他。
“枕头靠左一点,放的太偏右了。”
“我不喜欢这张床单,颜色太艳了,换一条。”
“铺平整一点,没到床尾还有褶皱么?”
“谢洵”一声不吭,按照他的要求,仔仔细细铺好了床铺,即便再挑剔,这次也没了能找茬的地方。
谢洵啊谢洵,喻知宁简直想要上前揪起他的衣领质问一番,你能不能有点骨气!说好的傲雪凌霜、坚贞不屈的主角受呢,这都能忍?
看着迟迟未涨的欺压值,喻知宁咬了咬唇,心里愈发焦躁。
将最后一点薯片塞进嘴里,他赤着脚走过去,暗红的地毯上留下蜿蜒深色的痕迹。
他斜斜依靠在床边,眼角眉梢漫出一点狡黠之意,更显生动昳丽。
又想出了什么坏点子,面前的人似乎不会隐藏自己的心思,喜怒皆形于色。
有点可爱。
男人低垂着眉眼,乖顺地站在一旁,听候他的下一步发落。
“知道吗,我更喜欢你一开始桀骜不驯的样子。”倚靠在刚铺好的床上,喻知宁挑衅般踢了踢他的小腿,落在男人眼里却别有一番意味,力度不大,更像是挑逗,他眼神暗了暗。
“过来。”
男人眉毛挑了挑,这是邀请吗,长得挺纯,原来私下里这么。
他一向洁身自好,不过这次尝尝味道再杀掉也未尝不可。
单手一撑,他灵巧地翻身上床,正要欺身压上去。
猝不及防的一脚,让毫无准备的他失去平衡,被踹下床。
“谁允许你上床的,脏死了,”喻知宁斜斜倚靠在床上,面露嫌弃,“过来帮我捏捏腿,没让你靠那么近。”
带着恶劣的笑意,**的脚搭在他膝上,“刚才不是很听话吗?”
眼前人沉默了一会,才慢慢将手放在他的腿上,带着面具,喻知宁看不透他此刻的表情,只能看到他一双手在微微颤抖,似乎是在强忍着怒火。
喻知宁暗暗得意,索性躺在了床上,浴袍随着动作向上滑了滑,勉强遮住腿根。
好细,一只手就能将脚踝完全拢住,仿佛轻轻一捏就能折断。
不是怒意,而是自心底涌起的暴戾。
他竭力压抑着,手中的力度却在不自觉地加重。
感觉到自脚踝传来的疼痛,喻知宁皱了皱眉头。
“轻点。”
疼痛还在加重,男人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听到他的话,直到感觉脚腕要被掰断了。
“轻点,你弄疼我了!”
“啪。”男人被踹地偏过头去,他缓缓转过头,眼神阴沉沉的,然后一把抓住那只不老实的脚。
喻知宁完全是疼痛下无意识的动作,他也愣住了,一双圆眼茫然的睁着,整个人傻乎乎的。
皮肉很薄,被他捏住的那只脚很快漫起红痕,有点可怜。
“算了。”他磨了磨犬齿,不似谢洵声音清冷,他的音色更加低沉,喻知宁没听清,也未察觉出不同。
“什么?”他问。
他并未解释,只是将温热的掌心覆盖在小腿上,力度变得轻柔又舒适。
喻知宁舒服地眯起双眼,只一会便有些昏昏欲睡,蒙眬中闪过一道银光,是一只银色的尾戒,银色的蛇身蜿蜒缠绕其上,精致又诡秘。
面前的人陷入沉睡,呼吸逐渐变得绵长,鸦羽般的睫毛覆下一片小小的阴影,像蝴蝶的翅膀,微微颤动着。
毫无防备。
面具下的男人静默着,刀刃在手中翻转着,捥出凌厉的剑花,他知道,只要手腕轻轻转动,就会瞬间穿透他的脖颈。
他的双眼会慢慢失去焦距,如同失去光泽的玻璃珠,他喜欢凝视那些人临死前的眼睛,充满痛苦和绝望,让他微微颤抖着——是从灵魂深处涌起的、难以言喻的兴奋感。
他早该下手的,在被发现的第一刻,他却偏偏伪装成驯服的姿态,陪他玩了一场主人与狗的游戏。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男人却迟迟未动手。
不过是被宠坏了的小少爷,他自我宽慰道,勾起一抹带着轻蔑的弧度,都不需要他亲自动手,那些厌烦了他的同伴就会将他赶出去,等他露出可怜乞求的姿态,再把他捡回去好了。
不过要先收取一点报酬。
...
巨蟒紧紧缠绕在他身上,冰冷又沉重,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潮湿粘腻的蛇信在他身上探寻着,带着一股好奇又让人胆寒的亲昵。
他忍不住将自己蜷缩在一团,护住柔软的内芯,却又被残忍地剥开,“不..不要吃掉我。”耳畔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
喻知宁从噩梦中惊醒,猛然睁开眼睛,在看到眼前的场景时,脸上还带着几分茫然。
怎么回事?
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混乱,抽屉和衣柜全都敞着,就连地毯也被掀开,他的房间似乎被搜查了一番。
想都不用想是谁干的,喻知宁气鼓鼓地跳下床,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丢失什么贵重物品,只有他的睡衣和内裤不见了。
为什么要偷走他的小熊睡衣!
背包里只有两套换洗的睡衣,另一套挂着毛绒绒的兔耳朵,喻知宁纠结许久,才勉为其难地选择了看上去不算太幼稚的小熊睡衣。
一定是想看他出丑,喻知宁愤愤的想,被迫换上了极其幼稚的兔子睡衣,他冲出房间,砸响了谢洵的房门。
“砰砰砰!”
“谢洵,给我出来!”
门打开一条狭窄的缝隙,谢洵也刚刚洗完澡,他一手搭在门把手上,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向下滴着水珠,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找我什么事?”
“把衣服还给我。”
“什么?”谢洵盯着他,思维却有些游离,喻知宁在说什么他没听清,只看到那双毛茸茸的兔耳朵随着动作微微晃动,让他有些手痒。
“我说!”喻知宁不耐烦了,加大了音量,“为什么要拿走我的睡衣和内裤!”
声音响彻整个走廊,连隔壁房间也好奇的探出头来。
喻知宁还想再说什么,一双温热的手掌捂住了他的嘴巴,几乎能将他的半张脸包裹,只露出一双不停眨动的眼睛,如受惊的蝶翼。
“唔..唔..放开我”
谢洵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他揪起喻知宁的兔耳朵,拎玩偶一样将他拎进屋,“进屋说。”
谢洵到房间配置和他差不多,只不过中间是两张单人床,浴室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不像喻知宁能独享浴室,他们只能轮流洗澡。
“把衣服还给我。”喻知宁朝他伸出手。
“我没有去过你的房间。”谢洵简明扼要。
喻知宁震惊,“你这态度变化的也太快了,给我铺床捏腿的不是你吗?”
忽然想到什么,喻知宁去抓他的手,握在手里仔仔细细端详了一番。
没有,没有戒指,连一丝痕迹也没有。
宽松的衣领在拉扯间露出锁骨,雪白的皮肤上隐隐约约印着几点红痕,不明显,却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暧昧与私密。
“你对每个人都这样么?”谢洵抽回手,狭长的眼眸中划过嘲讽,“难怪他们这样听你的话。”
“这么多人,你吃得下么?”
“现在是不是连哪个男人进到你的房间里,都分不清了。”
是个变态。
【小读者们点点收藏,V后日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