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瑜听了这话,意料之外的冷静,他越过许怀瑾拿起电视机旁的摄像机说:“摄像机在我手里,这东西不能联网,你告诉我,你拿什么发?”
许怀瑾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道:“我怎么可能只放这一个摄像头,屋子里当然还有别的,别的...是联网的,刚刚你出去的时候我已经把视频上传到我的网盘里了。如果你不同意,两个小时后它会自动上传到各个网络平台。”
“你!”文瑜攥手成拳,怒目盯着许怀瑾,最后几乎是咬着牙说:“果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许怀瑾,你有种!”
许怀瑾眨巴眨巴眼睛,干涩的厉害,因为过度紧张,手心里全是汗,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说其实自己是骗他的。
后来许怀瑾得偿所愿,文瑜被迫和他在一起。不过所谓的在一起也只是许怀瑾上赶着围着他转。
而文瑜则像是讨厌极了许怀瑾,每当许怀瑾殷勤的活动在他周围,他所表现出的都是冷漠、疏离和写在脸上的鄙夷,经年累月,直到许怀瑾从一开始的难过委屈变得渐渐习惯,他想,不论怎样,只要还能以摄像为由见到文瑜就好。
从Z镇赶了一天路回来,又被文瑜折腾了许久,许怀瑾累极了,回到房间几乎粘到枕头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然放晴,窗户上覆着的冰霜一块一块和着融化的雪水掉落,留下模糊的痕迹。许怀瑾看了看时间,八点多,已经不算早,出门替文瑜做早餐,果然不出所料,李妈说文瑜已经离开了。
许怀瑾点点头,算算日子离开学还有点时间,于是他收拾好东西打算出去找找兼职做。自从高三毕业那件事后,许怀瑾便从文瑜住的地方搬了出来,住回老宅。为了能增加和文瑜的见面机会,他平时都会在文瑜住的附近打工。
应聘过程还算顺利,是当熟食店的售货员,工作内容也很简单,只需要按照顾客的要求把食物称重、包装,基本不需要动什么脑子,许怀瑾跟着店员干了半天就熟悉了流程。
当然,他选这家店最重要的原因是它的门口正对着文瑜每天上班必经的一条路。
许怀瑾是个没有太大抱负的人,也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哪怕能偶尔远远望上一眼文瑜一闪而过的车影,也能让他高兴一整天。
这天快下班的时候,许怀瑾给文瑜发短信:“少爷,今晚我回来给你做饭吧?”
文瑜不像往常视若无睹,而是罕见的回了他:“好。”
当许怀瑾提着大包小包的菜进到屋子的时候,才知道文瑜为什么会答应的这么痛快。
散落在地上的包和男士衣物,不止文瑜一个人的。
他站在门口愣了半晌,等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提着菜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许怀瑾有些庆幸这个房子隔音很好,让他不至于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声音。
到厨房收拾好东西,许怀瑾回到客厅瘫坐在沙发上,等到夕阳西下,卧室的门终于开了。
从里面走出来的是一个刚刚蹿红的明星,叫金慕。浓眉大眼,有点混血,许怀瑾曾在短视频上看过他新剧的剪辑。那人显然刚睡醒,还打着哈欠,看到沙发上坐的许怀瑾,惊讶了片刻,但很快恢复正常,他捞过沙发上的外套,扔给许怀瑾:“你是文少说的家政吧?麻烦把我的外套熨一下,我一会儿有个饭局。”
见许怀瑾不动,他“啧”了一声,说:“别盯着我看了,要签名可以,合照不行,我今天没化妆。那什么,今天第一次见你,你应该签过保密协议吧?别大嘴巴把看见的说出去,下次给你合照。”
许怀瑾不想闹不愉快,机械般直起身子,去熨金慕的衣服。白色蒸汽噗噗往外冒,许怀瑾感觉浑身卸了力一般,拿着衣角却举不起手,没一会儿衣角便被蒸汽打湿了。
“哎,有你这么熨衣服的吗?”金慕吵嚷着走来夺过许怀瑾手里的衣服。
许怀瑾没防备,被力带着向后踉跄了两步摔了下去。
文瑜穿着睡衣出来,在看到许怀瑾的一瞬间眉头微皱,问道:“怎么了?”
“文少,我九点的活动,到现在衣服还没熨好。”
“现在让你助理去买,我报销。”
金慕摇摇文瑜的胳膊,“能不能让我穿你的呀,我也没比你矮多少。”
文瑜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不行。”
顿了顿,又说:“好了,多买几套,快去吧,别迟到了。”
金慕见好就收,笑嘻嘻回道:“好嘛,谢谢文总!”
说完他蹲下摸了摸许怀瑾的额头:“喂,我只是轻轻一推,你没事吧?衣服我明天让助理过来取,你要是不舒服就别熨了休息一会儿。”
许怀瑾后知后觉的推开他站起身,说了句“没事”,然后对文瑜说:“少爷,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等将金慕送走,文瑜才看向许怀瑾:“说吧,什么问题。”
许怀瑾绷直了双腿,问道:“少爷,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怎么,我的私生活也要向你汇报?”
“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我们是情侣,你答应过我不会找男友。”
文瑜觉得有些好笑,嘲弄道:“我们?我们是情侣吗?”
对,他们之间只有许怀瑾是真心的,文瑜不过是被迫的,但许怀瑾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你明明同意了和我在一起,五年,我们还,还做过那样,那样亲密的事,不是吗?”
文瑜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说:“如果不是为了完成你那个所谓的在一起合约,你以为我愿意三天两头对着你这样一副毫无美感的身体?”
他站起来,走到许怀瑾旁边,低声道:“知不知道,每次在床上,你都让我倒尽胃口。”
文瑜看到眼前人呆滞的目光,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他真不明白,自己也不是地狱的阎罗,许怀瑾为什么从来对自己都是一副淡淡的样子,说喜欢自己,可很少对自己笑,大多数时候都是绷着脸,没有任何多余情绪。
实际上他和金慕只见过两面,今天也只是两人一起在屋子里打游戏打到睡着而已,但他不想告诉许怀瑾,他要误会,就随他误会,自己有什么必要跟他解释。
许怀瑾仿佛置身冰窟,闭上眼睛想隔绝文瑜说的那些话。
“我说过,你在五年内不可以找别人...不然我就...”
“你就怎么样?把视频发出去?许怀瑾,三年了,你倒是给我看看你录的视频啊?”
许怀瑾哑言,半晌,磕磕巴巴道:“在,电脑里...”
文瑜摆摆手,“算了,我挑明了跟你说。我想终止那个五年约定,剩下的时间用钱来换,我买你那个视频,你开价吧。”
“我不卖。”
“你!许怀瑾,你识相点!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我们文家养子,你以为你还能安好的站在这儿?”
“我只要你陪我五年,五年后我就会消失,不会给你和文家带来什么困扰,如果你觉得经常见我比较烦,我可以搬出文宅。”
文瑜冷笑:“是吗?那你还真是伟大。”
许怀瑾只当没听到,问:“少爷吃饭吗?不早了,我去做?”
“不吃。”
许怀瑾想今晚文瑜应该不需要他了,点了点头然后拿了自己的背包打算回家。
“等等。”文瑜说:“把这个房子的钥匙留下,以后我不叫你你不要过来,每周五我会去文宅找你。”
见许怀瑾不动,文瑜走上前从他书包侧面的兜里径自拿出钥匙,往鞋柜上一扔,然后抱着胳膊等许怀瑾出门。
那串钥匙许怀瑾一直很宝贝,挂着的熊猫玩偶永远是干干净净的样子,就像他对文瑜的爱,舍不得蒙尘,而文瑜就那么随意一扔,弃若敝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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